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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重傷

2024-05-30 04:10:17 作者: 蝸牛Dee

  錦瑟氣極,一抬眼,卻見辛長樂笑嘻嘻地看著她,似乎是在嘲笑她此前的婦人之仁。

  「你二人,趕緊的,將東西收拾下來!」

  那侍衛首領,見辛長樂不為所動,立刻用刀鞘開始趕人。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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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瑟拉住騾車的另一邊韁繩,制止道。

  那老婦人驚叫連連,「怎地,官爺的話也敢違逆不成?!」

  她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模樣,讓錦瑟看著怒從中起。

  只是面上,她仍作出一副怯弱的樣子,哀求道,「您也知道,如今我家大伯正受傷著,還請寬待小婦人幾刻,把大伯安置好,必將騾車親自送回軍營。」

  說著,錦瑟偷偷塞了一個荷包給那領頭之人。

  「這、好吧,你可得快些!」

  領頭的侍衛含糊著,偷偷收了那荷包,便讓眾人收隊。

  他們一行人倒也不怕,錦瑟三人只要是想平安到狄國,還怕不會跟著隊伍走不成?只要是跟著隊伍,還怕他們不給騾車?

  這東西,早一刻晚一刻,不都是他們的!

  因此那幾個侍衛收了好處,便揚長而去了。

  「哎、哎!大人!騾車還沒牽呢!」

  老婦人見他們竟就這樣走了,不免心急。

  要知道,這東西進了軍營,僧多粥少,哪裡還有她的份,便只能幹瞪眼,看著別人牽走了。

  若是此時,順手牽羊一番,那些官爺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女子也是狡猾得緊,硬是不讓她如願。

  這可怎生是好!

  老婦人急的直跳腳,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跟著去了。

  「噗!」

  辛長樂笑道,「你這樣子,真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錦瑟志得意滿,「我素來最討厭這種背後陰人的。」

  「可是,你似乎忘了,這騾車,終究還是要還回去的。」

  錦瑟搖了搖頭,「我有法子,給咱們換上馬車,你信不信?」

  辛長樂見她眼中滿是狡黠,不免也被勾起了幾絲興趣。

  「你們、好歹也顧及一下我這個傷患吧。」

  陸三兒掙扎著叫道,「傷口才包了一半呢!」

  只見他半個身子匍在車上,辛長樂的紗布一半懸在空中,一半捏在自己手上,竟忘了給他纏上。

  這模樣,當真是可憐。

  「對了,陸大哥,你是怎麼得罪那公主了?」

  陸三兒被問及傷心事,立刻耷拉了腦袋,更加沮喪起來。

  「那狗屁公主,就是個變態!」

  原來,李思華自梁王死後,一直跟隨梁王妃在軍營中生活。祝氏自從知道她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之後,對其也是冷冷淡淡的。直到前些日子,將軍同狄國的盟約定了下來,急需要一個保證,來鞏固二者之間的關係。

  梁王妃這便迫不及待地將李思華推了出去,只說是梁王生前親自認下的義女,身份尊貴無比。

  只是,她名為公主,心卻早已祝氏折磨地沒了人樣。

  如今竟不知為何,變得狠厲無比,稍有不順,對人便是喊打喊殺。似乎這樣,便能證明自己的存在般。

  「她硬是要活水來煮茶,大半夜的,我便想著偷個懶,誰知被她發現了,這就挨了板子。」

  錦瑟倒是好奇,「她哪裡能分辨得出,何為活水,何為死水?」

  說到這個,陸三兒更來氣了,「她不過就是找個由頭殺雞給猴看罷了,心氣不順,便那我出氣呢。」

  「我也是倒霉,偏偏碰上這麼個貨!」

  陸三兒錘著車軲轆,很是後悔。

  「按理說,這點小事,犯不上革去你的軍職,怎麼就軍職也沒了,還給你扔路邊了呢?」

  錦瑟攆著雙指,思索著。

  「你不知道,有人憐香惜玉呢!」

  陸三兒說著,不防辛長樂手上一用力,扯得他皮肉綻開,疼得眼前發黑。

  只是他又不敢對辛長樂發火,只得小聲哀求道,「您小點勁可好?」

  「看你這般生龍活虎,哪裡像要死要活的樣子。」

  辛長樂絲毫不理會,打下最後一個結,有些嫌棄地甩了甩自己手上的血漬。

  錦瑟見狀,立刻掏出帕子,遞給他擦拭。

  這待遇,簡直沒誰了。

  陸三兒見他二人越來越有默契,不免打趣道,「莫不成讓小的我一語成真,竟是郎有情妾有意了?」

  錦瑟的手,立刻僵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

  這又是哪跟哪!

  倒是辛長樂,順手擦完污漬,將那手帕揣進懷中,笑道,「你可知你的性命還有幾日長?」

  陸三兒心頭一寒,「您說小的能活到幾時,小的便活到幾時,片刻都不多留。」

  辛長樂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若是閉嘴,我便能保你長命百歲。」

  陸三兒十分乖覺,立刻表忠心道,「從今兒起,我便是個啞巴,您不叫我開口,我絕不多說一句話。」

  得到滿意的答覆,辛長樂怡怡然跳下馬車,對錦瑟說道,「這才是御人之術。」

  佩服佩服,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動不動用性命威脅人閉嘴的。

  錦瑟嘆服,心中那點子違和感,卻有些揮之不去。

  陸三兒雖說用了藥,身上好些了,但終究是有些疲累,不過三五句話的功夫,便又睡著了。

  錦瑟一人拖著兩個傷患,難免有些照顧不來。

  不過三五日的功夫,便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不少,臉上瘦骨嶙峋的,半點肉都掛不住。

  許是體諒她不易,辛長樂這幾日也很是乖覺,也不主動要求好吃好喝的了。

  平日裡,不過三五個野果,就這幾個干燒餅,就這樣對付了過來。

  只是這日子久了,陸三兒卻一直不見好。

  「難不成是因為他身體裡的毒?」

  錦瑟問道,想必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解釋了。

  果不其然,辛長樂點了點頭,「他雖是習武之人,體魄比常人強些,但是用毒之後,身體虧損得厲害,這才一直不見好。」

  錦瑟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見她這樣糾結,辛長樂開口打斷道,「你不必開口,我不會給他解藥的。」

  錦瑟點了點頭,她也知道這其中因由。

  人心難測,哪裡是輕易能夠看透的。

  「我知道。」

  她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辛長樂此時,突然明白了她此前的那句話是何意。

  對啊,她向來是心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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