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車禍

  2012年5月25日　晚　黃浦江過江隧道

  韓天華在看到前方如此慘烈的事故現場後，立刻將車子停下，一個人沖了出去。

  前方的隧道路段車零件散落四處，車頭嚴重損毀，車門也已經被撞得變形，不過幸好車子沒有起火花，應該暫時沒有爆炸或者著火的情況。

  蕭翎看到韓天華來，向他解釋了一下情況：「車速過快，轉彎不及，直接撞到了隧道牆壁。」

  「他當時的車速有多少？」韓天華一邊提問，一邊打開手機準備向上級匯報情況，並要求派120急救車來。

  「在100碼左右！」蕭翎預估了一下，「但是按照我對這輛SUV的了解，這樣的速度下不會出現如此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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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不說這些，我上去看看情況，你到後面的車裡看著寧雨欣，別讓她出來。」

  蕭翎聽後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向不同的車輛。

  寧雨欣在韓天華的車子裡已經不知所措了，雖然車禍看得很多，但是那是在電視裡，這麼現實的場面，還是讓她一時接受不了。

  直到蕭翎敲響了車窗玻璃，寧雨欣才從震撼的畫面中清醒過來。

  她搖下車窗，呆呆地轉頭問道：「那個……車裡面的人還……活著嗎？」

  蕭翎此時眼神非常默然，總覺得這條生命並不在他的思考之內，所以只聽他靜靜地回復道：「不知道，韓天華去看了，但是車子撞成這樣，生還的機率不大。」

  寧雨欣此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拉開車門就想出去，但是剛踏出右腳，就被蕭翎制止了，寧雨欣抬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而蕭翎只是搖了搖頭，說：「剩下還是交給警方吧！畢竟我們不是專業的！」

  另外一邊，韓天華在這輛還冒著熱氣的車子旁轉了一圈，然後出聲喊人：「車裡的人有沒有事？還活著嗎？」

  然而車內無人回答，韓天華內心一緊，思索著車裡的人莫不是當場死亡了？

  於是他大著膽子衝到了車窗部門，可惜隧道內的光線還是不夠亮，他只能從外面看到一個人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卡在了駕駛座上，安全氣囊已經全部打開，將人的面部牢牢蓋住。

  用耳朵仔細聽了一下車裡的情況，韓天華覺得車子應該不會出現二次事故，因此徒手開始扒車門，可惜車門變形太厲害，除非用專業工具切割，不然根本無法破車救人。

  情況一時陷入了僵局，韓天華也以為接下來只能等救援隊伍到場了，可誰知車裡的人的手居然動了。

  之間車裡的人似乎在使勁全身最後一點力氣，用力地將自己眼前的氣囊撥開。

  韓天華也看到了這一情況，於是他立馬出聲詢問：「喂！你沒事吧！救援人員馬上就要來了，你不要亂動！」

  可惜車裡的人並不聽勸告，他好不容易撩開了氣囊，露出了滿血的臉。而這張臉對韓天華來說，非常熟悉，他就是那個在警方眼皮子底下逃走的青龍尊者。

  青龍尊者在撩開氣囊後，睜眼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滿眼的血色，遲鈍的身體，還有這難聞的機油味。

  此時他的大腦非常混亂，他一度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他要做什麼？

  不過韓天華的呼叫聲漸漸拉回了他的思慮，哦，他想起來了，他要炸了龍柱！

  但是為什麼要炸龍柱？

  他奮力搖了搖頭，想要將自己的思緒清理一下，可惜他失敗了，尤其是他感覺了到身體的劇烈疼痛，這種仿佛全身被碾過的疼痛，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想要說話，可是一開口，據他的乾燥疼痛感就充斥這喉嚨，弄的他忍不住咳了幾聲。

  「你不要說話，保持呼吸，救護車已經快到隧道了！」韓天華的聲音又一次在耳邊想起，青龍尊者看著眼前年輕的小警察，腦中卻是在回憶這些年自己的所做作為，有溫馨的、有殘忍的、有意義的以及……

  「咳咳！」青龍尊者又咳了起來，並且嘴中還湧出了不少血液，而這刺目的紅色終於喚起了他的思維，於是他忍住疼痛，用全身的力氣說道：「小警察，我不行了！」

  韓天華看到對方說話，一時非常驚喜，畢竟能說話就代表著精力挺旺盛。

  「你先不要說話，保持體力！」

  青龍尊者搖了搖頭，繼續自顧自地說：「沒想到我做了那麼多壞事，居然真的會有惡報！」

  「你的罪還沒有定，所謂的惡報就是經過司法審判，死亡並不是你的報應！」

  「哈哈哈！」青龍尊者笑了起來，「沒用了，有人一定要我死，你覺得我還能活？」

  「什麼？」韓天華似乎聽到了不得了的說辭。

  「我行跡敗露，給組織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損失，我不可能活了！」

  「你不要瞎想，只要等救護車來，你再慢慢交代你的罪行！」韓天華安慰著。

  青龍尊者搖了搖頭，說道：「炸龍柱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讓我死於非命，斷掉你們警方追查下去的線索，」

  韓天華靜靜地看著他說下去，此時眼前人的思維好似無法接受其他事物了。

  「我們幾個人在上海灘混了那麼久，什麼壞事都做了，最近大家上了年紀，想洗白！」青龍頓了頓，「呵，黑著洗成白的，哪有那麼容易，我就不洗白，老子出來混的時候就發誓一條路要走到黑。」

  「你這又是何必！」韓天華嘆了口氣，看著越來越多的鮮血，知道他已經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了。

  「軌道混亂、高架混亂，製造這些恐慌明著是為了證明青龍的憤怒，實際上……」他緩了緩，繼續說；「實際上是為了引開你們的注意力，方便新型『藥品』的運輸。」

  「你是說許平吃的那個！」韓天華抓住了重點。

  「那種新的『藥品』，致幻能力很強，所以大家都覺得自己是在為青龍的自由而奮鬥，可是這世道哪裡來的青龍啊……」

  「果然是假的，那個風水先生也是在忽悠我們！」韓天華憤憤地說道。

  "風水先生？"

  「嗯，一家開在淮海路的店，店長姓齊！」

  「你說什麼？」青龍尊者突然非常激動，「姓齊，他……」

  青龍尊者此時雙眼掙得很大，一隻手牢牢抓住了韓天華，激動又吃力地重複道：「他……他是……」

  「你要說什麼？」

  「小心逆鱗——」說完這話，青龍尊者就不動了！

  韓天華就只能看著一條生命逝去，以及聽著同僚不停的呼叫聲而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