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您收不收藥材啊？

  「請問陸大夫在家嗎？」

  「陸大夫！陸大夫！」

  林玉茗站在竹門外，朝院裡喊了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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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陸爺爺會不會出診去了啊？」老大走到一邊，扒拉著柵欄往裡看了看。

  「要不我們也回去吧？」娘都走到山下了，又把幾個弟弟們先打發回去，讓他帶她來尋陸爺爺的家。

  說實話，陸爺爺住得挺遠的。他們得從另一條路翻到後山，陸爺爺就住在這背臨竹林，面朝山澗的山谷里。

  「是不是餓了啊？」林玉茗上前攬住大狗子。

  老大當然不會承認：「不是，我就是怕我們白跑一趟。」

  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學會忍辱負重了。林玉茗真是有些心疼。

  還好沒過一會兒，陸安就拉開門，從屋裡走了出來。

  陸安一看是林玉茗，眉頭皺了皺。但還是上前將竹門拉開。

  「趙夫人，可是要尋陸某上你家出診？」陸安擋在門口，並沒有要讓林玉茗進門的意思。

  林玉茗搖搖頭，「不是。」

  陸安有些不耐，「那趙夫人請回吧！恕不遠送！」說著就要關上竹門。

  林玉茗急了，她將一旁的背簍拽過來，「陸大夫，您收不收藥材啊？我這裡采了一些，您瞧一瞧！」

  陸安倒是沒想到。他看了看背簍，眼裡倒是實實在在透露出了不解和驚訝。

  「這……都是你自己采的？」

  林玉茗靦腆地笑了笑：「是啊，也不知品相如何？」

  「你懂，醫術？」

  林玉茗搖頭。

  「那你怎麼會認識草藥？」

  林玉茗看了眼陸安，抿了抿唇：「家裡曾有一本藥材相關的書，我閒來無事翻過。」

  「你識字？」陸安想了想，終於把手從門上放開了，「倒是聽說，你夫君以前也是識文斷字的。」

  「不過這倒是奇了，你家又怎會有藥材相關的書？」

  「陸大夫，您一下子問得有些多，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了。」林玉茗狀似侷促。家裡怎麼會有藥材相關的書，還好老大沒揭穿她。

  就在這時，屋裡又有一位婦人挑簾走了出來，衝著林玉茗笑了笑：「林小娘子，你莫生氣。內子就是這樣，一聽說有人識得藥材就要問東問西的。」

  「你，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躺著！」陸安連忙上前將婦人扶住。

  林玉茗站在門口朝婦人行了個禮：「陸夫人安好。」

  「好好好，難得有女眷上門，快請進來。」陸夫人由陸安扶著，朝林玉茗招招手。

  林玉茗遂提起背簍，「打擾了。」

  她進來先將背簍放到陸安夫婦面前，又將藥材一樣樣拿出來擺在地上。

  「其實陸大夫，還是多虧了您。我先前在山上遇著您時，正巧看到您采了其中這兩味。雖說書上有圖，但我畢竟沒見過實物。故而對照著采了一些。」

  「想來這個就是黃芪，這個就是丹參了。也不知我有沒有挖對？」

  陸安夫婦：「……」

  林玉茗見夫婦倆不說話：「難不成，我挖錯了？」

  「那倒不是。」還是陸夫人先開口，她蹲下身，仔細翻了翻地上這幾十株草藥。

  「草藥這個東西，內子也不是沒有請人幫忙採過。但是就算是我們將實物給人家看了，多半也不一定挖對。沒想到，林小娘子竟然只是對照著夫君採過的，和書上瞧來的，就能挖了這麼些品相還不錯的，著實令我們夫婦有些驚訝罷了！」

  「陸夫人快別這麼說，您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林玉茗臉上泛起了紅暈。這算不算對得起選修課老師了？

  「夫君，既然林小娘子跑這一趟，這兩種草藥品相也還不錯，咱就收了吧！」陸夫人倒是聽說了不少林玉茗的事跡。

  這也是個可憐人啊！生了那麼多兒子都不被夫君待見，唉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想她林晏如想了多少法子，都沒能為夫君誕下一男半女，可陸安待她卻一如初時。

  林玉茗一聽這話，立刻當著陸安夫婦兩人的面點了點株數：「陸大夫，陸夫人，一共二十五株黃芪，三十二株丹參。說來我也是第一次賣草藥，對這個價錢也不是很懂，你們若是不介意，就看著給吧！」

  陸安終於開口了，「你把它們都拿進來吧！」

  「唉！好！」林玉茗將草藥放進背簍里，跟著夫婦二人往屋裡走去。

  這堂屋裡擺滿了架子，架子上全是放的已經曬乾了的藥材，靠窗那邊則擺放著一架子醫書。

  陸安給她指了指進門的那處架子。林玉茗看到上面，凌亂地放著一些大小不一長短不齊的草藥，頓時明白了陸夫人剛剛的話。

  她將自己采來的一一擺放整齊。陸夫人就將兩貫錢遞到她的手上。

  「收好了。」

  「多謝陸夫人。」林玉茗克制著內心的激動。

  賺翻了！此時她尚不知，這是陸夫人帶著憐惜她的想法，以及難得遇到一個於藥草上有此天賦的，便多給了些的。

  「你說的本草圖譜可是這本？」沒想到陸安竟是從書架上，取了一本古籍過來遞給她。

  林玉茗看著書名，《草本秘要》。這一看就是不知名的圖譜，她就算在現代也從未聽過。

  「你怎麼又把這書拿出來了？」陸夫人看林玉茗有些茫然，連忙想將書收回去。

  倒是林玉茗伸手接過來，好奇地翻了翻。她畢竟是學西醫的，多看點古代醫書，說不定假以時日有用得著的地方呢。

  第一頁畫的別說見過了，她甚至都沒聽過。

  蝴蝶草，根莖為紅，葉片為青綠，花為玄色，一般為五葉一花，據聞寄生於朽木之下、石縫之中，又名枯逢春。其草連花帶根食之，或可起死回生。傳言此花多為蝴蝶屍體覆蓋，故名。

  林玉茗的眼睛睜大了，開玩笑的吧！起死回生？

  不過她上午採藥時，和兩兒子走著走著，倒是在深草叢中絆了一跤，然後摔到了一根枯木上。早知道她就搬開來看看，是不是有這種草了！

  林玉茗將書還給陸安，「多謝陸大夫陸夫人，我得回去給兒子們做飯了。這就告辭了。」

  「林小娘子，要是再有草藥，也可采了上我家換錢啊。」陸夫人和她道別。

  「一定一定。」不知道為什麼，林玉茗覺得陸夫人對她還挺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