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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劫

2024-05-30 04:11:09 作者: 蝸牛Dee

  「我以為,我們之間大可不必如此。」

  錦瑟站起身,尋了火種,點燃桌前的琉璃盞。

  有了這盈盈的燭火,室內一下子變得通明起來。

  辛長樂在窗前站定,望著如今的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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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頗有些陌生的模樣。

  如此的淡定從容,倒全然不似他設想的一般。

  不過,也正好,這樣才更好玩,不是嗎?

  辛長樂自懷中掏出一物,遞給錦瑟。

  錦瑟接過,是一封家書。

  寫信者,正是雲漠。

  雲漠生于田壠間,素來大字不識得幾個,這上頭的錦繡小楷,顯然不是他的手筆。

  辛長樂解釋道,「這是伯父口述,找先生代筆的。」

  錦瑟不置可否,粗略地瞟了一眼,便將書信收在懷中。

  「你此來有何目的,不妨直說。」

  錦瑟不廢話,直中要害。

  辛長樂拍手笑道,「不愧是我看中之人。」

  「不過是想請你兌現當日的諾言罷了。」

  錦瑟只覺好笑,「我從未答應過你什麼。」

  「可我卻對此深信不疑。」

  辛長樂打斷道,自上前來拉她的手。

  錦瑟敏捷地掙脫開,緩緩後退。

  「你若是有心,為何時至今日才來找我,還要以我阿爹的性命相逼!」

  錦瑟小心試探著。

  辛長樂顯然不知其中深意,只得解釋道。

  「當初我一人勢單力薄,哪裡能比得上這天下之主。不過如今好了,我也有了幾分餘地可以同蕭晟爭上一爭,不信你看!」

  說著,辛長樂指了指窗外黑黢黢的夜色。

  須臾,透過大槐樹陰深深的樹杈,一道煙火直衝九霄,照的整個天空發白髮亮。

  「這是何物?」

  錦瑟緊張道。

  「信號啊,梁軍的餘孽賊心不死,我不過幫他們一把罷了。」

  辛長樂好心解釋道。

  外間的春墨顯然是中了招,睡得沉沉的,對裡間的動靜充耳不聞一般。

  漸漸,打殺之聲從殿外響起,一時竟迫在眼前般。

  董禮擔心錦瑟的安危,又估計君臣之宜,不敢上前。見屋內燈火通明,心知她已經醒了,便大聲提醒道。

  「殿外有宵小作亂,姑娘就待在房中,千萬不要出來了,外間有臣守著!」

  錦瑟正欲答話,卻被辛長樂用匕首抵著,「當心伯父的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間。」

  錦瑟哪裡不知,高聲答道,「知道了!」

  此言,既是對著辛長樂,又是對著董禮。

  待到董禮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辛長樂這才緩緩鬆了手。

  「咱們這便走吧?」

  說著,辛長樂指了指他來的方向,向錦瑟指路。

  錦瑟抿了抿唇,偷偷將書信塞在枕頭下,這才起身,跟隨辛長樂而去。

  董禮向外走了幾步,常年的行軍打仗的經驗忽然讓他察覺到幾分異樣。為何春墨未出聲,而是由這楚姑娘自答話的?

  這樣的疑惑,隨著他離去的腳步越發大了起來。

  終於,他耐不住心頭的疑慮,調轉了腳步回到殿外。

  這一次,任他如何呼喊,那殿內都無人應答。

  一時情急,董禮破門而入。

  殿內是一股膩人的花香,有些槐花的氣息,但又不似。

  殿內外間,春墨睡得正熟。

  董禮捂住鼻口,衝到內室,這才發現,此處早已人去樓空。他心中一驚,又回到外間,搖晃了半天,春墨才悠悠轉醒。

  「你主子去哪裡了?」

  董禮叫道,外面的混亂漸漸平息,周圍人聲鼎沸起來,多是哭喊之聲。與外間的熱鬧比起來,這裡只余冷清的寒氣。

  「婢子、婢子不知啊!」

  春墨四下張望著,這才知道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事。

  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想道,「晚間用完膳,伺候姑娘洗漱,她讓婢子先去歇著,婢子便去了。」

  「後來呢!」

  董禮低聲呵斥著,不可能這大活人就這樣憑空不見了。

  外間被他們包圍地水泄不通,內間就算春墨被迷了,也不可能全無半點掙扎的痕跡,就這樣消失得無蹤。

  等等,若是不是被強迫呢?

  董禮心中一陣心驚。

  這楚姑娘,當初便是同那辛長樂一道出宮的。再見也是和辛長樂一起出現在山林之中,後來,不知為何,她又迴轉來。可辛長樂卻在那之後,了無音信。

  如今若是說有何人能夠讓她甘心跟著走,怕是只有那人了。

  董禮正欲召集手下徹查一番,殿外忽然響起恭迎聖駕的呼和聲。

  這可真是不妙。

  董禮伸手擦了擦額上並不存在的汗漬,有些心慌。

  春墨更是俯倒在地,瑟縮著不敢言。

  眾人簇擁著蕭晟而來,一見此間空蕩蕩的情形,蕭晟哪有不明白的。

  「是那伙賊人幹的?」

  蕭晟雙手成拳,額頭青筋崩裂。

  好好的齋戒,被平白無故攪合了不說,如今倒好,人也丟了。

  董禮搖頭,汗如雨下。

  「賊子作亂之時,臣還前來想楚姑娘問安過,那時候她還好端端地在房中啊。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再回頭來,就不見了人影。」

  蕭晟當機立斷,「趕緊帶一隊人馬,兵分兩路,沿下山的主要途徑上搜尋。此時正亂著,他們要走,也走不了多遠。」

  董禮立刻領命而去。

  蕭晟徑直入內,查看裡間的情況。

  果真如董禮所言,全無半點打鬥的痕跡,只在窗欄上,有些許被撬動的痕跡。

  蕭晟沿著那窗戶向外望去,外間的大槐樹如雲如蓋,遮天蔽日。月光被槐樹的枝椏分離地支離破碎,很是陰森。

  若是想走正路從這殿中出去,怕是插翅難逃。

  「來人,將這顆樹給朕砍了!」

  侍衛得令,立刻去尋伐木的工匠。

  這來回地折騰,三五個時辰便過去了。

  伴著晨光微曦,大槐樹轟然倒地。

  被支解了一地的枝椏,滿地散落著白白的槐花,似下雪一般。

  蕭晟踩在那厚實的槐花之上,低頭望著這鬼斧神工之作。

  原來,那枝椏之上,赫然立著還未撤去的雲梯。只因夜間天色昏暗,眾人皆是未察覺出來,這賊人竟是由樹上攀援而至。

  順著雲梯所指,是另一處大殿的屋頂。

  想來,這便是為何那賊人不被發現的秘密。

  「這是密謀已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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