第167章 朕想念阿妹

  「娘娘息怒，奴才斷不會胡說八道！這些都是宮裡們傳的，小的也只是聽到了一些風聲。據趙勤統領的部下所說，的確是劉府犯了事……」

  如果不犯事兒，怎麼會被關押天牢，再被貶邊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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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越心知定是有什麼事情暴露了，所以才會招來禍端。也就是說，眼下劉府已經沒人了，父親兄長已經遠遠的離開，再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何時何日？

  她緊緊捏著手帕，喚來小彩備好紙筆，要寫一封信託招財帶出去，寄往西南邊陲，給她的父親與兄長。

  落筆的那一刻，劉越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平靜，信一旦寄出去，就說明她已經站定了立場。

  生是劉家的人，死是劉家的鬼，她沒有選擇。

  思及此，心裡一抹愴然，若是娘親還在，一定會為她指點方向的。

  「皇后娘娘，送信之事若是被皇上知曉，恐怕……」小彩有些擔心，劉府的事情她們本不該知道，現在卻偷偷打聽。

  皇上在後宮內封鎖了消息，一定是不想讓皇后知道，說明他心中還是有皇后的。

  可若是她們執意要弄清此事，與老爺兄長在一起，想必……

  其中道理劉越怎會不知？思來想去，最終下了決定。

  信紙上除了問候沒有過多的言語，劉越將信紙摺疊好，鄭重交到招財手上，再讓小彩那些銀兩給他算是當作酬勞。

  招財小心翼翼的接過，又聽到皇后的聲音：「勞煩公公幫本宮寄出去，這裡的銀兩隻是今日的辛苦錢。等本宮收到了回信，還會獎賞你的。」

  宮裡的主子不少，可遇到這麼一位和善的主子卻不是容易的事情。

  既然他今日來告訴了皇后娘娘，便也表明著要為她做事了。

  「小的替皇后辦事理所應當，一定為此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有他這句話，劉越就放心了。

  她不是那種極有心眼的人，也很容易相信別人，眼前這個小公公一看就是那種老老實實的人，想來是有大幫助的。

  招財從乾坤宮出來，準備往正午門的方向走去，沒想到居然在路上遇到了進忠公公。

  他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招財只好乖乖跪在地上行禮。

  進忠隨口問了句：「你這小子，不是在宮門口當差？怎麼從後宮的方向出來？去見誰了？」

  一下就被瞧出端倪，招財實在有些害怕，趕緊圓話：「小的闖錯了地方，並沒有進入後宮。」

  說話時略顯心虛，一看便覺得有貓膩。

  進忠也不為難他，只裝模作樣的一甩拂塵淡淡道：「在宮裡做事，還是機靈一些。」

  「是是是。」

  招財雙手拱著回答，卻不料信封從袖中掉了出來，上面赫然幾個大字出現在眼前！

  他更加慌亂，手腳無措的收回去，而進忠早已看見了。

  正在招財害怕他會責罰自己時，卻只聽到哼的一聲，人便離開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

  離開後的進忠慢慢停住腳步，回頭望去，只看到招財向前小跑著的身影。

  頓了頓，轉向了御書房。

  「你是說皇后讓人寫信寄出去？」

  剛剛處理完一批奏摺，謝懷康正在侍弄些花花草草，聽到進忠的匯報後也沒顯得有多驚訝。

  事先想到會有這個可能，卻沒想到這麼快。

  進忠問：「要不要，奴才將書信攔下？」

  攔下沒有必要，寄出去才最有用。

  謝懷康神情淡漠：「不用了。」

  「可是……書信是寄給劉國公……劉世寧的。」

  謝懷康知道他想說什麼，然而大可不必。

  「朕自有打算。」

  「……是。」

  只聽見「咔嚓」的一聲，有半截樹枝被剪斷了。

  「先皇跟先皇后的忌日快到了，你說，朕的好妹妹會出現嗎？」

  進忠一愣，扯出一抹笑容答道：「皇上，上陽長公主早就死了，怎麼可能出現呢？」

  死了嗎？

  謝懷康回頭看他，幽黑的眸子深深凝著他。

  那眼神過於凌厲，讓進忠心上一緊。

  他的聲音在御書房內尤為清晰，似乎跟心跳的聲音能融為一體：「你真以為能騙得了朕？」

  進忠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腦袋緊緊扣在地面：「皇上說的奴才不明白，還望皇上明言！」

  只要他死不承認，不就……

  「青山雲霧，朕賜給德妃的時間不超過兩年。」

  聰明的人說話，從來都是點到為止。

  當日在殿上所證實的時間，其實都是假的，而謝懷康也從來沒有真正揭穿過。

  現在，可以揭開了。

  「皇上……」

  「上陽長公主，朕的好妹妹，一直都在京城。」他調查過，還調查的很仔細。

  連進忠都被瞞過了，不清楚他究竟是什麼時候……

  心裡的念頭宛如被洞悉了一般，謝懷康似笑非笑：「你好奇朕為什麼知道嗎？」

  他不敢回答。

  而他自顧得道：「先皇能訓練出一個春風閣，朕為什麼不可以？」

  那個組織沒有名字，為皇室而生，也為皇室效命。

  進忠徹底驚了，他日夜都守在皇上的跟前，盡心盡力服侍著，卻沒有想到他還有另外一面！

  「朕跟你說這麼多，不為別的，只是想讓你幫朕傳個話。」

  「皇上請講……」

  謝懷康仰頭看天，眸中多了一絲惆悵，「朕想念阿妹。」

  「奴才知道了。」

  *

  李府老爺子生辰到了，擺了席面，請的賓客不多，只有一些平時交往過的友人。

  長期住在漪春樓的李湛也終於回來了，這一次，還帶上了謝懷錦。

  進門的時候，陳氏仍舊有些不高興，誰讓她把湛兒拐走了？還天天住在青樓，成何體統？

  可父母終究是拗不過孩子。

  陳氏也發現了，只有跟謝懷錦在一起的時候，湛兒才是最高興最輕鬆的，其他時候總是板著臉。

  既然如此，便成全他們吧。

  只是每每望見她那張易容過的臉，總會胡思亂想。

  以前吧，總盼著孩子能娶妻成家，現在他終於找到人了，自己當娘的又挑三揀四……

  哎，都是操不完的心。

  罷了罷了，一切都是命。

  李湛回來了，老爺子也高興，在看到謝懷錦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始終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