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戴權：賈玖聖恩無出其右 （為橋姥爺最高，打賞堂主加一更！）

  大明宮，紫宸殿。

  暖閣里，龍案後的崇德帝，滿臉怒容，皆是因為兩浙都轉鹽運使司江蕃，派人從杭州送上京師的密本，被人於京師城郊截殺。

  「戴權，人手都已經派出去了嗎？」

  「啟稟萬歲，繡衣衛都指揮使、忠武侯趙靜，親自坐鎮繡衣衛衙門。繡衣衛除了皇城、西城千戶所，其餘三個千戶所，皆由北司指揮同知王鉉、劉偉，指揮僉事馮俊等人率領，緹騎盡皆四出城郊。」

  崇德帝聞言，愕然抬首，臉上的怒容不見。

  忠武侯趙靜近年來，一直抱恙在家，此前的繡衣衛衙門，一直是北司的兩名指揮同知協理，倒是沒想到，趙靜竟然拖著病體坐衙了。

  「也難為忠武侯了，你速速命太醫院指派個太醫過去，替朕好生看護忠武侯。」

  「老奴尊旨！」

  戴權躬身領了旨意，抬腳出了暖和的閣殿，到前殿吩咐內侍傳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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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著戴權離去的背影，崇德帝復又拿起，早前林如海借繡衣衛渠道遞上來的密折，再次翻閱起來。

  半響，崇德帝若有所思地抬首，嘴角噙著一道冷意。

  瞧見折身回返的戴權，崇德帝從龍椅起身，來回徒步三次，這才吩咐道：「戴權，準備擬旨，朕要賈玖馬上前往江南！」

  戴權一聽，躬身領旨，將懷中的拂塵收好，招了招手，命遠處的兩名小內侍過來搭把手。

  兩名內侍彎著身子，小心翼翼地上得高台。

  兩人合力從另一旁的書架上面，搬出一個檀木箱子，待他們打開箱門，裡面呈現出五種品質不同的聖旨。

  軸柄質地分為一品玉軸，二品為黑犀牛角軸，三品為貼金軸，四品和五品為黑牛角軸。

  這五種聖旨的材料十分考究，均為上好蠶絲製成的綾錦織品，圖案多為祥雲瑞鶴，富麗堂皇。

  戴權落座在龍案右下方的矮几上，瞥見兩名內侍滿臉急色地望著自己，戴權想了想，抬手一拍自己的臉門。

  起得身來，戴權朝崇德帝躬身請問道：「啟稟萬歲，擬給賈千戶的聖旨，當用何種品格書寫？」

  崇德帝皺了皺眉，沉吟一會，方自吩咐道：「用黑犀牛角軸罷。」

  戴權內心一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鞠了一躬，復又坐回矮几前。

  那兩名內侍明顯沒有戴權的沉著，紛紛臉色一變，那位賈千戶只是正五品官身，萬歲爺卻命他們使用二品聖旨。

  顯然，那位名叫賈玖的，這是升官升大發了！

  可惜，令他們更加震撼的，還在後頭！

  戴權聽著萬歲爺口述，下筆如神。

  待到後面，向來鎮定自若的戴權，愈聽愈發心跳不已。

  聖旨一共分為三道。

  一份是給賈玖的晉升聖旨，一份是賈玖南下的聖旨，另一份則是讓賈玖帶去南邊的密旨。

  什麼五品以下先斬後奏，三品下可以直接拿辦入獄。

  戴權深知，這是萬歲爺自打登極三年來，獨一份的密旨！

  嚯！

  江南巡按使、兩浙採風使，大事奏請皇帝裁決，小事即時處理，事權頗重。

  萬歲卻給了賈玖一道密旨，雖沒有賜尚方斬馬劍，斷佞臣一人以厲其餘。

  但有了密旨的賈玖，和先封尚方劍，按法誅奸贓，沒有任何差異！

  戴權眉眼猛跳地擬完三道聖旨，用完大印後，這才命那兩名早已經麻木的內侍過來收拾。

  朝萬歲請了退，心情複雜的戴權出了紫宸殿，一邊馬上安排人手，一邊匆匆前往內閣加印、再讓坐班的大學士票擬。

  今日內閣坐班的是文華殿大學士王易之，王易之匆匆閱覽，便提筆抄擬，以備布告天下。

  最後，戴權告退王大學士，領著百十名內侍、禁衛、宮娥們，帶著三道聖旨出了大明宮。

  王易之等戴權離開內閣後，他的眼神深邃，沉思半響，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復又低頭批示起公文來。

  對於皇帝厚賞賈玖一事，他們內閣早有定議，讓王易之驚訝不已的是，陛下竟然會讓賈玖奉旨下江南，而且是欽差的身份。

  在戴權經承天門離開大明宮時，繡衣衛西城千戶季安，神色匆匆地進了大明宮永安門。

  就這樣，戴權和季安完美錯開，這也造成崇德帝後面聞知寧國府之事後，大為不忍，畢竟聖旨已下，無法更改。

  正在暖閣批示奏本的崇德帝，聞聽西城千戶季安於殿門急事求見。抬手讓內侍宣見。

  季安進得暖閣後便低垂著腦袋，及至高台二十步遠便跪了下來，大聲稟告。

  「啟稟陛下，寧國府承爵人，世襲三品奉國將軍賈珍，於微臣進官前突然暴斃，其唯一子嗣賈蓉亦隨賈將軍去了。」

  一直低頭硃批的崇德帝，聞言，微微抬頭，神色閃過一絲驚訝，半響，復又低頭繼續批示著奏本。

  「他們的死因可有查清，是否另有隱情？」

  「回陛下，微臣得知此事時恰好因事前往寧國府，已有民間大夫診斷過，微臣再三確認無誤，後在微臣出寧國府時，太醫院已經有人趕了過去，臣便匆忙進宮奏報陛下。」

  崇德帝在聽到奏言前往寧國府時，抬頭盯著季安，沉聲問道：「你因何事去的寧國府？」

  季安頭皮發麻，心裡驚慌不已，連忙伏地一拜。

  隨後從實奏稟，從和戴內相前往迎接賈玖與他認識，後接到他的求助書信，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只是把戴權叮囑他照顧賈玖的那翻話給隱去不說，其他的，皆事無巨細地統統全給說了出來。

  聽完，崇德帝面無表情，繼續批著奏本。

  跪倒在地上的季安，心情無比忐忑，冷汗直冒！

  良久，崇德帝才抬頭掃了一眼季安，沉聲道：「唔！朕知道了，朕已給那賈玖下了聖旨，命他前往南邊公幹，你便隨護著他一同前往罷！」

  「微臣尊旨！」

  領了旨意的季安，復又跪退崇德帝，這才起身倒退著出了暖閣。

  在季安退出暖閣的同時，另一名小內侍急匆匆地撞進他的懷中，季安伸手一扶。「公公請小心。」

  「啊，謝謝！」

  說罷，那名小內侍直入暖閣去了。

  季安出得殿門，瞧見一位挺胸侍立在殿門的老僕人，不及他想，匆匆出宮去了。

  兩刻鐘左右，還沒有走出大明宮的季安，又被先前撞進他懷裡的小內侍追了上來。

  「大人且等等，陛下有密旨給大人！」

  季安聞言，愕然轉身，恭敬地從喘著粗氣的小內侍手中接過一道密旨。

  那名小內侍等季安接過密旨，又急聲道：「陛下吩咐，大人按旨意行事便是，咱家還要趕去寧國公府宣旨，咱家先行一步。」

  季安接過聖旨後，打開匆匆一閱，少頃，心神一凜。

  今日，還真的是賭對了！

  聖上下的這道旨意。

  是命他從繡衣衛軍械司，交接給賈玖的一批飛魚袍和繡春刀。

  以及，一百具繡衣衛專供的強力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