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黃雀在後
2024-05-30 00:35:12
作者: 奺一
即一一第一次如此愣住,為著一個人的肺腑之言和赤子之心,她垂了垂雙眼,眼神微亮,「那我們該怎樣揪出藏在背後的那個人?」
沈硯安神色微微斂起,他握了握即一一的手,沉聲言道,「既然他們有聯繫,那就不難查到蛛絲馬跡。」
「儘管這些證據可能微乎其微,但畢竟是個突破口。」
「什麼時候行動?」
「今夜。」
即一一搖了搖頭,開口勸道,「司若塵放出口風未免不是一個守株待兔的陷阱,今夜便去,會不會太冒險。」
「這陷阱,左右都是要去闖一闖的。況且我沒有時間了,明日鎮外駐守的大軍必須得到行動的命令。」
即一一看著沈硯安堅定而又決絕的神色,點了點頭,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良久,她送他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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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一一凝望著沈硯安漸漸消失的背影,不知怎得,昨夜那浮光掠影般的記憶忽而在眼前浮現。
好奇怪。
記憶中浮現的明明就是沈硯安和即一一,故事亦幾乎全是她穿越而來經歷過的事情,除了被鄭雪瓊打了一巴掌之外。
但這些情節的場景、人物和走向卻大相逕庭,尤其是沈硯安的眼神,這就像是兩部電視劇套用了一個模板卻講了完全不同的兩個故事。
可一個人的人生只會過一輩子,怎麼會有兩個。這又不像是原主的生前記憶,難道是平行世界嗎,穿越都發生了,平行世界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實在也是說不通突然冒進自己腦袋裡的記憶。
難道是自己日夜憂思過重,出現了什麼幻覺嗎。
這在心理學的角度倒是說得通的,畢竟突然穿越又要當間諜又要天天生病的,她的心裡也沒有強大到永遠正常的地步吧。
「咯吱——」是樹葉被踩住摩擦的聲音。
即一一回過神,側目看向門框處,「都聽見了?」
暗紅色的髮帶與風糾纏,阿無側身而入,隨即插上了門閂,應了一聲,「嗯,一字不差。」
即一一有些失笑,她輕輕晃動著手中茶盞,言道,「你們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這牆隔的耳朵可是有點多了。」
「你打算將殺了司若塵的罪名,安到沈硯安頭上嗎,趁著他今夜去查案?」
「有何不可?」即一一狀作隨意應道,神色並無半分異常。
阿無側過身來,仔細盯住她的眉眼,淡漠的雙眸微微眯著,像是在思考什麼,語氣有些半諷,「你還真是無情啊,人家都這麼掏心掏肺的給你說了這麼一籃子話,你不說去幫他兩下,還要利用人家?」
「怎麼,你很希望我去幫他查出來什麼?」即一一抬眸側目,目光略顯凌厲。
阿無面上忽而一僵,即一一淡若寒霜的臉上扯出一抹笑,「你也怕查出來幕後之人是主人,到時候不好收場罷。」
「畢竟,萬一咱們真的利用了主人的黑幕完成了主人布置下的任務,回去之後怕是也逃不了一頓罰。」
「左右我是個半死之人,無甚所謂,可總得顧著你呀不是。」即一一晃蕩著小腿,眉目悠閒的品著手中茶。
嗯~ 這茶葉中的迷魂藥劑量還不夠大。
阿無偏頭,神色更冷了下去,「多謝即姑娘替我著想。」
「今夜可用我出手?」
「不必了,今夜你守在門外,我就借你的彎刀一用,事成之後咱們跟著沈硯安脫身。」即一一伸手接過那把沉甸甸的鑲著寶石的彎刀,這次,可要多靠它了。
「今夜解決了第二個人,下一個你打算如何做?」阿無挪到了床榻上,半靠著牆問。
即一一眉梢微挑,將飲盡的茶盞倒扣在桌案上,「下一個?不要也罷。」
「主人說了,她任由我處置。」
阿無點了點頭,漠然道,「嗯,那隨你的便吧。」
即一一側目望向她,說實話,阿無雖然持續性的惹人討厭,但到底還是個聽話的姑娘啊,就憑這一點,她以後走了,一定要給阿無留個能活命的退路。
……
白石嶺鎮外,駐紮的大軍隱隱有騷動跡象。各營皆派了長官出來,集合向主帳要一個行動指令,他們來上陣殺敵可不是要干坐在這裡過家家的。
「長副將,還麻煩你請侯爺出來,咱們都在這兒不聲不響呆了好幾天了。總該有個說法啊。」
「就是啊,長副將,今日我們傳回朝廷的戰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陛下氣的直接遣了一道『我軍無用』的摺子回來呢。」
「長副將……」
這些營長來找長璋討說法,討軍令已經不是一天的事情了,自從那夜不准全軍將士妄動的軍令下來之後,這營帳間就沒靜下來過。
你要說下軍令讓所有人拼命殺敵,沒有一個人不樂意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可這軍令既然是剛來就按兵不動,領兵的將軍還遲遲不露面,始終只有一紙軍令,任憑誰也耐不住躁動啊。
長璋斂下雙眸,略顯無奈,他高舉著將軍令羽,站在了高台上,「大家都聽我說,將軍他已經派了人秘密潛入白石嶺鎮,為的就是刺探軍情,一擊得勝。」「我長璋知道諸位報國的熱血之心,可軍人的天職不只有保家衛國,第一個,就是要服從命令!」
「所以,在暗探沒有傳回消息,將軍沒有下達下一個指令之前,所有人,必須聽從命令按兵不動。否則,按軍法處置!」
「請大家相信,沈家的累世軍功不是靠嘴上說說得來的,我們的將軍,一定回帶領我們贏得此戰的勝利!」
幾句赤誠之言,換來了眾人的靜默沉思,人群中忽然響起聲音,「將軍必勝!」
「將軍必勝!」
「將軍必勝!」
此起彼伏的吶喊聲響徹了整個營地。長璋深深呼了一口氣,雖然侯爺交代他什麼都不可外傳,但好歹這幾句話能穩定住軍心。
侯爺啊,你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不止長璋在長嘆,此時,白石嶺客棧里,鄭雪瓊單薄的身影顯得愈發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