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夢魘

  「那梅二呢？他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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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在大理寺當差，不過此事打消了他積極上進的念頭，如今只在大理寺做做內務，其他事情一概不再理會。」梅二覺得昭賢皇貴妃死的蹊蹺，想要調查卻有心無力。而那時他也不過只是個小小的官吏，在大理寺中連說話的份兒都沒有，哪裡還有能力去調查案子？

  再說，關於皇族的事情，最好少看少聽。

  「我想見梅二一趟，可以嗎？」謝懷錦問。

  「當然可以，不過最近幾天都是他當差，怎麼也得等到四天後才有時間。」

  時間倒是無妨，她也好趁這段時間在宮中多打聽些其他消息。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王嬤嬤那邊，是一定要想辦法套出話來的。

  回了華陽宮以後，謝懷錦將心中所想告訴給淑妃，也好讓她跟著一起想辦法。

  「調查昭賢皇貴妃的去世真相？」她張著嘴微微震驚，除了皇上自己，其餘人根本不敢提起這個稱號半分。況且宮中人多耳雜，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被有心人利用，要是再因此招來麻煩，後果不堪設想。

  饒是如今皇上如此寵愛她，也不敢隨意提起，

  謝懷錦下定了決心，手中一點威脅謝懷康的東西都沒有，讓她很沒有信心。真到了跟他對峙的那一天，勝算也沒有多大。

  不管昭賢皇貴妃是自盡還是他殺，揭開這層神秘的面紗才是最重要。或許她的死因，連謝懷康也不是真的知道，所以才會讓仇恨沒有發泄，只好全部怪在先皇的頭上。

  「我知道這件事做起來很困難，可眼下……」她欲言又止。

  淑妃想了一會，「說不定也會很容易的。後天是昭賢皇貴妃的忌日，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

  忌日……她怎麼忘了？

  「你說的對，我們正好能利用這個機會。」

  忌日前一天的晚上，稀里嘩啦下起暴雨，雨勢湍急，小道上幾乎都被雨水淹住。

  今晚謝懷康留宿在乾坤宮，睡到半夜的時候，華陽宮突然來人稟告說，淑妃娘娘中邪了！

  蓮心覺得厭煩，皇上好不容易在乾坤宮留宿一次，卻又要被其他人打擾，當即邊攔了傳話的宮女。

  好在進忠揚起嗓子喚了一聲：「皇上，淑妃娘娘出事了！請您過去看看！」

  「你！」蓮心顧得了這頭便顧不了那頭，見他也幫著淑妃，不由得來氣冷哼道：「一個閹了公公冒什麼頭？」

  進忠才不吃虧，斜眼一瞪：「閹了又如何？你想試一試？」

  「你……齷齪至極！」

  他覺得搞笑：「敢問這位姑姑，我說了什麼齷齪至極？閹這個字，也是你先說出口的吧？」

  耍嘴皮子的功夫蓮心論不過他，此時殿內已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多時，謝懷康便穿好外衣站在門口，臉上略顯疲乏：「淑妃出了什麼事？」

  傳話的宮女只道是出事了，具體的沒說。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謝懷康沒再多問，只叫人撐傘趕過去。

  華陽宮內一片吵嚷。

  「娘娘您怎麼了？」

  「娘娘快醒一醒啊！千萬不要嚇唬奴婢們！」

  「娘娘……」

  一聲又一聲的呼喚，在見到淋的半濕的皇上時戛然而止。大家紛紛跪在地上行禮。

  見到床榻之上的淑妃緊閉雙眼面色蒼白，嘴唇一直哆嗦著說胡話，手上還胡亂瞎抓著！

  謝懷康微微嚇住，急急傳來御醫看診。御醫只說是夢魘，並無其他病症。

  「今夜打雷又閃電，娘娘晚膳用過後便說不舒服要上榻歇息，可剛才奴婢前來看，發現娘娘被夢魘迷住了，怎麼喊也醒不來！」淺言裝模作樣抹著淚，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話說出來，再斜眼看看皇上，見他深深蹙著眉便知道相信了。

  「皇上您快來聽！娘娘又開始說胡話了！」淺言著急大聲道。

  謝懷康果真上前一步站在床榻邊，看著床上的人嘴巴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什麼，彎下腰身再靠近些，聽見她說：「皇貴妃……不要，不要！」

  宮中的皇貴妃從始至終只有一位，便是昭賢皇貴妃，而昏迷的淑妃喊的又是誰？

  「嫣然你醒醒！」他沉聲喚道，伸手去觸碰她，卻只感覺冰涼一片。

  六七月的天氣，饒是再冷也不會跟冰塊一樣，謝懷康不放心再讓御醫查看，御醫額頭冒著汗，診脈許久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病症！

  「皇貴妃不要！！」忽然一聲撕裂般的喊叫傳出來，淑妃眼睛瞪的老大醒來，隱約間還能感受到一絲惶恐，額頭上也冒著不少虛汗。

  謝懷康連忙坐下來將她護住，「夢見什麼了？」

  見到滿屋子的人，淑妃一時間忘記了行禮，似乎還未從驚嚇中清醒過來。

  過了好一陣，才看清眼前的人是皇上，她眼眶一紅，緊緊抱住眼前的人，哽咽著聲音：「臣妾……臣妾做了好可怕的噩夢！還以為醒不過來了！」

  「胡說，一個夢而已，怎麼可能醒不過來？」謝懷康尤為心疼的圈住懷中人，拿過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夢見什麼了如此可怕？跟朕說說。」

  「這個……」她面露難色，看向殿中那麼多人開不了口。

  淺言懂事，屈身道：「奴婢去看看有沒有參湯給娘娘呈些過來。」

  見她離開，其他丫鬟也跟著離開。進忠和御醫也不好再留下，紛紛離開給他倆騰地方。

  站在暗處屏風後面的謝懷錦仔細聆聽接下來謝懷康的反應。

  「是不是懷孕身子太累了？」他又問。

  淑妃搖搖頭，從他懷中脫離出來，有些糾結：「其實，臣妾是夢到了昭賢皇貴妃……」

  之前他便有幾分猜想，居然還真是？

  語氣有些淡淡的：「夢見她做什麼？」

  「夢裡很模糊，但臣妾能辨認出她就是皇貴妃，她望著臣妾一言不發，可身後卻有個人在追殺她！臣妾怕她出事，於是大聲的喊大聲的叫，可是……皇貴妃還是被人傷倒在地……」

  「臣妾知道皇上可能會覺得不相信，但臣妾真真實實夢見了！方才在想，為什麼會做這個夢？又忽然記起，明日便是皇貴妃的忌日。」

  謝懷康眼中一動，嘴唇張了張沒說什麼。

  「興許是懷著孩子沒休息好。」

  見他好像真的不怎麼想提起這件事，淑妃也不再勉強，順著話鋒接下去：「興許是的。」

  又拉住他的手，央求道：「皇上，不如今夜在華陽宮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