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滑的很
2024-05-30 01:53:48
作者: 肉肉肉圓子
姜萱自然是不知道周旦心中的腹誹,她才睡下,就被人給搖醒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滿臉的不悅。
碧荷也是一臉彷徨,舉著張薄紙,手指有些發顫。
本書首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剛剛送來的,是丑奴聽到砰的一聲,悄悄出門打探,才看到這信被盯在了門板上。」她咽了口唾沫,悄聲說:「起先還道是有什麼歹人,沒曾想是……」
姜萱拿來看了看,字跡顯然非那位所寫,內容也很詭異。
讓她不要睡覺,儘快把信寫完?
姜萱拿著紙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總覺得這一行簡短的字跡里透露出幾分幸災樂禍。
還特意用箭射出來,就釘在門板上,這是威脅還是告誡?是通知她,倘若完成不了,下場就如這張紙?
她笑了聲,不知為何覺得這之中透著幾分好笑。
「既然貴人要求我快點寫,我就寫吧。哦,把屋裡燒熱一些,那位可是說了,讓我不寫完不准睡覺。」
姜萱倒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當然不是對武德王。
他既然要看,她就寫。之前還讓她寫得徘徊悱惻,必定要十分悅耳動聽,好似要拿著她的書信誦讀一般。這次倒是不要求了,或許有要求,但姜萱只當不知。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可真是不少,她洋洋灑灑的寫了厚厚一大摞。多數都是說姜家的那些事,只有寥寥幾句是提到自己,再幾行則是對她的問候。
綏安伯府的事,這幾日已經在市井間傳遍了。也沒必要非寫在信上,找人打聽下就能聽到不下四五個版本。
可姜萱就是要寫給他看,他不是讓她不睡覺也要寫完嗎?這不是寫完了,還寫了不少。
送信人托著比往日明顯重了許多的匣子,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這裡面是塞了什麼?感覺沉甸甸的,看來郎主要開顏了。
送信人不敢耽擱,腳程飛快。一路飛奔,悄然出了城門,將信送至竹林小屋。
男子收到信時,也是被這厚度驚了下。
但展開第一頁,隨意掃了幾眼,就笑了。
「不僅是個小混蛋,還是個小滑頭。」
只是信已經收到了,他也沒時間再繼續耽擱,就暫且放過你。
等到他下次歸來,可不會輕易饒過她。
李桓只覺得可惜,他忙昏了頭,竟忘了她的生辰,連她的及笄都錯過了。
手指摩挲著一個手臂長的匣子,伸手遞給了大周。
「送去給她。」
大周接過,同時帶走的還有幾個老大的紅色漆箱。
竹屋前,已經有幾隊人馬在等候。
李桓裹著斗篷,戴好風帽,振臂:「出發。」
*
姜萱這一夜睡的不太踏實,也許是擔心自己送去的信會出什麼問題,這一晚上稀里糊塗的,夢裡她被人握著手臂,右手捉著根毛筆,正哭哭啼啼的在書案前寫著字。
因在哭泣,字跡也模糊不清的。只聽到一個清朗的男聲說:「只讓你寫幾個字,你哭什麼?字寫得那樣丑,以後可別說是我教出來的。」
姜萱渾渾噩噩的做完這個夢,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碧荷伺候她洗漱的時候,說:「大夫人得知郎主把鋪子賣掉的消息,倒也未曾動怒。只是,聽說郎主賣掉鋪子之前,把鋪子裡的銀子都取走後,氣得連奶水都沒有一滴。小娘子餓得啼哭不止,可乳娘被老夫人派去照料小郎君了。聽說那小娘子生時白白胖胖的可人,可這幾日都有些瘦削了。」
姜萱挑眉,「這兩個女人也真是忍心。」
「誰說不是呢。大夫人得知生的是個女兒後,就再沒多看一眼。整日就知道和郎主,和老夫人置氣,全然不管剛剛出生的小娘子。婢子聽那邊的下人說。這樣下去,這小娘子要養不大了。」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這話要是放在姜家這三人身上,可就是冷漠無情了。
無論是周老夫人,還是姜延波,亦或是小簫氏,都是極度自我的人。他們只在乎自己,偶爾做出為別人付出的行徑,也是因為能夠依靠這種行為讓自己獲得滿足。
周老夫人一味的責怪姜延波,把一腔母愛都傾注在早就過世的姜四身上。她自小就沒管過姜延波,連一絲把他揪回正途的可能都不願意付出。小簫氏將子女作為籌碼,生下來後沒了利用價值就丟棄在一旁。至於姜延波,他的日子就是快活,可從不管其他人是否在苦難。
就連她?
姜萱捻了塊梅餅,小口咀嚼。
她內心冷漠,看似溫和,實則對誰都不親近。他人都說她在意早逝的母親簫氏,可姜萱心裡清楚,她對母親並沒有那麼深厚的情感。
母親在意她不假,可她更愛姜延波。不然,也不會因他和蕭莘的私情暴露,心傷患病。
至於她的女兒,她好似並沒有想太多。
但母親仍是愛她的,只是不夠愛。
姜萱要的愛從來都是十成十,差一分都不夠。要是別人給予她五分,她最多只願意回報半分,可以說在付出上她更加吝嗇。
我為何會這樣冷漠?只是因為看盡了人情冷暖。
即便碧荷和松柳一直跟在她身邊侍奉,也無法知道夢境親眼所見,和轉述是怎樣的不同。正因為見到,才知道要讓內心強大,不要被人欺負。
「既然已經亂了,再亂一點又何妨。說起來,上回姜若的事還沒了結。既然如此,也該讓她長長記性了。」
碧荷思索了下,才不確定的問:「娘子可是說大庫房的緣由?」
姜萱未曾抬眼,「這還要我教?」
碧荷心裡咯噔一聲,身子一僵,也不知是哪裡惹了娘子不快。
「怎麼?」
「婢子只是想,」她胡亂找了個理由,「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只怕是對十三娘子的影響不大。」
「大與不大,你我說了不算。我要她日夜擔驚受怕,夜不能寐才好。蕭莘都臥床了,她還活蹦亂跳的不太合適吧。既然是母女情深,當然是有難同當。」
姜萱撂下梅餅,淡淡地說:「我不痛快,其他人又怎麼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