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眾叛親離

  而在宰相府的一處，傳來一陣陣的驚叫聲。

  「啊！啊！」

  李箐瘋狂的撲到江氏的身邊，顫抖的手輕輕拂開她臉上的髮絲。

  「娘？」她輕輕的喚了聲。

  突然她抬手不斷的搖她的腐爛的身體：「娘！娘！你快醒醒啊！」聲聲悽慘。

  李箐雙眼透紅，面色猙獰，手指死死的扣住江氏的衣服。

  裡面的身軀已然破爛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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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用早膳時看到了娘最喜歡吃的梅花糕，心中思念。

  好不容易求得爹爹的同意，來看望娘，誰知剛到祠堂門口就發現幾具被鳥禽啄的猙獰的屍體！

  她心下突然一慌，迅速的進暗牢，誰知、誰知，竟然見到如此局面。

  「是誰？是誰！」

  她突然轉身，看著身後的丫鬟奴才們：「是你們！」

  「是你們擅忽值守才讓賊人尋得機會！」

  「或者。爾等與賊人勾結，裡應外合......」

  她突然抽出自己藏於袖中的匕首：「你們該死！」

  那群人哪知自家平日溫柔的小姐突然發瘋，通通迅速跪下磕頭求饒。

  此時李箐哪裡顧得上這些，拿著匕首就一步步向他們走去。

  身邊貼身婢女白梅突然抓住李箐的手臂：「小姐刀下留情，在祠堂殺人是要受家法處置的呀！」

  「小姐，小姐冷靜呀！」

  「我怎麼冷靜？」

  「我娘死了！兇手安然無恙的逃了！」李沐用力甩開白梅，怒吼道！

  白梅身無靈力受不住李箐的一甩，身子用力的撞到一面牆上。

  她從牆上摔下，靠著牆壁，捂住胸口咳嗽的臉通紅，另一隻手輕輕攏著自己的小腹。

  「小姐，小姐，祠堂不能見血的啊。」她仍然說著，她想此時一定要找一個替罪羊來轉移小姐的怒火。

  當然，那個人，肯定不能是自己！

  她上前來，跪到李箐的身邊：「那賊人一定是大小姐！」

  李箐的身體頓住。

  白梅知道此法可行，她接著說：「大小姐早就恨夫人入骨髓，如今又有涵王相助。而且，大小姐前月曾去看過夫人，結果沒多久夫人、夫人就.....」

  「那賤人何時去看的娘？」李箐垂下眼睛看著自己腳下的人，眼色冰冷。

  白梅身子一抖，沒等她說話，李箐就抬起匕首扎在她的肩膀上。

  白梅一聲慘叫，隨後落下淚來：「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為何沒告訴我？」李箐抬腳將她踹開：「你這個賤婢該死！」

  「區區下人，膽敢欺瞞主上，死不足惜！」

  說完，李箐就凝聚靈力於匕首之上，匕首如同箭一般向白梅的心臟處飛去。

  但匕首被一顆小石子打開，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李箐一愣，眼中蓄積的淚就落下來，她道：「爹！」

  叫的委屈，像是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孩童。

  誰知李寂走向白梅，將她扶起來。

  李箐哪裡預料這種局面，她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女人較弱的趴在自己爹的懷裡，身上臉上染了血，顯得嬌弱又可憐。

  「爹？」她又輕輕的喚了一聲，說：「娘死了。」

  李寂抬眼：「安葬了罷。」與人通姦的不潔婦人，給她個棺材都是大恩了。

  「兇手呢？爹要替娘報仇嗎？」李箐看著李寂問，臉上全是淚痕。

  李寂抿了抿嘴，衣袖傳來輕輕的拉扯感，他低頭道：「江氏的罪，死不足惜。」

  李箐瞪大了眼睛，不置信的看著這個自己最崇拜的父親。

  死不足惜？好一個死不足惜！

  接著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顫抖的說：「白梅這賤婢.....」

  白梅害怕的往李寂懷中縮，身子顫抖，李寂一把將她抱起來：「白梅腹中已經有了我的骨肉，自今日起抬白梅為梅姨娘。」

  說完就抱著白梅離開。

  餘下的眾人都跟著李寂離開，獨留李箐在這窒息的空間。

  這裡瀰漫著屍體的腐臭味，偶爾傳出老鼠的幾道叫聲，空氣稀薄，壓抑的厲害。

  這裡『死亡的味道』讓李箐不由的發冷，她抱住自己，慢慢的移動到江氏的身邊，然後蹲下。

  「娘，箐兒怕.....」她小聲的說，接著她又笑著說：「娘，你不要怕。爹爹不為你報仇，女兒為你報。」

  「女兒一定會提著那賤人的頭到你跟前。」

  「還有那賤婢和她的野種，這樣人和孩子怎麼配活著。」

  說完，她扯開嘴角笑了笑，聲音蔓延在著間牢房裡，許久未斷。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

  李沐回到涵王府與夜冥商量了對策，一起用膳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坐在榻上細細的摸著孔淵留下來的書。

  看書的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黃昏已至。

  金色的光撒倒小几上、盆栽上、李沐的身上。

  李沐放下書，抬手按著自己的後脖子，頭旋轉幾周，一道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

  李沐微微眯了下眼，道：「捨得回來了？」

  墨從窗台上滑進來：「主人怎麼說的我樂不思蜀的樣子？墨大爺我不是給主人你傳話去了嘛，誰知道那『鬥雞』話那麼多！」

  李沐微微勾唇，合上書：「倒是誤會你了？」

  「那可不？」說完卻打了一個飽嗝，墨眨了眨冰藍色的眼睛，心虛的伸了伸信子。

  李沐歪歪頭，露齒一笑，這倒是看呆了墨。

  自家主子笑起來真好看，墨也咧開嘴笑。

  「給何柒說了？」李沐道。

  墨滑倒李沐的手邊，抬起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指：「說了。」

  「我當時在書房聽到那『鬥雞』說了個大事！」墨張大眼睛看著李沐，語調升高，試圖引起李沐的興趣。

  李沐抬起手指輕輕點了點它的小腦袋，淡淡的說：「什麼大事？」

  墨對此十分受用，它說「『鬥雞』說城外兵馬不日便抵達，恰時於赤齊王子裡應外合實施計劃！」

  「不過。」墨撇了撇嘴：「那『鬥雞』倒是有些警惕，始終不肯告訴小弟計劃具體是何。只是說這計劃成則勝，敗則亡，關係重大。」

  「嘖，他問小弟覺得黎平國的人可否信任，這個計劃是否要提前進行。」

  「其實，墨大人我火眼金睛一眼就看透了那『鬥雞』心裡有了主要，只是要個安慰罷了。」

  「這樣的話，即使他是失敗了也有怪罪的對象。」

  「卑鄙！」

  李沐輕輕點頭：「嗯。」

  墨抬頭看了李沐一眼，眼睛轉了轉：「主人，你猜小弟怎麼取得那『鬥雞』的信任的？」

  「以命相救。」李沐淡淡的開口。

  「誒，主人怎麼知道的？」墨問。

  李沐抬頭：「救命之恩是最不會讓人懷疑，也是最快獲得二皇子信任的法子。」

  頓了頓，她說：「他傷勢如何？」

  「嘿嘿，我小弟聰明，沒受多大的傷。」墨搖了搖頭，嘴上的小弟已經變成了它的。

  何柒的花費一筆銀子請的大餐也不是白請的。

  李沐將手中的書放回原位，微微提高音量：「沐櫻。」

  沐櫻迅速來到李沐身邊，拱手彎腰：「主子」

  「宰相府去查查，今日發生了何事。」李沐眯了眯眼，淡淡的說。

  沐櫻應道：「是。」

  她知道，主子的網該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