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提審

  翌日。

  江陵縣衙大牢。

  

  莫說是劉大人，怕是就連在江陵那當了十幾年的縣令也是不敢相信牢里的景象。

  劉大人也是知道，江陵城的牢房跟其他地方有些不同，特別是那甲子號的牢房。

  因為那些看守都不是什麼善茬，哪怕是一些十惡不赦的土匪強盜頭子到了這裡也得服服帖帖的。

  可僅兩天的時間。

  江雲就和他相鄰牢房裡的囚犯們打成了一片，就連看守也是跟他稱兄道弟的。

  「江兄，您再給我出出主意唄。」

  江雲笑道：「哦？這位大哥又有啥難題？」

  看守嘆口氣道：「哎，實不相瞞，在下看上了如夢樓里的一個姑娘，可她畢竟是那身份，我雖說也只是一個看守罷了，但家教也挺嚴的，不知江兄可有什麼辦法？」

  「如夢樓？」江雲想了想，隨即恍然，那是城裡數一數二的青樓。

  「江兄，您是不知道啊，那小翠雖說是個青樓女子，可長那叫一個美啊。」一旁另一看守突然笑道。

  「你別說話，老子看上小翠是因為他漂亮嗎？」說話間，他嘴角浮現一抹淫蕩的笑意，「老子那是饞小翠的身子，江兄，出出主意唄。」

  江雲無奈一笑，「那還出個什麼主意，你饞小翠的身子，她又是青樓女子，這不是挺簡單的嗎？你直接去那如夢樓找點名找小翠不就行了？」

  「哎呀，江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饞她身子是不錯，可我想的是可以霸占，將他娶回家中，到時候我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嘿嘿…」

  「禽獸！」江雲聞言嘴中嘟囔一句。

  「江兄，您說啥？」

  「哦，沒有，我是在想，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情種啊。」

  「那是自然，三年前，如夢樓的小花不知怎麼的，跳井死了，兩年前，我中意的櫻桃又嫁給了一個權貴，還有去年，那紫薇，我都準備給她贖身了，可她突然就從如夢樓里消失了。

  「哎，想我現在也三十有餘，家中老母也催著我娶妻生子，現在小翠可就是我的希望了啊。」

  說到最後，他竟然眼角似含有淚水。

  江雲聽到這裡，有些想給他兩巴掌的衝動，他剛才說對方是禽獸，也說對方是情種。

  可現在看來，倒是有些草率了，這貨TM的是連禽獸都不如啊…

  「你自己剛不說了，那小翠既然是青樓女子，你去給她贖身不就完事了？」

  「江公子有所不知啊，現在如夢樓漲價了，贖小翠得二百兩銀子呢。」

  「那你想我給你出什麼主意？想辦法幫你去搶人不成？」江雲笑道。

  「不不不，江兄誤會，強搶那事怎麼能幹呢？我是想啊，您給我兩個賺錢的點子，然後還有我老母親那裡，得想辦法讓她老人家同意，不然一切都是免談。」

  「那也簡單啊，二百兩是吧？我給你不就成了，反正哥現在也是有錢不知怎麼用，至於你母親，那不更簡單了，你別跟她說不就成了。」

  那看守想了想，隨即搖頭道：「那不成，我從小不就擅長說謊，而且江兄也別太看低我了，無功不受祿，我是斷然不能收你銀子的。」

  江雲一愣，對眼前之人有了不同的看法，他微微點頭道：「那行吧，你讓我想想。」

  「別啊，您別再想了，劉大人都下令七日後就將你斬首了，您再想下去…你推我幹嘛？我跟江兄談事呢。」

  「說漏了你…」

  「說漏了？什麼說漏了？」

  江雲看向二人，「你說劉大人下令七日後斬我？」

  那看守一愣，看向什麼之人，「我說了嗎？沒有沒有，我沒說過。」

  他身旁之人點了點頭，無奈道：「我這不一直在提醒你，可你也不理我啊。」

  「呵呵，那什麼，江兄，我們瞞著您呢，也是為您好，怕你心裡有負擔不是，既然現在也已經知道了，可您也別在意，腦袋掉了也不就是碗大個疤不是？」

  江雲面色如常，擺手道：「我是在想，那劉大人看來耐性不行啊，這才幾天啊，就忍不住了。」

  那看守倒滿一碗酒，遞給江雲，「來江兄，咱不提這個了，喝酒，您想吃什麼，只管吩咐，我們哥幾個想辦法給您弄進來。」

  「行，我一定不會客氣。」江雲一飲而盡道。

  此時，外面走進三人，那領頭之人將手中公文攤開，朗聲道：「我等奉趙大人之命，前來提審江雲。」

  「趙大人？」江雲一愣，看向面前幾人，「趙大人又是誰？」

  「不知，這江陵城中沒有姓趙的大人啊…」

  幾人談論間，三人已經走到他們身前。

  江雲起身抱拳道：「在下江雲，敢問趙大人是？」

  領頭之人抱拳回禮，「江公子有禮，我們是奉御使大夫趙闊，趙大人之命前來。」

  江雲略微思索，御史大夫他倒是有些印象，也算得上是當朝的大官了，可這類的官不是一般都在長安城裡待著？怎麼會來到江陵？

  來江陵也就算了，可這一來就要提審自己又是為何？

  「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領頭之人也有些詫異，他也知道這裡是甲字號牢房，關的可都是死囚。

  可他卻是沒在江雲的手腳上看到任何的手銬腳鐐之類的。

  不過這樣他倒是也省下了一些麻煩，原本趙闊吩咐的是雖說是提審，但，是去請，需以禮相待，如果現在江雲戴著手銬腳鐐他還得讓人去給他解開。

  …

  「大人，江公子到了。」

  趙闊聞言，放下筆起身抱拳，「這位就是江雲，江公子吧？」

  江雲微微抱拳回禮，卻是沒說什麼，他原本看人還算有些準的，可在這個年代，有些人勾心鬥角起來，他有些看不透了。

  「坐。」

  趙闊也不在意，示意江雲坐下。

  「本官先前收到一封信，雖說上面沒有提及到江公子，但本官一番查詢，卻是發現，江公子也是當事人之一，便想著向你詢問一些事宜。」

  「哦？大人請問。」

  趙闊從桌上拿起一張紙遞了過去，「你看下，這上面記錄的可否如實。」

  江雲接過，看了起來。

  上面記錄的大半都是劉大人來到這江陵之後的事，其中一些他根本不知情，他也是此刻才知道，那劉大人，名叫劉元，只是其中有著一段話，說這劉元濫用職權，為謀取私利，將百姓抓進大牢，更想將之處死。

  這百姓，說的自然就是江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