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天好好教你做人

  龍氏蹲守在他們新家的門口。

  遠遠看到魏土林一家坐牛車回來，氣勢洶洶的叉腰，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黑的能滴墨。

  「娘，您怎麼來了？」

  牛車停穩，魏土林先把暖寶抱下地，再攙扶李氏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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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土林得了巨款心情大好，像是沒注意到龍氏的不對勁，熱情的招呼她進屋，「娘，我正好有點事找您，裡面說。」

  龍氏瞟了眼半滿的牛車，心底直冒酸水。

  這老二看著是個老實的，沒想到肚黑心狠。

  在家裡那麼多年每日就掙幾個銅板回去，一分家就撿回雞血石賣一千兩！

  這可能嗎？

  哼，怕是早就找到寶石了，不想交公帳，一直在找機會鬧分家。

  啊喲，中計了！

  越想心越痛，看三人越來越不順眼。

  但龍氏一直憋著火沒在齊鐵牛面前發，看他幫忙搬運完東西，後腳跟剛踏出門檻，她嘭的把院門給關上。

  齊鐵牛心道不好，龍氏是見不得老二家過好日子要來找茬。

  龍氏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潑辣，吵架能兌了糖開水坐人家門口一宿一宿的叫罵，他惹不起。

  他收回敲門的手，急匆匆朝里正家走去。

  ……

  魏土林熱情的拿出集上剛買的糕點，「娘，您先吃，剩下的拿回去給侄兒侄女——」

  啪！

  龍氏見沒外人了，惡狠狠揮手打掉他遞上的桂花糕。

  「你打發叫花子呢？你個短命的，你可是從老娘肚子裡爬出來的，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卻叫外人挑唆了去要分家！」

  說罷，她惡狠狠的剜了李氏一眼。

  李氏打從見到龍氏右眼皮就開始狂跳。

  她牽著暖寶站在門口，離龍氏遠遠的，就怕她撒潑傷到暖寶。

  這定是魏老大回去說了一千兩的事，龍氏來要錢了。

  李氏的心早已被這個惡婆婆傷透。

  如今她好不容易獨立出來，斷不能再被她踩著騎。

  「娘說得對，我一直是外人，這裡沒我說話的地。」

  「娘今天來教訓自己的兒子，怎麼都好，但要是想從我們家裡拿走一分錢那不能夠！」

  「魏土林，我先把話撩這。現在這屋是我當家，你要想好好過，凡事都跟我商量著來。你要避開我搞些小動作，咱們這日子長不了！」

  李氏嫁給魏土林這麼多年，他是個什麼性子的人她比誰都清楚。

  打從他孝順的請龍氏進門，她就知道他想分點錢給龍氏。

  原本龍氏不陰陽怪氣的罵人，她也能同意。

  可如今龍氏還針對她，當她是麵團捏的？

  齊暖聞言急忙捂緊自己的小背袋，「爹，娘怎麼會是外人里，娘是我們的家人呀！奶又要搶暖寶的糖果嗎？爹，暖寶害怕，暖寶也想吃，不想只看著哥哥妹妹吃。」

  看魏土林左右為難，她趁勢再火上澆油，邊說邊帶著哭腔轉過去抱住李氏。

  想打他們家的秋風，別說門，窗戶都沒有！

  「好啊，分完家覺得求不著老婆子，翅膀硬了，敢跟老婆子叫板了！」

  「老二，你看看清楚，這娘倆都是忘恩負義的，你跟他們一起生活是想氣死我跟你爹嗎？」

  龍氏嘭嘭的錘著胸口，誇張的嗆咳起來，臉色一白，像是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會嗝屁。

  魏土林被嚇的急忙上前為他娘順氣。

  「娘，我本就打算拿一百兩孝敬您和爹。昨日收關家那二十兩您退回去，餘下的八十兩也夠——」

  他也不傻，知道他娘上門所謂何事。

  魏土林惦念父母的養育之恩，氣過之後還是捨不得老人過苦日子。

  可龍氏想要的是全部，哪是區區一百兩能打發的！

  「傻兒子，你拿著一千兩想找什麼樣的媳婦找不著，何故為人家養野種？」

  「娘能給你找到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你努力點，來年就能抱上親骨肉！咱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你犯不著為了兩個外人背上不孝順的罵名。」

  龍氏苦口婆心的勸魏土林，李氏聽到野種二字急忙捂住暖寶的耳朵。

  她很想帶暖寶離開這髒污之地，又怕魏土林被煽動。

  李氏左右為難。

  齊暖察覺到她的顫慄，眉眼一凜瞟向龍氏。

  「奶你弄錯了，石頭是暖寶和娘挖出來的，娘說著銀子全是暖寶的，爹沒有銀子哩！」

  要是魏土林跟之前一樣一窮二白，龍氏你還會認他這個兒子？

  呵！

  齊暖在心底冷笑，來的正好，今天就讓她爹徹底寒心，打住再接濟老魏家的所有念頭。

  「大人說話，你個小野種插什麼嘴！」

  龍氏陰狠的衝上來，伸手去掐她的臉——以前她慣常這麼做。

  李氏本能的護住她，卻感覺到暖寶刻意向前奔。

  就在齊暖的臉被龍氏黑乎乎的指尖刮到的一瞬，她翻著白眼朝李氏的懷裡倒去。

  「暖寶，暖寶你怎麼了，你別嚇娘！」

  李氏被嚇的破了音，驚慌失措的抱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齊暖閉著眼偷撓了李氏一下讓她安心。

  魏土林三步作兩衝上前來，第一反應是去掐暖寶的人中。

  李氏意識到暖寶這是在做戲，哪捨得魏土林狠掐她，一把抱緊暖寶悲愴的大聲哭喊。

  「魏土林，你看見了，你娘以前就是這麼虐待暖寶的！」

  「我以為分家了，我們娘倆就能逃過苛待，可我發現只要還跟你生活，你這惡娘就會如影隨形。」

  「銀子你可以給你娘，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我們母女分給你一半的銀子，你想怎麼給就怎麼給！」

  哽咽著說完，李氏埋頭痛哭，好似這痛徹心扉的決定是不得已而為之。

  魏土林頓時心如刀割。

  「她娘……」

  他難受的剛開口，龍氏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住李氏的髮髻。

  「好你個賤人，又拿和離威脅我家老二！你娘沒把你教好，我今天就要好好教你做人——」

  龍氏欲拉拽李氏的頭去撞門框。

  魏土林眼疾手快的攔下，爆喝一聲，「龍氏，你我已無瓜葛，你怎敢在我家傷害我的家人！！！」

  以前他以為他娘只針對暖寶一人，如今再看，怕是李氏從誕下暖寶後一直都在被欺負。

  可她從未跟自己抱怨過。

  她知道自己夾在中間會左右為難，上工的時候因為家庭瑣事分心會有危險。

  她隱忍了這麼多年，他如何能再看她為此受傷！

  這親緣關係早就被二十兩買斷，今日最好斷個徹底！

  嘭。

  龍氏被推開跌坐在地上的同時，院子門也被人從外面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