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摔碗

  老乞丐看了看彩屏，又看了看一念芳菲里的人，不由得有幾分為難。

  「若是你不想做，我也不會為難你。」彩屏這麼說著，就要將那一兩碎銀子重新塞回自己的荷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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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這一動作，老乞丐急忙阻止，「別啊，姑娘你別呀，我這就去！」

  老乞丐急忙將那一兩銀子搶過來，便一直徘徊在一念芳菲外頭，等著穆青青出來。

  彩屏眯了眯眼睛，嘴角揚起了一抹狠厲的笑容，今日她就要讓穆青青身敗名裂！

  皇宮，雖說秋天快要來了，但這外頭的溫度還是有些高。

  沈柔卿身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宮裙，此刻正站在日頭底下練習姿態。

  這個教習嬤嬤自然是欣貴妃找來的，對她尤為苛刻。

  沈柔卿的雙肩上頂著兩個裝滿了水的大碗頭上又是兩本厚重的書，她便直直的站在了日頭底下，一動都不能動，只要有水從碗中灑出，那便要多站一個時辰。

  今日天還沒亮，她便被教習嬤嬤喊醒了，先是讓她在屋中讀了一個時辰的書，飯都沒顧得上吃，又讓她在這裡站著。

  沈柔卿本來就有些體弱，在這裡站了將近兩個時辰，腳下有些輕浮了，一個不注意，左肩上的碗忽然滑落，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瓣。

  「哎呦，皇子妃啊，你這是在做什麼？那隻玩可是皇上賞賜給貴妃娘娘的呀，你怎麼說摔就摔了！」瞧見那隻碗落地，教習嬤嬤心疼的不行。

  聽了這荒唐的話，沈柔卿不由得冷笑一聲，故意聳了聳肩，右肩上的碗也沒能倖免，她朝著教習嬤嬤瞪了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陛下的御賜之物，娘娘也能隨意拿出來，讓我練習教養，本妃倒真是開眼了，真是不知道我們兩個到底是誰沒教養。」

  「皇子妃娘娘，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貴妃娘娘畢竟是你的長輩。」聽沈柔卿說出了這般大逆不道的話，教習嬤嬤氣的瞪大了眼睛。

  「那你呢？作為一個僕人竟然三番幾次的對我大呼小叫，你是真的不懂尊卑嗎？還是說，你是故意在針對我？」沈柔卿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將頭上的書拿了下來，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教習嬤嬤，教習嬤嬤看著她著冷厲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顫，朝著後面退了一步，「皇子妃娘娘，奴才可是封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才來這裡教你學習禮儀的，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真是寒了奴才的心，看來皇后娘娘說的沒錯，你還真是沒教養。」

  啪的一聲，沈柔卿上前一步，在教習嬤嬤臉上打了一巴掌。

  「皇子妃娘娘！」教習嬤嬤也是宮裡的老人了，仗著自己年歲老梅沒少幹過欺負下人的事情，這還是頭一次被別人打了，教習嬤嬤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沈柔卿，手微微攥成了拳頭。

  沈柔卿不為所動，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我記得今早嬤嬤對我講過，身為皇子妃，便是小輩，就算是被貴妃娘娘打了，也只能受著，嬤嬤是下人，而我是主人，那麼主人打了下人，那下人是不是也該受著？」

  聽了這話教習嬤嬤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只能狠狠地瞪著沈柔卿。過了半晌，才從嘴裡擠出來幾個字，「娘娘還真是現學現用。」

  「是嬤嬤教得好。」沈柔卿這麼說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就在這個時候，欣貴妃忽然走進來了，看著地上摔碎了的碗，欣貴妃神色一變，朝著坐在椅子上的沈柔卿大喊道，「皇子妃，本宮好心讓嬤嬤來教你禮儀，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沈柔卿眯了眯眼睛，瞥了眼這殘局，不慌不忙的起身，朝著貴妃行了一禮，「臣婦不知做了何事，惹得娘娘這般生氣？」

  「不知做了何事？好很好，你就是這般學習禮儀的！本宮要去找皇后要個說法！」欣貴妃氣急敗壞的朝著皇后的坤寧宮衝去了。

  沒過多久，坤寧宮的下人來報，將沈柔卿請了過去。

  沈柔卿才入殿，便瞧見霓裳公主也在。

  霓裳公主沒好氣的瞥了沈柔卿一眼，對於自己這個皇嫂一點兒都不滿意。

  「沈柔卿，聽說你摔碎了貴妃娘娘的玉器？」皇后抬了抬眼皮，似乎不是很想理會這件事。

  沈柔卿大大方方的朝著皇后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承認道，「的確如此。」

  「皇后娘娘，你瞧瞧她都承認了，那碗可是陛下賞賜給我的，價值連城，這次你可要好好罰她。」欣貴妃挑了挑眉，一副有理的樣子。

  皇后白了她一眼，又朝著沈柔卿看了過去。

  「母后，那玉碗是教習嬤嬤讓兒臣頂在肩膀上的，母后你也知道兒臣禮數不周全，練習起來定會出什麼差池，嬤嬤並沒有告訴兒臣，那玉碗是御賜之物，這件事情倘若追究起來，教習嬤嬤也逃脫不得，再有…」

  沈柔卿說到這裡，忽然停頓了一下，抬眼朝著欣貴妃看去。緩緩說道，「陛下賞賜給娘娘玉碗，是對娘娘的寵愛與看重，娘娘不好好供著，竟然還將玉碗拿出來讓我練習禮儀，還真是…浪費了陛下的一番苦心呢。」

  聽了沈柔卿的話，欣貴妃眸色一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反駁了。

  就在這個時候，殿外忽然走來了一個人，那是個身穿粉色襦裙的少女，少女頭上帶著簡單的簪花，儀態卻是少有的得體。

  「兒臣見過母后。」少女走到沈柔卿身旁，朝著皇后行了一禮。

  沈柔卿偏頭看著眼前的少女，不由得皺了皺眉，皇帝子嗣稀少，她所知曉的公主，也只有霓裳公主一人，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皇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色里沒有半分欣喜，「再過幾日便是中秋了，霓裳提議讓你們一起編排個舞蹈，讓大臣們見識見識皇家的風範，明安，你可別讓母后失望。」

  明安公主盈盈一拜，「兒臣定不負母后所託。」

  霓裳公主此刻正坐在皇后身旁，輕蔑的瞥了眼殿中的明安，很不服氣。

  若不是因為是中秋宴，主張闔家團圓，她才不會讓明安公主出場，這一切，都是無可奈何罷了。

  雖然明安公主也是公主，可她同霓裳公主的身份，卻有著極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