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海豚的煩惱

  「阿璟，這位薛先生請你去幹嘛，看海豚？」施晴湊近蘇璟耳旁小聲問道。

  「有隻海豚不肯進食不肯聽話，讓我看看它怎麼了。」蘇璟笑道。

  「人家沒有獸醫沒有訓練師嗎，為什麼要你看？」施晴感覺有些奇怪，不過想起蘇璟能夠那麼成功地馴服一頭虎鯨，不由恍然大悟，好奇地瞥了蘇璟一眼，心想蘇璟似乎不知怎麼成了高級馴獸師呢？

  「到了。」薛宗紅開了一扇門，帶著蘇璟和施晴走進了一個巨大的游泳池。只見，岸邊幾個訓練師在指揮著游泳池裡的幾隻海豚，讓它們做著各種動作，進行各種訓練。然而，有一隻海豚躲在角落裡，任憑訓練師怎麼指揮也不肯動。

  「薛哥。」

  「薛哥你來了。」

  訓練師們對薛宗紅顯然都尊敬得很，紛紛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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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蘇璟和施晴，臉上都露出一絲疑惑，因為這裡可是訓練海豚的地方，一般不讓外人進來的，更何況現在正在訓練中，更加不允許外人打擾。

  「薛哥，你快來看看，小沖還是不太肯進食不肯聽話。」角落裡那個的瓜子臉女訓練營苦著臉道。

  「讓這位蘇先生看看。」薛宗紅說道。

  「他？」瓜子臉女訓練師一愣，其他訓練師也紛紛驚訝地看向蘇璟，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薛哥，你說要請一個高明的訓練師來，就是他？」瓜子臉訓練師一臉驚愕，昨天聽薛宗紅說，見到一個非常高明的訓練師，他們都有些仰慕，畢竟薛宗紅在這方面簡直是個權威，連他都如此讚嘆的人物，能簡單嗎？可是，此人也太年輕了吧？

  「小梅，你讓開一下吧。」薛宗紅沒有過多地解釋。

  「哦。」顧梅雖然心存疑惑，但還是聽話地讓開了。

  「小傢伙，你怎麼了？」蘇璟走了上前蹲下身，只見一隻身長三米多的海豚躲在泳池角落，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聽到蘇璟的話也沒有反應。

  「能幫忙穩住它嗎？」蘇璟轉頭對顧梅道。

  「好的。」顧梅聽到蘇璟的求助，並沒有因此看輕蘇璟的水平，反而多了一分讚賞，不管多高明的訓練師，都得有個跟動物熟悉的過程，忽略前訓練師幫助配合，那是極為不智的。顧梅伸出手托住海豚的腦袋，伸手在海豚腦袋上輕輕撫摸著。

  蘇璟緩緩靠近，也伸手在海豚身上撫摸，這隻海豚看著有氣無力的，根本沒有去反抗，蘇璟將手放到水下，偷偷在它身上扎了一針，讓一滴血滴在萬獸牌上。

  「我好痛苦，我想死。」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入蘇璟耳力。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蘇璟被這稚嫩的聲音給嚇了一跳，看來這隻海豚已經不是不太肯進食這麼簡單了，居然有自殺的傾向。

  「每次表演的時候，大家都太吵了。」海豚轉頭看了一眼，似乎很奇怪為什麼能跟蘇璟對話。

  「太吵？」蘇璟一愣，想了想便明白了，其實以前聽說過，海豚聽力遠超人類，所以掌聲、歡呼聲對於它們來說，是很大的噪音，有的海豚可以忍受，但有的卻不行。薛宗紅說過，這隻海豚尤其聰明尤其受歡迎，想來它出場歡呼聲也最熱烈。觀眾們是在表示歡迎，卻不知道這對於海豚來說是一種折磨。

  其實，關於海豚是否該被圈養，一直存在很大的爭議。很多人覺得，海豚有著僅次於人類的高智商，他們有著類似於人類的情感，不該被圈養，而且人類並不完全了解海豚，人類很多自以為是的行為，對海豚其實是造成各種傷害。圈養海豚自殺事件，也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了。

  這讓蘇璟忽然想起來一個傳奇人物——理察·歐貝瑞，從1960年開始，理察·歐貝瑞就是世界知名的海豚訓練師，經由《海豚的故事》以及《飛寶》等影視作品聞名遐邇，可以說他就是海豚訓練和海豚表演的代名詞，他創立的海豚表演節目讓一整代美國小朋友在被問到「長大後想做什麼」時毫不猶豫地回答「海洋生物學家」。

  然而就在他功成名就、全世界的水族館和海豚表演遍地開花的時候，他卻選擇了要摧毀自己親手建立的這個娛樂產業。起因是，在那年的某一天，歐貝瑞從印度旅行回國後，《飛寶》里的其中一隻海豚凱西，也是歐貝瑞最喜愛的一隻海豚，游到了歐貝瑞懷裡，吸了一口氣後，有意識地自動關閉鼻孔，在他懷裡自殺身亡。

  這件事給歐貝瑞帶來了強烈震撼，他忽然感覺捕捉海豚及培訓工作，是如此的愚蠢和荒謬，於是他發願，要竭盡一生來維護海豚的生存權，他創辦了海豚計劃，並發起釋放人工飼養海豚運動，他花了十年從事海豚訓練員，卻花了四十年投入反對海豚訓練的保育。為此，歐貝瑞在世界各地不斷被捕，其原因是侵犯別人私有財產——海豚。

  「你叫小沖是吧？」蘇璟撫摸著海豚的腦袋說道，他不會像歐貝瑞那麼極端，事實上海豚還是挺喜歡跟人類接觸的，而且圈養對海豚的了解和保護也有很大作用，這事有利也有弊，不能一棍子打死。

  「是的。」海豚點了點頭。

  「我會讓大家以後不吵，你不要不開心好不好？」蘇璟說道。

  「你真的能讓大家不吵鬧？」海豚聲音中滿是驚喜，它之前最大的痛苦或許是人類不理解它。

  「我向你保證，如果大家再吵，我把你帶到大海里。」

  「謝謝你啊。」海豚叫了一聲，親昵地用腦袋拱了拱蘇璟的手，海豚雖然智力高，但也是相對於動物，相對於人類最多只能算是小孩，自然沒有心機去想蘇璟是不是在騙它。

  看到海豚如此反應，薛宗紅眼睛一亮，顧梅則是瞪大了眼睛，其他訓練員紛紛圍了過來，一臉驚奇。施晴也是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

  「聽說你游泳很快，要不我們來比比吧？」蘇璟轉移話題。

  「不跟你比。」海豚顯得有些不屑。

  「哦？你怕游不過我？」蘇璟笑了笑。

  「我怎麼會游不過你，比就比。」海豚叫了一聲，它就像小孩，容易中激將法。

  「一二三，開始。」蘇璟說著一躍跳入水池，急速往前游去。海豚稍微晚了一步出發，然而風馳電制般超過了蘇璟，然後迅速遊了一個來回，再趕上蘇璟，而蘇璟都還沒能游到泳池長度的三分之一，跟海豚比游泳速度，輸是必然的。

  「你游得好慢哦。」海豚這次沒有遠遠甩開蘇璟，故意保持在蘇璟前面，眼神中竟有種戲謔的味道。還故意一甩尾巴，將水潑在了蘇璟臉上。

  「你給我站住。」蘇璟忽然一撲，趴到了海豚身上，海豚好像一個孩子一樣，跟蘇璟玩鬧了起來。

  看著這一幕，岸上的薛宗紅、顧梅、施晴以及其他訓練師，都完全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