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牛毛紋
2024-05-30 00:10:46
作者: 青玉弓
何瑞景沒心思回應陳雄的問話,而是緩緩站了起來,對著蘇錚以及四周的人彎腰鞠了一躬,「諸位實在對不起,老頭子我剛剛的鑑定是錯誤的,這件宋代雙耳瓶的確是贗品無誤!」
「呃……!」
「怎麼回事啊,怎麼又成假的了?」
「對啊,剛剛不還說是真的麼?難道是何老跟那小子串通好了麼?!」
「不可能,何老不是那樣的人,你瞎說什麼,不過我也覺得奇怪,這有什麼依據麼?」
「何老,您給講講唄,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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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觀眾人率先炸鍋了,對於何瑞景再次給出的鑑定結果十分好奇,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而旁邊的陳雄等人的反應則是更加激烈。
「何老,您可得看清楚啊,這是我家祖傳的雙耳瓶,怎麼能是假的呢?」
馮慶元第一個焦急開口道。
「對啊,何老,我覺得你要不先休息會再做一次鑑定,是不是因為有些疲乏,所以判斷不准啊!」
陳雄也一臉大驚失色,就想扶著何瑞景先去一邊休息。
「何老,我剛剛已經看過好幾遍了,這就是正品,不可能有假!」
鄔榮聖更加直接,他堅信自己沒有看錯。
「呵呵……都別急,都別急嘛!」
何瑞景先是推開了陳雄的手,隨後望著眾人停頓了幾秒鐘,這才感慨的說道:
「首先真的要感謝這位小哥,沒有他的提醒,我就真的誤判了!」
他說完,衝著蘇錚點了點頭,表達了感激之意。
而此時的陳沐雪也沖蘇錚投去不可思議的目光,對於後者神奇的表現,覺得不敢置信,同時心裡又有些自責,微微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而此時的蘇錚則是走到了陳沐雪跟前,溫和一笑,握住了對方略顯冰冷的玉手。
「牛毛紋是宋代官窯瓷器的一個特點,宋代官窯器的紋片有大小開片兩種,大開片紋痕長而粗壯,有的紋痕在瓷器上自上而下呈經線走向一直到底,如一根牛毛一樣垂披於臀,因此有『牛毛紋』之稱。」
「即使是小開片的瓷器,也不乏有幾條較長較粗的紋痕,紋痕的顏色以鱔血、魚籽黃、墨色、油灰居多,鱔血者為上品。」
何瑞景說到這裡,指著櫃檯上的雙耳瓶再次解釋起來。
「這件藏品上也有牛毛紋,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把我也給迷惑了過去,但經過這位小友的點撥,我再次仔細觀察,發現這件藏品上的牛毛紋是後期接續上去的!」
「也就是說,因為當初宋代的官窯工藝沒有後世那麼先進,所以才會產生這種牛毛紋,而到了後朝,工藝改進,官窯出品的物件基本不會再出現這種紋路了,因此,為了讓人誤以為這是宋代物件,而人為的故意做上去的紋路。」
「不得不說,這件仿品的製作工藝還是蠻講究的,若不能通盤整體的去查看,根本難以察覺!」
「因此,這件仿品雖然不是正品,但也有它的價值,據我的推斷,應該是清朝的匠人所做,市場上估價差不多二三十萬吧!」
何瑞景一連說了很多,接下來又當場把雙耳瓶上的牛毛紋和自己手機里真正的宋代瓷器牛毛紋做了比對,這才讓很多人漸漸明白過來,紛紛送上掌聲。
「呵呵……大家不要給我鼓掌,其實連我都要感謝這位小友,是他的火眼金睛發現了這處瑕疵,不然我可也要背負上以次充好的責任了!」
何瑞景感慨的沖蘇錚點頭感謝,眼裡帶著欣賞和感激。
「厲害了這位小哥,原來這才是大師,深藏不露啊!」
「誰說不是呢,人家是不想跟咱一般計較,這才是做大事的人。」
「剛才是我嘴賤,我給大師道歉,對不起!大師留個聯繫方式吧,以後說不定我還要勞煩到大師您呢!」
「大師您貴姓,交個朋友唄。」
「……」
圍觀的人再次看向蘇錚的眼神都變了,全都露出恭維神色,客氣的賠禮道歉,也有很多人開始索要蘇錚的聯繫方式,神情客氣又恭謹。
「不!這不可能!我爸怎麼會收藏假的藏品,這不可能!」
馮慶元揮舞著胳膊大聲說道,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而陳雄則更加難堪,低著頭猶豫了幾秒鐘,就準備先行離開這裡。
「站住!你現在還不能走!」
蘇錚淡淡在後面叫住了他。
「咳……你……你想幹嘛!」
陳雄老臉漲紅,艱難的開口問完,瞬間就想給自己兩個嘴巴子。
這特麼不是上趕著打臉麼!
那小兔崽子叫住自己,肯定是為了兌現賭約啊。
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堂堂陳家掌舵人,在這裡自扇耳光,還要大聲說自己是傻子說三遍,這簡直比死還難受!
「建國!好弟弟,你好點沒?!咱們兄弟倆好久沒一起喝酒了,今晚別回家吃了,帶上弟妹到我家,咱好好喝一杯。」
陳雄慌亂之中瞥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陳建國,趕緊走到近前熱情的說道。
此時的陳建國早就被何瑞景的鑑定結果給驚呆了,他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看到這個幾分鐘之前還無比冷漠,要逼著他賠錢的大哥,陳建國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還是算了吧,我今晚沒心情喝酒!」
陳建國頭一次沒給自己的大哥好臉色,同時一臉平靜的提醒道:
「抓緊按照小錚說的做吧,我們店還要做生意,沒時間擱這兒陪你墨跡!」
剛才馮慶元說過的話,現在他又原封不動的還給了自己的大哥。
並且,把對蘇錚的稱呼也改了,改成了『小錚』。
陳雄聞言頓時呆若木雞,臉上表情也在一瞬間凝固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一向對自己唯唯諾諾言聽計從的陳建國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敢跟他分庭抗禮了。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陳建國是懼怕他沒錯,但之前他的做法,已經把陳建國逼上了絕路,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一個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