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相顧無言

  「這位公子，你……」

  要說換做是尋常的事情，林玥也懶得計較這些事情，可現在面前多一個人，那嘟嘟就是多了一分風險。

  只見她走到男人的面前，皺緊眉頭冷聲開口。

  「方才姑娘我已經交給了官爺銀兩，占了位置，您這堂而皇之的站在我面前，是所謂何意？」

  這壯漢見狀，看了一眼林玥，又瞧了瞧她的四周，見是孤兒寡母的，便冷哼了一聲。

  「你這女人說的才是笑話！老子也是給了銀子，而且給的還多，站在你面前那是理所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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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麼？您給了多少銀子，又給了哪位官兵？」

  林玥是心急如焚，說話也自然強硬了起來。

  大概沒想到一個小小女子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說話，男人這嗓門兒也立刻高了起來。

  不過剛剛開口，明顯就嚇到了半昏迷中的嘟嘟。

  身體的難受和受到驚嚇，讓他頓時哭嚷了起來。

  要說也剛巧，因為這時疫的問題，大理寺那邊也派了人輪番過來查看巡邏，這會兒恰好是秦昭羨的當值。

  這突然聽見了孩童的啼哭聲，秦昭羨下意識的止住了步伐。

  幾日下來，京城中不斷有孩童的哭聲，他雖然心疼不已，也有些習慣了。

  可這一聲，卻不明為何突然揪心了起來。

  「公子，怎麼了？」

  汲徹注意到了秦昭羨的神情，連忙靠近詢問。

  秦昭羨卻沒有開口，擺了擺手，猶豫片刻後，還是朝著哭聲走了過去。

  而此時林玥這邊是據理力爭，讓不少人都投過來了視線，壯漢也有些下不來台。

  「公子，倘若您沒有一個足夠說服姑娘我的理由，那就請你讓開。」

  見林玥咬著牙開口，正準備站在自己面前，這壯漢便索性指了指城門口的方向。

  「行！老子就告訴你！老子是這城門守衛隊長的親戚！這理由夠不夠啊！」

  這麼一個理由，讓林玥只覺得腦子嗡了一聲。

  的確，說出來是難堪的，但都是平民百姓，沒有人有膽子去衝撞。

  林玥咬著牙，雙手抱緊了嘟嘟，卻仍舊是一步不讓。

  也就在雙方僵持的這會兒功夫，眾人便看到身邊的官員對著一方向鞠躬行禮。

  「秦大人！」

  聽到這三個字，林玥只覺得有些恍惚，身上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

  順著眾人的方向，微微轉過頭，果然視線之內，便躍進了那張熟悉的面孔。

  三年多不見，這男人的身形消瘦了不少，眼底更是有難掩的疲憊。

  難道，他過得不好麼……

  林玥抿緊嘴唇，眼底有了一絲淚意。

  原本以為終生不再相見，卻不料今日竟然以如此的情形見了面。

  而秦昭羨也是走到了近前，撥開了眾人，才清楚的看到了林玥，以及她懷中抱著的孩子。

  垂放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的握緊拳頭，指尖扎入到掌心，沒有絲毫的感覺。

  情不自禁的將目光在林玥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心跳驟然間加快。

  隨著才強行挪開目光，心中卻是濕漉漉的一片。

  「公子……」

  跟在身邊的汲徹，看到秦昭羨的神情，又瞥向了林玥，心下有了些許的判斷。

  而秦昭羨這才回過神來，看向插隊的那個男人，冷聲開口，眼睛裡面沒有一絲溫度。

  「這位公子，你方才所說，是這城門的看守隊長讓你站在此位置的，可當真？」

  這壯漢不認識秦昭羨，可看著官兵們恭敬的態度，也知道是京城裡面的官員。

  只見他額頭上面立刻浮現出了冷汗，彎下身，磕磕絆絆的開口稱是。

  「既然如此……」

  秦昭羨閃動了一下眉眼，看向汲徹。

  後者立刻會意朝著城門口走去，片刻後返回，身後帶著一人，正是城門口守衛隊長。

  「拜見秦大人……」

  小隊長跟秦昭羨施禮後，看向那壯漢，立刻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大人，這位是小的遠房親戚，這京中有些急事，所以才……」

  「所以你方不顧規矩，這樣走了後門？」

  林玥站在一邊，此刻像是喉嚨裡面塞滿了沙子，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秦昭羨這是在為她出頭麼？

  看著這人消瘦的側臉，恍惚間一如初識當年。

  走神了片刻，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走吧。」

  剎那見心頭一抖，林玥甚至不需要抬頭確認，便知道這聲音是屬於誰的。

  畢竟多少次午夜夢回之間，都屢屢能聽見。

  腳下像是灌了鉛，林玥深吸一口氣，這才邁開了步子，微微垂頭隨著秦昭羨的背影，朝著城門走去。

  只是期間，兩個人沒有任何的交流，連一次短暫的對視都未曾有過。

  直至進了城門內，秦昭羨方才停下腳步，看向汲徹開口吩咐。

  「帶去醫館找個好大夫。」

  話音落下，秦昭羨轉身便離開。

  直至腳步聲逐漸遠去，林玥這才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已經快要消失了的背影，肩膀輕輕顫抖著。

  「姑娘，孩子的身體要緊，您且隨我先去醫館。」

  汲徹看在眼裡，但也知道何事為重，見林玥對著他感激的點點頭後，方才立刻引了路。

  終於到了醫館，大夫給嘟嘟診治一番後，安撫的點點頭。

  「這孩子的確是感染了時疫不假，但發現的及時，而且想必夫人您也給孩子進行了一些降溫處理，所以並無大礙。」

  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林玥顫抖的深吸一口氣，對著大夫欠身施禮。

  隨著這覺得兩腳一軟，連忙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姑娘，您可當心身子。」

  汲徹心中一緊，連忙上前，生怕林玥摔倒。

  這些年，雖然秦昭羨嘴上從來不提，但作為心腹，汲徹自然知道他心中有一個人。

  而今天，他看到了秦昭羨從未有過的樣子，這樣子又是源於眼前的女子，便心知肚明了。

  「這位……」

  林玥看向汲徹，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姑娘叫我汲徹就是。」

  見汲徹的機敏，林玥輕笑了一下，心下瞭然，不愧是那男人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