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死局

  安靜的大殿之上，淑妃躺在床榻上慵懶著，似剛睡醒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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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嬤嬤被人領著上前來，上一次來是因為連月池人命的事情，嚇她一大跳。再次來到這裡，總覺得心裡忐忑不已。

  「奴婢叩見淑妃娘娘。」

  「起來吧。淺言，給嬤嬤賜座。」

  王嬤嬤有些惶恐，快速掃了眼淑妃臉色，看不出其他意思，可那心裡還是不怎麼安心。

  她在御膳房做事，平白無故的，華陽宮找她來做什麼？

  忐忑落座以後，顯得有幾分侷促，王嬤嬤雙手在腿上搓了搓問：「不知娘娘喚奴婢來，有什麼要事？」

  話音說完，看到謝懷錦端著茶水上來，她一眼認出。

  「嬤嬤，喝茶。」謝懷錦笑嘻嘻的遞過去，王嬤嬤知道上次打聽昭賢皇貴妃的是她，沒曾想真是華陽宮的？

  「奴婢不渴……」

  淑妃淺聲道：「嬤嬤，喝吧。來了華陽宮別客氣，咱們都是在宮裡的，同為一家人。」

  既然是主子招呼了，她也不好再拒絕，顫顫巍巍接下茶水抿了一口，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對了小照，丞相那邊可曾查出些什麼了？」淑妃有意提起。

  謝懷錦斂眉：「回娘娘，丞相取走了昭賢皇貴妃的案件卷宗，按照卷宗上的署名找去白家，想要見白無憂老爺子，卻被告知人在鄉下，等丞相找去的時候，鄉下也沒人。」

  「怎麼會這樣？徹查昭賢皇貴妃逝去一案，是皇上授意的，白家怎麼敢知情不報？」淑妃微微發怒，

  旁下的王嬤嬤聽到此言渾身一愣，什麼皇上授意的？徹查皇貴妃的案子？宮中沒有聽到風聲啊？

  謝懷錦又道：「娘娘有所不知，白老爺子年輕時候跟劉國公是好友，兩人更有救命的恩情在。所以奴婢猜測，白老爺子是故意……」

  後面無需再言語，該懂的自然都懂了。

  王嬤嬤好歹在宮中多年，怎麼會聽不出其中的意思？

  「一群混帳東西！」隨手拿過茶杯扔在地上，淑妃掙扎著從坐起來，奈何身子太沉坐不住，立馬又躺了下去，「皇上交代一點兒事情都做不好！若不是昭賢皇貴妃在幾日當天給皇上託夢，何苦要他們辦事情查案？如今什麼都查不出來！有什麼用？」

  宮中人人都知道，淑妃一貫是好脾氣，哪怕當初被德妃欺負到宮門口也不吭一聲，現在卻因為此事大發雷霆。

  王嬤嬤揣摩著，越發緊張。

  「娘娘息怒，切莫動了胎氣！」淺言隨身伺候著，眼神落在王嬤嬤身上，咦了一聲：「奴婢聽聞王嬤嬤是伺候過昭賢皇貴妃的，想必清楚皇貴妃的性情為人，娘娘何不問一問？」

  謝懷錦也道：「是啊娘娘，王嬤嬤是奴婢特意找來的人，您可以問一問。雖然皇上讓娘娘您也徹查此事，畢竟有著身孕，別動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跟說戲似的，彼此心照不宣。

  果然看到王嬤嬤臉上神色不太自然。

  她連忙起身跪在地上：「淑妃娘娘，奴婢以前侍奉過昭賢皇貴妃，興許知道一些什麼，奴婢願意將知道的都說出來，還請娘娘莫要動怒，對腹中胎兒不好。」

  淑妃的眼神最終落定在她身上，拖長著尾音：「是嗎？」

  「是是，奴婢不敢說假話。」

  看來將皇上搬出來就是不一樣。謝懷錦跟淺言不漏痕跡的交換了眼神，這下能讓她心甘情願說出話來了。

  「奴婢的確伺候過昭賢皇貴妃，卻並非她的貼身侍女。當年的醜聞……當年的事情出來以後，先皇先是將昭賢皇貴囚禁在寢宮之中。有一次，奴婢不小心聽到皇貴妃與心腹紫蕪說話，傳聞的事情確實當真。」王嬤嬤一邊說著一邊揣摩著淑妃的神色，沒有任何異樣才敢繼續說下去。

  「後來皇貴妃去了大理寺，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都還在皇宮中，紫蕪去大理寺探望過一次，回來說便都將我們遣散了。說是什麼……娘娘恐將離去，永遠也不會再進宮了。後來的事情，奴婢再也不知道，不過……劉國公確實心術不正。」

  謝懷錦出聲：「他為什麼心術不正？」

  王嬤嬤垂首：「皇貴妃未入宮前，與劉國公是義兄妹的關係。後來娘娘進宮，國公便三番五次的來見娘娘。每一次都……奴婢們都被他威脅什麼也不敢說。」

  「紫蕪現在何處？」

  她是昭賢皇貴妃的心腹，是最關鍵的一個人。

  王嬤嬤搖搖頭，似看淡了塵世：「她死了，被劉國公親手所殺。」

  「屍體呢？屍體埋在什麼地方？」只有見到屍體，才能證明一個人到底有沒有真的死亡。

  她不記得了：「屍體是國公收拾的，奴婢不太清楚。後來聽一起的奴婢們說，好像是埋在亂葬崗旁邊的一處陵園。」

  好歹也是皇貴妃生前最親近的心腹，就算死的不明不白，但也要有墳堆堆。

  謝懷錦瞭然，到底死沒死，一查便知。

  說了這麼多，都沒有她想要聽到的消息，看來這個案子，是查不下去了。

  偷偷給淑妃使個眼色，後者點點頭，擺手道：「行了，本宮知道了，你且回去吧。若是有人問起，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王嬤嬤立即道：「奴婢嘴巴一向嚴實的很，請淑妃娘娘放心！」

  「那就好。淺言，送嬤嬤出去。」

  淺言得了命令，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臉上笑盈盈的：「嬤嬤這邊請。」

  送走人以後，謝懷錦癱坐在椅子上，動作大大咧咧的一點兒也不懂得收斂，認真思考起來。

  「現在不就成了死局？白無憂沒找到人，王嬤嬤實際什麼也不知道，只剩下一個紫蕪，人有沒有活著都不知道，真是個麻煩事！」她得跟江野通個信，只好麻煩他去陵園走一趟查看究竟。

  淑妃從床榻上起來，被宮女們攙扶著在內殿走走，安慰道：「這種事情最是急不得。」

  一急躁便什麼頭緒都沒有了。

  謝懷錦也不想啊，但趁早解開昭賢皇貴妃的死因，對她是有好處的。

  如果王嬤嬤沒有記錯，按照紫蕪所說的話，是不是在進入大理寺以後，昭賢皇貴妃就決定自殺了？

  只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先她一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