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手帕
2024-04-30 14:22:26
作者: 煙雨裊裊
一幫人心思各異,陳慧兒才是今日這場戲的主角,不管妒忌也好,艷羨也好,大家都聰明的藏在心裡,不會那麼沒眼見力的上去惹事,給陳太后找了個沒臉。
真正看得下戲的,估計只有陳慧兒,這個天真不知世事的人了。
楚和容暗暗搖了搖頭。
這樣單純的姑娘進了這後宮這是非之地,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若她在陳太后的扶持下,順利的登上後位,先不說她能都活下來,若是最後是她問鼎,也不失為一代賢后,後宮當主的是這麼個心慈的人,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冤魂,可惜,乾元帝容不下她。
陳太后的目的達到了,威了立了,腰也撐了,她最後遞給楚和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之便起了鳳架,離開了暢音閣。
宋太后隨之也跟著走了,一幫小主留在暢音閣里,聽著戲台上的人伊呀呀呀唱著戲,流著不知是真是假的眼淚。
陳慧兒瞪大眼睛,她以前最喜歡聽戲了,如今太后娘娘恩典,給她們請了這麼多人來聽戲,陳慧兒興奮無比,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戲台上的人,目不轉睛。唱到極致處來,情緒也跟著有些波動,總算沒有沒有不顧身份,失控的當場大聲叫好。
陳慧兒看得入迷,手不由自主的伸向案面放著的茶水,但由於有些走神,茶杯一滑,茶水微燙,陳慧兒驚呼一聲,手一松,這杯茶就全灑到自己身上。
陳慧兒皺眉,她用帕子使勁的擦拭那些濕水的痕跡,但是怎麼都擦不掉。陳慧兒急了,她有些無措起來。
楚和容連忙上前,替她輕柔的擦拭起來。然而不會因為換了個人來擦,這茶水漬就擦得掉的。
雖說這水只是微燙,潑在身上倒是不難受,只是到底不雅觀。
楚和容打量了陳慧兒的神色,柔聲勸道:「小主,你看這戲唱也唱完,不若先行離席,去把衣服換了?」
陳慧兒點點頭,她道:「你陪我吧……我一個人有點怕。」
楚和容微微點頭,笑道:「這是自然。」
隨後,楚和容便攙扶著陳慧兒離席了。
陳慧兒因為有楚和容相陪,並未叫宮女跟上來。她現在還只是小主,按例是不能有伺候自己的宮女的,而儲秀宮負責伺候的宮女此時都待在暢音閣里聽戲呢。
「小主,小心腳下。」楚和容溫柔的笑著,口中提醒著陳慧兒當心。
陳慧兒微微一笑,她抿了抿唇,笑得天真又無辜,「多謝姑姑。」
陳慧兒突然停下,她東張西望,等確定周圍沒有人後,她才附在楚和容耳邊,小聲道:「姑姑,太后姑母叫我有事就找你。」
楚和容一愣,隨之笑了起來,「這是自然,奴婢自然要好生照顧小主。」
陳慧兒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不知何時起,竟然颳起了大風,她們兩人就這樣站著說話,身邊也沒有個可以遮掩的地方。陳慧兒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以手擋住臉頰。
等狂風褪去,楚和容才對著陳慧兒道:「小主無礙吧?」
陳慧兒搖搖頭,她把手放下來,剛要應道沒事,但是卻發現手上握著的錦帕依然不見蹤跡。
陳慧兒一驚,她驚叫道:「哎呀,姑姑,我的手帕不見了!」
她倒不是緊張一張手帕,而是因為手帕怎麼說也是女兒家的貼身之物,更有定情之用,若是無心落下在外頭,總覺得不能安心。
陳慧兒有些著急起來,楚和容道:「小主不妨先找找,也許您方才放在哪兒不記得了呢?」
陳慧兒咬了咬唇,說道:「不是啊,我方才用帕子擦拭衣服,帕子弄髒了,我自然不能收起來了,只好放在手上拿著,一定是方才那陣風把帕子吹走了。」
楚和容想了想,她輕輕拍著陳慧兒,安慰道:「小主莫急,你現在此處等著,奴婢去給您找找,很快就回來。」
陳慧兒笑了起來,她連連點頭,「我急得,剛下風是往東邊吹的,你快點去,早點回來啊。」
楚和容點頭,「此處人來人往,未免有人不長眼,衝撞了小主,小主千萬莫要亂跑,一定要乖乖站好。」
陳慧兒聽了,很溫順的點了點頭,很乖巧的模樣。
楚和容放下心來了,隨之往東邊走去。
在東邊那兒,是假山園林,怪石林立,楚和容在其中穿梭,尋找陳慧兒遺落的那一方手帕。
陳慧兒站在原地,有些著急的看著楚和容的身形在那些假山之中穿梭,等得有些焦急,她恨不得自己也立刻上前,幫著一起尋找。
等了約莫有兩盞茶的功夫,楚和容終於姍姍歸來。
陳慧兒朝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姑姑,找見了嗎?」
楚和容抿了抿唇,有些抱歉的說道:「小主,實在不好意思,奴婢找不到您的手帕……您看,那假山是臨水而立的,怕只怕手帕依然掉進水裡去了。」
陳慧兒咬了咬唇,她嚅囁道:「只是……」
楚和容笑了笑,安撫道:「不過是一方手帕罷了,小主太過記掛。沉進水裡了,誰也撈不著。而且您看,您的衣襟上的水漬,心在還有沒有消去,再待下去,於您的儀容有礙,若是被喜歡嚼舌根人瞧見了,該怪罪奴婢了。」
陳慧兒想了想,她也的確不像站在這裡,讓人看著,女兒家到底臉皮薄,再則沉入水中的手帕,好像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陳慧兒這麼一想後,就放心不少。她抬頭,對著楚和容說道:「姑姑,那我們走吧。」
楚和容滿意了,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小主這般乖巧,難怪太后娘娘會那樣喜歡您。」
陳慧兒被她說得不好意思了,低頭悶頭走路。
等到了儲秀宮,把陳慧兒交給儲秀宮的人安置後,楚和容便藉故離開了儲秀宮。
楚和容走了一會兒便突然停下腳步,她突然從袖中掏出了一方帕子,隨後又塞了回去。
粉色的綢緞,上頭繡著精美的花樣,可不就是陳慧兒方才被風吹走的那一張手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