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占有
2024-05-30 04:10:50
作者: 蝸牛Dee
錦瑟點點頭,「我有事,想問清楚。」
辛長樂須臾卻笑了笑,「既如此,我們一道去便是,經歷了這麼多生死,你此時卻矯情些什麼!」
說著,便下馬來拉錦瑟。
他靠近之時,身上帶著隱隱的蘭花香氣。
那味道,說不出的熟悉。
錦瑟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請記住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隨著辛長樂的靠近,那絲若有若無的味道卻像是小蟲子般,直往她鼻子裡鑽。
香氣漸漸濃郁刺鼻起來。
她忽然回想起,當日在白越城,蔣渭生被刺殺當日,那迷魂香的味道,與此竟是同出一轍。
錦瑟心中大駭,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只覺渾身綿軟,立刻軟軟癱倒。
辛長樂順勢接住了她,雙手輕輕一送,便將錦瑟抱上了馬兒。
這模樣,哪裡像虧空日久之人!
辛長樂一路駕馬疾馳而去,身後馬蹄,濺起塵土飛揚,離這處是非之地越來越遠。
錦瑟再睜眼之時,已是月上柳梢之時。
她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覺得身上綿軟無力,十分疲累。
與上一次的警覺不同,對於辛長樂,她沒來由地放鬆了警惕,這才被對方鑽了空子。
想到那詭異的香味,錦瑟心中又是一緊。
當初秦氏對於派人行刺之事矢口否認,她雖信了,但總覺得蔣渭生之死,雖不是她親自所為,但想必也有幾分牽扯,因而並不敢全信。如今,再見這熟悉的味道,她心中哪有不明白的!
「你醒了?來,喝點粥吧。」
昏黃的油燈下,辛長樂在暗處緩緩露出自己的身影。
錦瑟這才發現,他竟似貓兒一般,在那裡不知看了自己多久。這樣的認知,頓時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你用的,是什麼香?」
辛長樂端了海碗過來,「你若喝了,我便告訴你。」
他這樣子,帶著十足的壓迫,絲毫不似此前的雲淡風輕。
錦瑟接過,牛飲一般,三五下邊幹完了那粥。
「現在可以說了?」
辛長樂接過空碗,放到不遠處的桌子上。
他用食指輕輕撫摸著桌沿,似乎是在想些什麼。
「是我,秘制的迷魂藥,只需一點,便能藥倒三五個壯漢。」
他抬起頭,望向榻上的錦瑟。
女子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笑了,「你想的沒錯,是梁王囑咐我研製的。」
「你也知道我的,最愛研究這些,不過是信手做來的玩意,沒想到竟讓你瞧出了端倪。」
錦瑟只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她強令著自己冷靜,問道,「是梁王嗎,他為何要殺我!」
蔣渭生之死,是她心中永遠過不去的坎。她害了他的性命,自己怎能活的恣意!
辛長樂走近,雙手捧住她早已淚流滿面的臉。錦瑟只覺得那雙手間的觸感,仿若冰冷的毒蛇一般,爬上她的臉頰,沁入她的心頭。她止不住一個用力,將對方推倒在地。
「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是不會原諒任何害了我亡夫之人的,可你卻助紂為虐!」
辛長樂跪行至她的腳邊,神色很是懊惱。
「我當時不知道啊,錦瑟,我當時還未認識你,並不曾想到此事會對你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他似一株藤蔓,緩緩纏上錦瑟的雙腿,似在解釋,也似在開脫。
「都怪那淑妃,是她,是她慫恿的!」
辛長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將所有的事情都扣在李思華的頭上。
「她怕你會威脅到她在宮中的地位,這才讓梁王斬草除根的!」
事之所起是她,推波助瀾的,卻不乏辛長樂。
錦瑟面若癲狂,笑道,「我恨了他那麼久,卻不想恨錯了人。」
辛長樂保住她的身子,努力讓她保持鎮靜。
可懷中的人兒,卻掙扎著,逃出了他的包圍圈。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她指向門外,尖叫道。
她深恨自己的心軟,為何會對這樣的人心存善意,當真是可笑。
「錦瑟,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這樣。」
辛長樂被她步步緊逼,只能緩緩向門外退去。
良久,錦瑟終於冷靜了幾分。
「我們,終歸不是一路人。」
數月的相處,辛長樂偶爾的溫文如玉,讓她忘了這個人乃是被毒草浸泡著長大的人。
就連瑟瑟,不也曾所過。
長樂哥哥早慧,向來對人命沒有半分憐憫。
錦瑟如今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天真,幻想著毒蛇有一天也會有收斂起獠牙的一天。
他陰謀刺殺蕭晟,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他是為復仇所致。
如今,看清了辛長樂的真面目。錦瑟卻只覺得駭然,還好,還好沒有讓他得逞,還好,蕭晟活了下來。
辛長樂似乎被錦瑟如此決然的態度震驚到,眼中滿是訝異。
「你就為了這件事,就要拋棄我嗎?我們不是說好、」
要一起隱居山林,再也不問世事嗎?
辛長樂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錦瑟打斷。
「咱們從來不是朋友,從來不是。」
她的眼中,早已恢復一片清冷。
「你若是當我是朋友,怎麼看著我傷心,而不將事情告知我?你若當我是朋友,怎麼會放任我在毒箭之下?你若當我是朋友,又豈會不顧我的意願,強行將我帶到這裡!」
她指著腳下的地板,一句一句擲地有聲。
辛長樂忙不迭解釋,「我、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同你開口,我怕你會生氣。」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是錦瑟所控的第二件和第三件事,他卻無力辯駁。
只能叫囂著,「你不能跟著蕭晟去,你不能!」
錦瑟氣極反笑,「我有手有腳,我想去哪裡,為何要徵得你的同意?」
辛長樂被她激地紅了眼,上前握住她的肩頭,叫道,「你只能在我身邊!」
「你看,咱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多好啊。我身體不好,一直都是你在照料我。為何你一回頭見了那蕭晟,便魂都被勾走了,明明你是我的啊!是我的!」
辛長樂的指甲,深深嵌入錦瑟的肩胛之中。
這種尖銳的疼痛,卻絲毫不及他之所言帶來的震懾。錦瑟不知,他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會愛上他,也不知,他為何突然對自己有了這樣大的占有欲。
望著眼前陌生又癲狂的辛長樂,她的腦中只有一個字。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