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宴中
2024-05-30 01:53:21
作者: 肉肉肉圓子
小簫氏走進來時,各位夫人正坐在一起說著話。
說這綏安伯府雖然如何如何,可這些點心倒是味道尚可。
眼看到小簫氏,大家也各自起身,與小簫氏見禮。
雖說看不上小簫氏的做派,可該有的禮儀還得收。
姜萱便坐在一旁,聽她們說些沒滋沒味的話。撿了片桃花糕吃,只覺得不如胡姑姑做得好。
一旁的姜若擠眉弄眼,在姜萱看來實在是醜陋不堪。
姜萱一直無法理解的一件事就是,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是如何把自己弄得這樣醜陋不堪。正如她無法理解,為何夢裡夢外蕭莘母女都對她有這麼強的敵意一樣。
倒是那人曾對她說:「有的人甫一見面,便知道是彼此的唯一。而有的人,只要對上一眼,就知道這輩子都只能是仇敵。」
『她』在夢中笑著去勾他的衣帶,嬌嬌怯怯的說:「郎君哪裡是說她們,分明是說你與我。」
夢醒後,姜萱有些難以面對自己。她實在是想不到,她還能做出這樣的表情。她試著對著鏡子擺了幾下,只覺得矯揉造作不堪忍受。
說話間,便要往梅園去。
要說,綏安伯府中倒是種了些好品種的臘梅。無論什麼時節,都有花可以觀賞。
今年的冬雪雖是來了比以往都要早,到底是江南冬色,臘梅往往還要再晚上半月才得見花蕾。而綏安伯府的品種,已經是爭相開放。人在走到園子外,便已經能夠嗅聞到空氣中那一層層遞進的芬芳。
這讓人們沉寂了許久的嗅覺再一次打開,連帶著心情也輕快了幾分。
園中已經備下了膳食茶點,又用輕紗制了幾間帳子,又保暖,還能透過薄薄的紗看向四周。尤其是風吹動的時候,尤其的曼妙。
帳子裡置著火盆,四周又略加了一層圍擋,自然是不冷的。
這別出心裁的設計,倒是讓人對今日的賞梅宴高看了幾眼。
小簫氏很是滿意,給了二夫人一個肯定的眼神。
二夫人卻理也未理,她為了這賞梅宴可是沒少吃苦頭。小簫氏倒是直接把好處都攬到她自己身上去,老夫人這樣偏心,可真是沒道理。
眼見二夫人對自己置之不理,小簫氏的臉色不由沉了幾分。
「夫人。」趙嬤嬤在一旁提點道:「客人們都看著呢。」
小簫氏這才稍加收斂,又說了些討喜吉祥的話。
大家都在帳子裡坐下,年長的坐在一處,年少些的又坐在一處,而未嫁的女兒家則另在一處。
因要應景,倒也做了不少和梅有關的膳食。
其中最受關注的,便是梅花湯餅於梅花粥,前者是模樣討巧,味道也可。而後者用後,則是口舌生津,呵氣也自帶三分梅花的香氣。
因這些美食,氣氛也熱絡了許多。
席上,小簫氏的眼神時不時往姜萱這邊看。
有人打趣,說這女兒大了,也不知道給找個好人家。她先是笑,而後又帶著三分譏誚的說:「我們這七娘可不得了。她那是如何出身,我也敢替她操心婚事。」
說的問話的人尷尬不已,被同伴扯了一把,才艱難的退回去。
如此這般,也沒人繼續在小簫氏面前打聽姜萱的親事。
只是看姜萱低眉順眼的夾著菜吃,禮儀舉止都挑不出半點錯,是個端方的好孩子,心中更是可惜。
復又看向姜若,那可是小簫氏的親女。因沒個好老師教導,她的規矩一塌糊塗。倒是看的出來,她在刻意模仿姜萱。只是她想學,又不肯努力,或許對姜萱還有幾分嘲諷。姜萱的動作是輕巧又好看,看著就一股高貴優雅的勁兒,可姜若身上,便只剩下裝腔做勢不倫不類,讓人笑道:好一個東施效顰。
光是坐著賞梅可是有些無趣,好在還準備了些應景的小遊戲。
園子裡都是些女子,倒也不用覺得丟人。
各家的夫人、小娘子們也都擼起袖子紛紛下場。或是投壺,又或是作畫猜字,玩的是不亦樂乎。
要是渴了,還有一旁等候的婢女侍奉,送上一盞盛著堆雪的香茗。
「這茶倒是有趣。」沈夫人低聲誇獎了句。
每個人的茶都不相同,有白梅,有紅梅,也有粉的,綠的,都是做了香片,與其他的茶葉混在一起,茶香中也帶了一抹清香。
尤其是那白的,熱水一烹,便似不小心落入茶盞中的一抹雪。
為這巧思,眾人也得高看小簫氏一眼。
卻不知,這梅花茶可不是小簫氏的招數。乃是松濤苑先流傳出來,又被她記下,悄悄讓人在今日的賞梅宴大出風頭。
姜萱飲了一口,便不再喝了。
小簫氏派人挑選的梅花不行,品相不行。有的徒有型,而無香。有的香氣濃郁,形態卻不大好。更有的則是馥郁過重,而掩蓋了青茶的甘醇。
不過拿來待客,倒也不算失了禮數。
一名穿著淡色衣裙的女婢手持一柄水壺,要去茶爐旁添水。可不知怎的,腳下一歪,便將一壺水都灑在了姜萱身上。
這水是府中窖藏的雪水,清冽甘甜,但也冷的徹骨。
姜萱的衣裙瞬間濕了一大片,即便身前就是火爐,依舊覺得冷氣不住的往身體灌。
她在看那婢女,已經嚇得委頓在地,嘴上說著『饒命』。
姜萱扯了扯衣裙,嘴角勾了勾,眼中諷刺之色一閃而過。
這戲可就過了。
蕭莘可是恨毒了她,把她作世間最惡毒之人。可在外人眼中,她姜七娘的風評向來不錯。談及不是說她行事端方,便說她乃是貴女之典範。
這婢女口稱饒命,看在有心人眼裡,則多少有些莫名。
沈夫人便是其中之一,她一直都注意著姜萱那邊的動靜。眼看著一名端著水的婢女湊過去,當即就站了起來。只是她的動作再快,也沒那婢女的手腳快。
眼看姜萱被淋了一身冷水,她險些叫出聲。而後又聽那婢女說的話,臉色不由一冷。
方才她還不敢肯定,可聽到這話倒是確認了。
哪家的夫人不是在後宅中長大,尤其是家中複雜,姐妹眾多,什麼陰私,什麼手段沒見過。這分明是有意陷害,除了小簫氏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