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林昌之案
2024-05-30 00:35:34
作者: 奺一
南宮勛點了點頭,眉目中含了幾分憂愁之態,他徐徐言道,「是仁毅伯林霄聞家的案子,有人擊鼓鳴冤說他的兒子嫖娼淫穢過甚,害死了自己的女兒薛青青。這事本該由京兆尹府來管,奈何林霄聞是公爵之身,此事影響甚廣,上面的威壓又大。」
「京兆尹就將這案子移交給了大理寺,周齊當時聖眷正濃,他向父皇幾番遊說下來,這燙手山芋就落到了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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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安斂眸,有些事情,的確出乎了他的意料,「縱使案件牽扯到權貴之家,若是證據齊全、鐵證如山,也不至於半分處理之策都沒有。」
「看殿下如此憂心,怕是那報案者的證據不全,只有獨一人的證詞,林家又將兒子犯事的證據抹得一乾二淨,找不出半分蛛絲馬跡罷。」
南宮勛輕嘆了一口氣,拳頭微微攥緊,「確實如你所言,那老丈孤身一人只拖了具被河水泡發了的屍體去了京兆尹府,孤口一詞,並無人敢信。」
「林霄聞之子林昌是個花名遠揚的公子哥,院子裡那十幾房妻妾個個貌美如花,京業城中無人不曉他的浪蕩作風。」
「他早早花名在外,若說他害死了一介民女,根本無人願意深究因果,更有甚者也不過是認為那老丈在訛人家的錢。」
「大理寺已經頂著壓力去仁毅伯爵府搜查了三遍,皆無所獲。現下這案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該往何處去破解了。」
沈硯安偏頭看向他,「殿下可信那老丈說的話?」
「他家境貧寒,又失了女兒,如何也犯不上去與仁毅公府較勁,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南宮臨細細思索著,又道,「況且此事確實疑點頗多,薛青青身死當夜確實出現在了仁毅伯爵府,可屍體卻是在另一坊內的蔡河岸處被打撈上來的。伯爵府的人所提供的時間也與薛青青的死亡時間對不上。」
「甚至於,我們遲遲見不到林昌的面。」
「由此看來,還是那位老丈的話更為可信。」
沈硯安笑了笑,替他斟上一杯茶遞了過去,「殿下對這案件上心,又觀察的細緻,現如今雖然僵持著,可未必代表他們就站在上風。」
他指了指門外挺拔的菘蓮道,「風雨若是強勁,這樹上所落之葉便非是僅此一片。」
「既然從伯爵府這條路被堵死了那,殿下不妨跟著蛛絲馬跡去找一找第二個薛青青,想來當所獲匪淺。」
聞言,南宮勛眼裡微微亮起了光,對啊,他怎麼就沒想到呢,林昌既然是淫穢過度,那遭受到他荼毒的人又豈非是薛青青一個,京業城中必定還有他們來不及掩蓋的其他人能被找到。
「硯安,多謝指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殿下,這案子朝中有不少人盯著你出錯,永寧王府也是一樣,此後行事務必要低調。」沈硯安不禁提醒道,回來京業幾個月,他還是那麼容易喜怒言於形色。
南宮勛頷首,知道他對自己的擔憂,「行軍之人不會讓敵人輕易看穿自己的戰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恭送殿下。」
……
「哎!姑娘你沒事兒吧?」
忠肅侯門前,即一一忽地被眼前的門檻絆倒,膝蓋結結實實的摔倒了青石板地上去。
櫻桃忙上前將人扶住,阿無亦立時騰出手去扶她。
「姑娘啊,你說這天天能走一百八十遍的門,您怎麼還摔了這麼大一下呢。」門口的那幾個侍衛也上前來扶她,眾人圍著她,半晌,人才緩過勁兒來。
即一一這一下著實是摔狠了,方才剛下馬車,腦袋一暈沒撐住那一片漆黑就成這樣了,她全身上下的肌肉現在都處在劇痛過後的酸澀之中,人一動彈,骨頭就總好像就要碎了一樣,「咯吱咯吱」的摩擦聲讓她感覺自己像一個電量不足的機器人。
「還能站起來嗎?」阿無側耳問道,她手上雖使力,可即一一不動,她也是拉不起來人的。
說實話,即一一併不想要站起來,這硬硬的青石板路像是一張大床拖著她,好不容易不用費力走路了,她怎麼想要起來呢。
「哎!」
即一一身子一輕,忽然就被人攔腰抱起,她難得吱了一聲,雙眼瞪的提溜圓,在瞥見那張清峻面容時立刻縮了回去,她身子蜷縮著,鼻尖是滿滿的茶木香氣,包裹著她身上淡淡的藥草香。
她雙眸一瞥,對現在的狀態有些不樂意。
「本侯看,有些人是懶的趴到地上就不想起來了,莫不是還想以地為鋪,天為被,聞著這鳥語花香,做個閒散仙人?」
「哈哈哈哈」
沈硯安打趣著即一一方才的樣子,這圍觀一圈人都忍不住笑了,雖然他們有努力在憋回去,但是當著正主的面,他們還是笑的太大聲了些。
「咳!」即一一斜斜瞥了他們一眼,所幸頭一偏縮在了沈硯安懷裡,左右她現在說一句話也不想費力。
沈硯安凝視著懷中人,隱隱覺出些不對勁,即一一磕破的膝蓋淺淺染出血色,他眉頭兀的蹙起,「櫻桃、阿無,她今日吃藥了嗎?」
阿無默聲,只櫻桃搖了搖頭,「姑娘今日在太醫院閉關了一下午,不讓我們進去,所以藥也就沒吃。」
「你們囑咐人把今日的藥再熬一次,把她的藥箱送到房裡去。」說罷,沈硯安抱著人就往她的院裡去了。
二人不知,今日過後,京業城裡可是又多了一道傳聞。
聽聞有人在忠肅侯府外看到過那即姑娘一眼,只不過是背影,人瘦弱病態的很,沒走兩步人就摔了,還惹得沈小侯爺我見猶憐,心疼不已,黑著臉把一旁的下人全訓斥了一遍,抱著那小娘子就跑了啊。
這侯府的外室何故身子如此弱呢,簡直就像個病紙人,有豐陽回來的人與他們說道,原是這姑娘曾斷了氣又活過來了,所以身上多病多災的,這保不齊啊。就是被鬼上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