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六百七十三歲的兒子

  你能想像甘道夫痛哭流涕的樣子？你能想像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抱著堂吉訶德痛哭流涕的樣子？你能想像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拉著堂吉訶德的手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嘩啦的樣子？這些事情堂吉訶德這一輩子都未曾想過，但是它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說實話，堂吉訶德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來自於未來，比自己年紀都大的『兒子』，因為他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別談為什麼自己的兒子有穿梭時空的能力，現在的費倫世界，已經沒有人能有這樣的能力了。

  不過，畢竟血濃於水，當堂吉訶德真心接受了這個結果之後，他的心中也泛起了一絲哀傷，不管因為什麼，不管自己的兒子是怎麼出現的，當一個年紀如此之大，實力又堪比自己的強者跪在自己面前抱著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證明未來的小亞瑟生活，很長一段時間裡絕對不是很如意的，甚至是悽慘，而且，堂吉訶德在心中有了一種很不好的猜測，那就是未來一定發生了什麼巨大的變故，變故到自己掛了，不然的話，以自己現在的實力來說，那是不死不滅的，不死不滅，小亞瑟就不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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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懂得人類情緒的堂吉訶德沒有對小亞瑟說什麼別哭了之類的話，而是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就像現在，過去，他會經常的抱著小亞瑟一樣，只不過因為未來的小亞瑟已經是成年人了，堂吉訶德唯一能夠做的也就是輕浮著他的有些佝僂的後背了，很顯然，出於某些原因，小亞瑟沒有維持自己的軀體形象，不然的話，他可以讓自己停留在任何一個年齡段，而這個原因很大程度上會是未來的那一場堂吉訶德所不知道的變故。

  無論多麼的悲傷，無論多麼的思念，人的情緒發泄也是有一個度的，說的難聽一些，就好像是憋尿一樣，除非膀胱炸掉，不然的話，尿終究是會尿完的，負面情緒也是一樣，倘若這種東西有了一個發泄口，那麼也一定會有發泄完的時候，更何況小亞瑟此刻已經是超越半神的級別里的存在，他如此激動，是因為時隔多年之後，他成功的穿梭回到了過去，又一次見到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姐姐，甚至是自己，所以才會如此的失態，而當這一波情緒的宣洩過去之後，小亞瑟勢必會回到正常的狀態，原因很簡單，世界少了誰都會繼續存在，無論未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小亞瑟也已經看得淡了。

  「噗呲~」~接過了堂吉訶德遞給他的面巾紙之後，小亞瑟狠狠的擦了擦鼻涕，眼淚，「真是懷念，父親，在未來，這種味道的紙已經沒有了，因為就您會做，我做出來的，永遠缺少些什麼。」

  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父親，雖然他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年輕，實際上也是，但是，父親就是父親，在他面前，小亞瑟一丁點都沒有尷尬的意思，站起來重新的坐在沙發上之後，他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臉，「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夠再見到您，我的姐姐，還有，我好想念我的母親們，跟想念您一樣的想念她們。」

  「未來都發生了什麼？」借著這個機會，堂吉訶德又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還有，你是怎麼穿梭時空回到了我這個時代的？」

  「嘶~」小亞瑟揉了揉鼻子，「大姐回來復仇，殺光了所有人，最後您跟她同歸於盡了，就剩下了我，還有麗絲母親，是她把我撫養長大的。」

  「大姐？」堂吉訶德微微歪了歪腦袋，「小密斯拉？」

  「不是，是您跟阿波羅.叮母親的第一個孩子，那個被她吃掉的孩子，她沒有死，而是藉助您的靈魂，本心具現化，活了下來，回來找您，找她復仇的。」

  「這件事情上，」堂吉訶德微微的捏了捏額頭，此刻他的腦袋有些亂，因為這些事情實在是有些太不可思議了，不可思議到就算是堂吉訶德都有些無法接受，而且來說，小亞瑟的陳述只是一個大概，缺少很多東西，「你都知道嗎？」

  「您臨死之前，把所有的記憶都傳給了我，包括您跟大姐的對話，所以基本上我知道所有的事情。」

  「嗯...那記憶共享吧，文字，語言這種東西，並不是萬能的，而且，」說到這，堂吉訶德輕輕的拍了拍小亞瑟的肩膀，「讓你重新說出來，就等於讓你重新經歷一次，我是你的父親，可不忍心讓你這樣。」

  「也好，」小亞瑟思考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不過，那段記憶實在是太久遠了，而那個時候的我又只是一個小孩子，雖然您是使用了某種能力暫時的把很多記憶都存儲在了我的靈魂之中，到今天為止，很多東西就算是我，也有些記不大清了，所以，您看到的很有可能是一些記憶碎片，當然，最主要的那些事情，我並沒有忘記，說實話，就算是想忘記，我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忘記。」

  「你今年多大歲數了？」

  「六百七十三歲，」說著小亞瑟似乎有些感慨，「我已經有六百六十多年沒有見過您了，六百三十年前麗絲母親也去世了。」

  「那不可能？」堂吉訶德伸手輕輕的在空中揮舞了幾下，磨砂的玻璃桌面上就出現了一個散發著淡淡的金芒的魔法陣，在堂吉訶德那面以及對著小亞瑟那面各有一個人類手掌形狀的凹槽，自然，這就是堂吉訶德的記憶共享的一種連接方式，隨著實力的提升，這樣的能力使用起來也越發的順暢，隨意，「麗絲她已經可以自己使用永生之術了，而且這些年她經過血脈提純，縱然疏於練習，實力談不上頂尖，少說也是一個環之法師，怎麼可能才三十年不到就死掉？」

  「她是自殺的，」說到這，小亞瑟的嘴唇又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顯然，比起堂吉訶德，以及他的生母亞瑟.莉雅，撫養了他將近三十年的麗絲才是跟他關係最親密的，亦父亦母，「在我成為了領域之法師的那一年，她留下了一封遺書，說可以安心了，還說很想您，也傻傻的說，以為死了以後下輩子可以再見到您，但是她根本都不知道，輪迴女神都已經死了，輪迴早就已經被打破了，或者說，母親她只是太想您了，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其他的事情，」說罷，沒經過堂吉訶德的提醒，小亞瑟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秘法陣之上，以他現如今的實力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提醒的。

  「這個傻女人...」堂吉訶德微微的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運轉起了秘法陣，畢竟對於他來說，一切都還是沒有發生的事情，而且他也有些好奇，自己的那個所謂的大女兒，到底有著怎樣的能力，能夠連自己都需要同歸於盡才能夠解決這個危機，整整一家人最終死的就剩下了小亞瑟一個，而且最重要的是，費倫剩下的真神似乎也都死了，如果說著這是硬碰硬的實力，那堂吉訶德就有些不敢相信了，被吞噬了肉身之後的一絲殘魂如果能做到這樣的境界，就算是他也不會有什麼機會反抗的。

  一陣輕微的眩暈，堂吉訶德的就出現在了小亞瑟的意識海之中，這是他小時候的房間，也是現在的天空塔里小亞瑟的房間，區別就在於，床變成了大床，其他的都沒有改變，如果不談這間悲劇 事情本身，倒是有一些喜感的，「父親，這就是我來之前整理好的，從那天開始到我回來的之前的所有記憶，其中有一部分是銜接不上的碎片，不過我想您還是能夠腦補上的。」

  「我知道了，」堂吉訶德嘆了口氣，意識海之中小亞瑟終於恢復了青春，看上去像一個十八九歲的小青年，眉宇間依稀可見堂吉訶德的影子，「不管之後如何，一會你還是把自己變得年輕一些吧，作為兒子，竟然比我這個父親還年輕，這我可接受不了！」

  「.....，好的，父親大人..」

  最開始的那部分記憶，是以小亞瑟的視角開始的，不過實際上，那個時候才十一二歲的他跟別什麼都不知道，當他有意識的時候，看到的就已經是面若冰霜的堂吉訶德，輕輕的撫摸著小亞瑟的頭，順便把一顆光球融入到了小亞瑟的靈魂之中，記憶中無法得知那是什麼，不過堂吉訶德對於自己的了解認為，那應該是自己的所有擁有的記憶，以及自己的靈魂碎片，小亞瑟能有今天，自己的靈魂碎片的本心具現化應該是功不可沒的，再然後，小亞瑟就暈死了過去，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點了一支煙之後，堂吉訶德將這本記憶之書翻到了第二頁，也就是從堂吉訶德的視角開始，整件事情的始末，一場結局註定是悲劇的電影...

  畫面之中，堂吉訶德躺在床上，目光轉動，映入他的視線的是自己的兩隻手，兩隻腳被某種應該是純粹的能量構成的繩索綁著，正待他有些好奇，這是一個什麼奇葩的開場的時候，在堂吉訶德的身前，確切的說是她的小肚子上，出現了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女，一襲長裙，長相跟阿波羅.叮沒什麼兩樣，只不過頭髮是捲髮，且有些灰白，發色發質竟然跟堂吉訶德有些相似，而且更重要的是，因為這份記憶是堂吉訶德傳給小亞瑟的，所以現在過去的堂吉訶德再看，他是有著當時的實時感覺的，比如，她雖然坐在了自己的身上，兩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但是堂吉訶德的感覺確實一片冰涼，而且沒有重量，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少女不是人類！

  「是不是還在為費倫五位神明的突然消失而苦惱？」忽的，少女將自己的頭緩緩的低下，靜靜的注視著堂吉訶德，明亮的眸子裡包含著許多莫名的情緒，「是不是還在尋找到到底是誰殺了你的妻子奧西莉絲，赫拉而費盡周折，當然，還有她們肚子裡的孩子，也一併死了，你是不是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不過，我還是有些佩服你的，無論在你身上發生多大的事情，你永遠都不會失去理智，我本以為你會發了瘋的滿世界亂轉呢？ 」

  「很悅耳的聲音，」觀看著這段記憶的堂吉訶德給予出了很中肯的評定，不愧是他的女兒，而且仔細看的話，這個女人的身上確實有著屬於自己的屬於阿波羅.叮的那種氣息，理智的瘋狂，很快的，記憶中的堂吉訶德就如同現在的堂吉訶德所想的一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