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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氣極

2024-05-30 01:54:45 作者: 肉肉肉圓子

  姜萱近日過得有些不太暢快。

  許是心中鬱結,又或許是真的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給氣著了。她這次小日子,可謂是苦不堪言。不僅腰酸的厲害,小腹也脹痛的難受。而且因為受寒,膝蓋更是疼痛難忍。

  她還從未體會過這麼多痛楚疊加在一起,只恨不得有人能給她一刀,讓她立時死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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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疼得忍著,別人也替代不了。

  碧荷已經做了藥包,胡姑姑也熬了滋補暖身的藥膳,一切就緒,可姜萱懨懨的沒個精神,胃口沒有,更是憊懶的不想動彈。

  好在膝蓋上敷了藥包,熱熱燙燙的很是舒服。至於那藥膳,卻只吃了小半碗。

  碧荷拿著個裝了熱鹽的艾草包給她暖著肚子,看她身上熱得直冒汗,可手腳卻是冰涼心疼的不得了。

  待姜萱睡下後,她才捧著東西和松柳一同走出了內室。

  才出門,卻忍不住哭出聲。

  「娘子是欠了她們母女的不成!當娘的害娘子沒了親娘,要孤苦伶仃活著,竟還忍心對個沒娘的孩子下毒手,傷了娘子的身子。這做女兒的,不分青紅皂白,嘴上說著要替兄弟報仇,可還不是找藉口要對娘子撒氣。這兩個挨千刀的,這輩子就該下地獄!」

  松柳早就淚流滿面,卻一直忍著。

  「碧荷姐姐,小聲些,娘子好不容易才睡著了,可不能再被吵醒了。」

  碧荷忙抹掉眼淚,輕聲說:「對,我不能哭。夜裡娘子可能要疼醒,你先去睡,這邊我守著。記得讓小廚房準備些熱水,好給娘子擦擦手腳。」

  小廚房裡,仙果坐在一旁,看胡姑姑忙個不停,能做的只是遞個東西,其餘的事就是坐著燒火。

  即便她不太了解這是個什麼狀況,也能看明白,現在必定是十分緊急的。

  仙果咬了咬唇,悄悄往灶台旁又挪了幾步。

  看胡姑姑這架勢,要是自己稍稍擋了點去路,她都能把那大鐵鍋扣她腦袋上。

  姜萱這一夜睡的果然不太安穩,半夜裡腹部就有如刀絞,疼得她渾身冒著冷汗。

  好在碧荷處理得宜,疼痛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很久。

  「娘子再飲一口吧。胡姑姑可是說了,這肚子裡沒糧食,人就畏寒。娘子什麼都不吃,可怎麼行呢。」

  姜萱無奈的擺手,「好了好了了,怕了你。」

  復又飲了兩口雞湯,才得了『恩准』許她繼續躺著。

  「我忽然想起有一年冬天特別的冷。有個賣番薯的老翁,摔倒在後門。胡姑姑見他可憐,便將那一籮筐的番薯都買了回來。那段日子,就做給咱們吃。可我最喜歡的,還是放在個小炭爐邊邊,夜裡守著娘子。等到第二日,那番薯烤的香噴噴,軟糯糯,連糖汁都湧出來了,甜極了。」

  姜萱也有印象,她那是好像是八九歲的年紀,夜裡睡著總能聞到一股甜香。後來才知道,是碧荷和松柳嘴饞,悄悄把幾個番薯擺在屋外的炭爐旁。她後來吃了一個,那滋味果然是不同凡響。只可惜,那老翁只來了一回,次年就再沒見過了。

  以至於姜萱嘴饞,讓人到外面採買了許多番薯,始終沒那個味道。不是沒有那麼甜,就是吃著乾柴不夠軟糯香甜,總之就是差了幾分。分明是一樣的品種,也不知道那老翁是如何侍弄田地,竟讓一個平淡無奇的番薯變得這般美味。

  曾經久遠的回憶變得愈發清晰,空氣中也仿佛縈繞著烤番薯的香氣。姜萱的心一點點的放鬆起來,她感覺身體越來越疲憊,眼皮耷拉下來,終於睡著了。

  翌日,周老夫人派了王嬤嬤來探。

  姜萱只說身體不適,卻不請人進來。

  她現在對老夫人身邊的人沒有半點好感,多看一眼都要覺得煩悶。

  又過了一會兒,松柳進來,「王嬤嬤回去了,只是臉色看著不大好。說不定又要去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說娘子的不是。」

  「那就讓她說去。」姜萱不在意的表示:「論身份,老夫人是我的祖母,是我長輩。可要我不在乎這個身份,她就什麼都不是。她能拿捏我,靠的無非還是這個身份。那麼,又回到之前的問題。我不在乎的話,她算什麼呢?」

  碧荷想了想,恍然大悟。

  老夫人要管束娘子,靠的就是這個身份。她是姜家的老太太,是娘子的祖母,是這綏安伯府的老夫人。

  而大家怕她,並不是因為這個身份,而是她手中握住的權利。因為她能決定一個人的去留,或是生死。她掌握著這些小輩們的未來,所以大家才會怕她。

  比如,她今日要讓娘子嫁一個人,誰敢反對?因為,她就是姜家的天。

  而那些畏懼她的人,一方面是害怕她的權利,而另一方面還是要在她手底下討生活。

  可早在四五年前,松濤苑就不需要再看別人的臉色了。娘子之所以還得敬著老夫人,不過是因為孝自大於天。

  你可以是個無賴,但你必須是個孝子。似乎只要是個孝子,一些荒唐的行為也能夠被原諒。

  碧荷忽然間就明白了,姜萱此前在乎什麼,而她現在又不在意了什麼。

  「那娘子是……」她試探著問。

  「我既已經有了個大靠山,又何須估計別人的感受。要是堂堂武德王,連個半隻腳都邁進棺材的老太太都對付不了。」姜萱冷笑一聲,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碧荷詞窮,她突然發覺這一次郎主和老夫人是真的挑起了娘子心裡藏著的火氣。

  「只怕這會兒老夫人心裡還在想,我是如何的不識抬舉。她既給了我一個前程,我卻不懂得抓住,就是愚蠢。而為了綏安伯府犧牲,是我應盡的義務。因為我是綏安伯府的嫡長女,這本來就在我的責任中。可她忘記了,這十幾年來我未曾依靠姜家分毫,又何談對這個家有什麼責任。」

  姜萱提起,也是滿滿的憤慨。

  「不用理會那邊,她們不敢做什麼。你我自在處事,舒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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