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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怕不是個偏執狂

2024-05-30 02:05:43 作者: 栗織

  到得正門,何叔已經套好了馬車等著了。

  陸大人也在門口來回走著,聽到聲音,幾步跑了過來。玉珠和寶珠立馬退開了些許,任陸大人一把抓住了自家夫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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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麻煩你了。路上小心。」

  「夫君說哪裡話,湯小娘子身子有恙,又曾在咱們府上應了這麼久的差,我去探望一下也是應該的。不過我未經你同意,將林小娘子也帶上了,夫君不會覺得不妥吧?」

  「這,」陸景生這才注意到了後面的林玉茗。

  林玉茗恭敬地請了安。

  陸景生想了想,他當然從玉露那裡知道了不少事,湯小娘子的性子和後廚的人其實都不是很熟,相對而言和林玉茗倒是打過一些交道,也算是有了藉口。如此一來,那湯樓主想必不會不同意吧。

  「好,那便讓林小娘子隨夫人一道前往。」

  陸景生扶著虞蘭心上了馬車,這才轉身對林玉茗說道,「勞煩林小娘子,在路上幫忙看顧一下我家夫人了。」

  「大人說哪裡話,這是應該的。」說著便跟著上了馬車。

  隨行的只有玉珠和薛青。薛青在前面駕車,林玉茗和虞夫人並著玉珠坐在車裡。

  三人一路無言。林玉茗也不敢睡著,只好靠著車窗看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好在很快便出了城,到了西郊西鳳潭。

  「煩請通報一聲,我家夫人想見見湯樓主。」

  薛青在門侍的引領下,將馬車趕到了一旁停好,下來便跟那門侍吩咐道。

  門侍早看出,這馬車的等級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看樣子像是官府中人。雖然知道樓主今日不想見任何人,但還是諾諾應了一聲,便進去通報了。

  很快,湯慧生就隨著那門侍出來了。

  薛青一看到湯樓主出來,便掀開了帘子。林玉茗當先下來,隨後玉珠也扶著自家夫人走了出來。

  湯慧生一眼便認出了這是陸夫人,他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但忍了忍,還是沒有掉頭就走。

  虞蘭心在玉珠的攙扶下走上前,微一斂身,「湯樓主,別來無恙。」

  「陸夫人大駕光臨,鄙樓真是蓬蓽生輝。不知夫人今日來此,是為登樓,還是為會友?」

  「會友。」

  「哦?既然是會友,友來了還是仍在路上?夫人想要什麼位置的雅座,湯某這就著人安排。」湯慧生恭敬地道。

  「我家夫人想會的友,自然在你們樓中。」玉珠攙著自家夫人,俏生生地回了句。

  「這位小娘子說的話可就奇了,今日樓中並未有哪位夫人,在此等候陸夫人。總不至於是小民記錯了。」湯慧生面不改色地回道。

  「令愛在我府上應了許久的差,與我府中的廚娘,也就是我身邊的這位林小娘子,成了難得的好友。她近日邀了林小娘子來望月樓登樓賞景,而今日林小娘子又聽說令愛身染有恙,便想著過來探望一番。」

  「我正好閒極,欲出城走走,聽聞湯小娘子的事,也便一道過來了。湯樓主不會將我二人拒之門外吧?」

  林玉茗沒想到虞夫人竟將她作了藉口,怪不得要著她一道前來。心下有些不舒服,若是提前跟她說一聲倒還好。

  好在她也沒有拂了虞夫人的臉面,跟著說道,

  「想必這位就是月月的父親,望月樓的湯樓主了。月月不善言談,不過因著我是陸府的主廚,所以平日與我常有交集,我們偶爾也會聊一兩句。這回聽說她身子不適,便想著好歹要來探望一番。可我又不認識路,正好夫人順路,便捎我一程。」

  「還請樓主行個方便,容我進樓探視一番,不知可否?」

  林玉茗微微欠了欠身。

  「湯某怎地從未聽小女提起過這位林小娘子,」湯慧生覷眼瞧了瞧,見林玉茗穿著還算得體,雖是廚娘,言談也落落大方,想來陸府招人確實眼光不錯。

  「這,」林玉茗正想開口奉承湯慧生兩句,就聽見從樓里傳來的一聲,「樓主——」

  幾人都相繼望過去,見是一個老婦人從樓里小跑了出來,看上去比湯慧生年紀還要大上不少。林玉茗注意到,湯慧生雖然皺了皺眉,但到底恭敬地迎了上去,還喚了一聲「尤姨」。

  「您怎麼出來了?」

  「小娘醒了。」尤姨看了看後面的幾人,她是見過陸夫人的,「她們是?」

  湯慧生回頭望了眼,解釋道,「旁邊那位是林小娘子,說是月月在陸府認識的朋友,要來探望月月。陸夫人順路送她過來。」

  「林小娘子啊,月月跟我提起過。」尤姨幾步走了過來,「這位就是林玉茗林小娘子吧?」

  林玉茗端詳了幾眼這位老婦人,靈光一現,「您就是教月月廚藝的廚娘,尤姨尤大娘子吧?」

  尤姨笑了,「是的,老身便是。月月和我提過幾回,說府衙有位林小娘子,廚藝竟然比老身還高,我便一直想著見見呢,沒成想今日竟就見到了。林小娘子是來探望月月的吧,不如便隨我一道進去?陸夫人,」

  邊說著尤姨還是看了眼湯慧生,又轉向陸夫人。

  虞蘭心便笑道,「湯小娘子好歹也在我府上待了不少時日,此番不幸染恙,我既然知曉了,理應進去探視一番。倒不知尤大娘子和湯樓主準不準了?」

  「陸夫人客氣了,」湯慧生壓下心中的不快,做了個請字,「縣令夫人能夠屈尊探視小女,是她的福氣,湯某哪有阻攔的道理。」

  於是一行人便隨著尤姨,一道去了後院湯月月所在的廂房。

  推開門,湯慧生當先跨了進去。他幾步來到床頭,便看到了已經睜眼的女兒。

  當下便握了女兒的手,誰知湯月月竟將手縮進了被窩裡。

  林玉茗一看便知,湯家父女關係可能真的不好。

  湯慧生並不在意,隨手整了整湯月月的被子。

  「月月,你覺得如何了?」

  見湯月月只是看了看他,並不說話,湯慧生咳嗽一聲,便對走上前來的尤姨說道,「我去叫大夫,尤姨你在這好好陪著小娘。」很快便轉身出去了,似乎也並不在意林玉茗一行。

  尤姨這才上前摸了摸湯月月的額頭,柔聲問道,「頭還痛嗎?還有哪兒不舒服?」

  湯月月搖了搖頭,又點點頭。她用嘴努了努自己的肩膀。

  林玉茗和虞夫人對視一眼,上前輕輕問道,「月月可是撞到了頭和肩膀?」

  尤姨看了看她,又看向湯月月,「這,」

  「我們是世子大人派來探視湯小娘子的。」

  尤姨聽到這,當即便明白了,很快起身去關上了門窗。林玉茗這才知道,對方先頭和她說的話竟是真的,看來湯小娘子和這尤姨的關係果真密切。

  尤姨走到床邊坐下,拉著湯月月的手,嘆了口氣,

  「老身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找到世子大人。」

  林玉茗點點頭。玉珠搬了凳子過來,讓自家夫人坐著。

  尤姨看到,趕緊起身道一聲惹,「對不住了縣令夫人,老身一時都忘了。」

  「沒事沒事,人之常情。不知湯小娘子究竟是怎麼受的傷?」

  其實尤姨早就跟世子一五一十地說了,但自從世子找到了樓主,想要見月月被拒絕後,似乎樓主就已經察覺了,他不准尤姨再出望月樓。

  「樓主,唉,」尤姨難過地看了看湯月月,這才對林玉茗三人說道,

  「樓主自從夫人離世後,傷心過度,便常常醉酒解愁。開始只是在房裡砸些東西,後來便對上前勸他的小娘動了手。昨日月月又勸他不要酗酒,樓主一不小心,便將月月推到了扶欄上。月月的頭撞了上去,之後就昏迷不醒了。」

  什麼叫「一不小心」,林玉茗心下翻個白眼。這種事怎麼可能「一不小心」,這不就是習慣成自然了嗎!

  不過她感覺得出來,這尤姨雖然極為愛護湯小娘子,但似乎也對湯樓主存著一份維護之意。瞧這年紀,莫不是湯慧生的奶娘之類的?

  「這樣的事情已經持續十幾年了,」

  「月月常常是大傷未好,又添小傷。樓主還不許月月出門,更不許她結交朋友,甚至也不准她學習琴棋書畫,等等。」

  尤姨不忍小娘日日被困在這裡終日無事,便將自己的一手廚藝教給了她,也讓她有個寄託。

  這次參加縣令的選拔,其實湯慧生本來是不同意的。可巧縣城的一位小官人日前來望月樓遊玩時,對樓中的湯月月一見鍾情,上門求親但被湯樓主嚴詞拒絕了。

  這位小官人的表舅聽說是縣上負責鑄錢的知監,湯慧生擔心望月樓不保,湯月月便著尤姨去說服父親大人,讓她去參加主廚比試,也好避避風頭。若是能得到特使大人的賞識,那便不用擔心那位知監了。

  湯慧生這才同意,因為他想著女兒就是去縣衙做個飯而已,也不可能見到特使。誰能知道,這幾日湯月月竟然白日是陪世子大人遊玩龍溪縣,昨日竟還將世子帶到瞭望月樓。

  「樓主,是不容許任何郎君接近月月的,否則也不會讓她一直戴著面紗了。」尤姨說到這裡,又拍了拍自家小娘的手,示意對方不用怕。

  這湯樓主怕不是個偏執狂吧?林玉茗望了眼湯月月,第一次覺得這小娘子當真有些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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