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毀滅宿主五歲半

  「你好，鹿先生，請問我可以用草換你的角嗎？我換了銀子會買好吃的給你，這只是一點小小心意。」

  她毫無恐懼的把草藥往前遞出。

  雄鹿漆黑如墨的眸子眨了眨，忽然上前一步抬嘴去觸碰她的小手。

  「啊啊啊，要被吃掉了，宿主你死了我也會被格式化的，求你快跑快逃啊！」

  系統狂躁警告。

  結果雄鹿只是從她手裡叼走一小撮草藥，而後深深凝視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齊暖心底一震。

  

  就明明跟雄鹿沒有交流，但她就很自然的能明白它的意思。

  這難道也是金手指？

  齊暖天真無邪的跟在雄鹿身後。

  其他動物紛紛跟在她後面，皆沒有離開。

  系統在她腦內叫囂，「宿主，你看它們這是把你騙回巢穴宰殺呢！野兔分你的手指，雄鹿分你的腦袋——」

  「小兔兔和可愛鹿是吃草的！」

  齊暖不滿的反駁她，腳下步子未停，反而越跑越歡快。

  系統要是有個人形，估計這會兒已經氣的變形了。

  它很想咆哮，「萬一他們變異了要吃肉呢？」

  或者，「它們是要把你引去老虎窩交保護費，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天真那麼傻？」

  它煩悶的說不出口。

  因為它深刻的記得，上一次它就說了她一句糊塗，小奶包就生氣不理它了。

  它是系統，宿主可以主管屏蔽它的聲音。

  在這險象環生的環境下，它要是被限制了，她絕壁會掛！

  它輸不起。

  走啊走，一人許多動物在深深淺淺的密林里走了半柱香的時間，終於在一處偏矮的洞穴前停下。

  雄鹿上前在某個窟窿處拱了拱，爾後叼出一塊陳年的鹿茸。

  「哇，寶貝！」

  齊暖眼冒星星，欣喜的蹲下去撿了起來。

  她用袖子擦了擦，再對著天空照了照，高興的在雄鹿的額心親了口，「銀子！一百兩！賣了給你買糖吃！」

  另一頭雄鹿瞧見了，立即從另一側又叼出一截鹿茸，比之前的還大還長。

  齊暖抱在懷中，豪爽的吧唧親在它臉上，「也給你買！」

  其他動物看見後，紛紛往四面八方跑。

  在齊暖擦鹿茸的時間，它們紛紛叼著捧著自己的寶貝來到她的面前。

  系統整個呆掉。

  怎麼跟想像的不一樣，沒有血腥畫面，反而動物們在爭寵？

  野兔嘴下是一塊缺了一塊的胡蘿蔔，大約是跑來的路上聞著太香，沒忍住咬了一口。

  小松鼠面前是一堆板栗，個頭飽滿還新鮮。

  野雞捉來幾隻蟲，白白胖胖，似會長成冬蟲夏草的幼蟲。

  齊暖高興的蹲下去摸了摸它們的腦袋，它們都沒有抗拒，反而很享受。

  「夠了夠了，我去賣了銀子給你們都買糖！」

  從村里到鎮上，走路要一個半時辰。

  來回三個小時，再加上還要尋找合適的買家，她這麼久消失不見爹娘會擔心。

  但如果坐牛車的話，能節約一半的時間。

  她不能回去，回去就會被拘著，搞不好這些價值連城的鹿茸還會被姓魏的一屋人全搜刮去。

  「我要下山了，明天這個時辰我就在之前遇見你們的地方等你們，都要來喲，分糖吃！」

  不管動物們是否能聽懂自己的話，齊暖定下約定後，把沉甸甸的鹿茸抱在懷中興高采烈的離開。

  她怕好東西被人搶了去，畢竟她現在不是殺伐決斷的女帝，只是個五歲半的黃口小兒。

  於是她拿出之前預備的布袋，把鹿茸封好，抱著下山。

  她從小路繞到有牛車的齊師傅家。

  齊師傅背對她正在牛棚餵牛，齊暖篤篤小跑去他身邊，「齊爺爺，你送我去鎮上一趟好不？」

  齊鐵牛循聲往下看，看到是暖寶驚訝的挑眉，「暖寶，你是來給你爹娘跑腿的嗎？」

  暖寶搖頭又點頭，燦若星辰的眼睛閃著聰穎亮光。

  「齊爺爺，我奶要把我給賣了，我娘讓我偷偷找您載我去鎮上，找我外祖母。」

  她很清楚自己一個小娃兒想說服大人很難，下山的路上她已經想好妙招。

  「求您了，暖寶會讓祖母給您雙倍工錢的！」

  伸出一隻手拉拽齊鐵牛的衣襟，暖寶微蹙漂亮的眉，可憐巴巴惹人憐。

  齊鐵牛知道黃田村關家，他們遣了人來村子裡尋找五到十三歲的新喪配陰婚，好叫他十三歲的獨子泉下有伴。

  沒想到魏家龍氏利慾薰心，要將暖寶送去作伴。

  暖寶之前半死不活，可也還活著啊！

  齊鐵牛自家有個比她小一歲的孫女，他心疼她的遭遇，不疑有他。

  「好，齊爺爺載你去鎮上。」

  他邊說邊往堆稻草杆的屋子裡去，抱了一摞放到牛板車上，叫暖寶躺上去。

  「等出了村子，上了官道，齊爺爺叫你你再出來，知道嗎？」

  他怕有人看到暖寶跟龍氏嚼舌根，到時候他就好人難做，還得惹一身腥。

  所以他把暖寶藏了起來。

  暖寶說悄悄的二字，就是希望他這麼辦。

  她乖巧的點頭，任由稻草蓋身。

  齊鐵牛跟屋裡繡花的老婆子說了聲，套了耕牛往外趕。

  在出村口的時候，跟一輛寬闊的馬車擦肩而過。

  他有些好奇的瞟了眼車夫，有些眼熟。

  他沒細想，因為車上載著個危險人物，他趕車的速度都快了些。

  等到鎮上已經到吃午飯的時間。

  暖寶來鎮上的次數屈指可數，她讓齊鐵牛在一顆乾枯的大槐樹下等她，靈巧的一縱躍下馬車。

  齊鐵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由著她自己一人前去問路。

  他的牛車離不得人。

  暖寶自稱知道去外祖母家的路，實際上找人問的卻是去鎮上最大藥店的路徑。

  就在轉角散步開外的地方，她很順利就找到。

  「同濟堂，到了。」

  系統以為她不認字，認真的記下了路線和藥鋪名字。

  它再次在心底默哀，怎麼感覺自己堂堂毀滅系統在朝育兒系統發展，還有一去不復還的架勢？

  哎，誰讓毀滅宿主才五歲半呢！

  它認命的當馬前卒，進門之前還希望她能賒帳毀滅值，讓他化形陪伴她。

  店大欺客啊，它是怕！

  可一看暖寶，那叫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

  「伯伯你好，請把你們家掌柜叫出來，我有好東西——」

  「喲，哪裡來的小娃兒啊！長得倒是可可愛愛的，但不能在這搗亂，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