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林掌柜的……」

  只見綠桃走到近前，對著林玥輕施一禮。

  而這變更的稱呼，讓林玥不禁一愣，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綠桃！你在這兒做什麼！難不成你打算在這裡做工？在這兒你能做什麼？」

  孫瑤瑤可謂是憤怒極了，也根本不顧身邊打量的目光，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可綠桃聽到這話，沒有一絲絲的羞愧，反而輕笑一聲，眼神裡面滿是譏諷的情緒。

  「我在這裡當然是做繡娘，倒是我回去你們的鋪子，才真是無事可做，只能打雜做個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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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林玥突然想到了綠桃最近一段日子，在偷偷看著她給別人上妝。

  原本是單純以為，這姑娘有上進心，想要努力變成一個合格的繡娘。

  可沒想到，她的本意竟然是學到了技術之後，遠離自己，針對自己。

  想到這裡，林玥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十分艱難的開口。

  「綠桃，你為什麼會這麼做……」

  林玥還清晰的記得，那一日初遇的時候，那髒兮兮卻十分清亮的眼睛。

  可如今才多久的日子，她們便站在了對立面。

  說起來，相對於孫瑤瑤，她並沒有那麼憤怒，只是有些傷心，有些失望。

  反倒孫瑤瑤，像是沒察覺到林玥的情緒似的，下巴微微的揚起，眼神里流露出了不屑和莫名的驕傲。

  「林掌柜的，對於這件事情，你也不要怪綠桃，畢竟這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說是不是？」

  「混帳！」

  孫瑤瑤站在林玥的身邊，都能感覺到她身子有些顫抖。

  再看綠桃那自以為是的樣子，哪裡還能忍得住。

  「綠桃！你這個沒心肝的東西！當初要不是玥兒搭救你！你現在早就已經死在街頭了！你還有什麼資格談論這些！」

  孫瑤瑤的聲音變得尖銳憤怒，引來不少在街邊的人，以及在鋪子裡選購衣裳的人。

  林玥卻並沒有打算阻止，她心中的確有一口濁氣，但現在沒有力氣發泄出來，只能讓孫瑤瑤把這口氣給吐出來。

  「綠桃！我真沒想到……如今，你不好好報答玥兒也就罷了！竟然還背叛了她！你究竟有沒有良心！」

  孫瑤瑤這兩句話，倒還真是讓綠桃有些難看，但並沒有覺得愧疚。

  在她看來，當初林玥不過是施捨了她一碗麵，她又怎麼能為了這一碗麵，犧牲自己以後的路。

  而此時，瞧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綠桃咬了咬嘴唇，緊接著表情一變，佯裝成委屈的樣子。

  「我當然記得林掌柜的搭救之情，可到底怎麼說，我也是個人，你們卻對待我比那奴隸還要不如！」

  說著話，綠桃快速撩起來了自己的袖口，讓眾人看到胳膊上面的疤痕，緊接著快速放下。

  那是在她做乞丐的時候，被人打的，傷已經好了了，只是留下了一個疤痕。

  生怕被人看出來那傷痕已經有一段日子，所以這全程的動作都十分快速。

  「就這樣的情況，再在鋪子裡待下去，我怕是連命都沒有了！」

  綠桃的這一控訴，可謂是讓看熱鬧的百姓們，將目光都放在了林玥的身上，眼神裡面流露出了嫌惡。

  可林玥卻直接被氣笑了，縱使是身子虛弱，也仍舊十分有底氣的開口。

  「綠桃，你可還真是年紀小，連撒謊都不會編個圓滑點的故事……」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綠桃頓時心虛，目光也開始閃爍起來。

  林玥瞧見她這個模樣，心中嘆口氣，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綠桃，倘若我真的虐待你，待你比那奴隸還不如，你又怎麼可能會學習到繡工？又怎麼可能偷偷學到我化妝的技巧，轉而到另外一家上工！」

  原本看熱鬧的人，在聽到林玥的反駁之後，一時間都安靜下來。

  畢竟這前後一結合，到底誰是誰非，也差不多有了個判斷。

  同時，林玥繼續開口，可這次朝向的卻是這間鋪子的顧客們。

  「諸位，玥兒有聽聞，說這鋪子的繡工和妝容，與我家店相差不差，但價格便宜很多，是這麼回事兒麼？」

  這話問出口，場面是安靜了一會兒，片刻後才有零星的聲音開口。

  「對，雖然我很喜歡林掌柜的你家衣裳，但這裡的價格卻便宜不少……」

  「他們說是繡工差不多的，所以就過來瞧瞧……」

  聽到這些顧客們的回應，林玥笑了笑。

  她並不怪這些顧客們，畢竟是人之常情。

  「當然，倘若真是如此的話，玥兒也理解諸位，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只是……」

  林玥說著話，目光在綠桃的臉頰上面狠狠擦過。

  「只是這一分錢一分貨，道理就是這樣的，今兒剛巧，諸位都在，那不如我就跟這位綠桃繡娘比試比試，讓大家看看到底哪一邊更為值得。」

  綠桃原本有些得意的神情，在聽到這話之後，嘴角的笑容立刻僵硬下來。

  她見過林玥的繡工，可謂是出神入化。

  事實上，別說林玥了，就連孫瑤瑤，她都比不上一半。

  心下是想要找個藉口離開，可不成想，劉秧就站在門口處，眼睛緊盯著她。

  畢竟現在鬧出來這麼大個動靜，要是逃了的話，那這鋪子就可以直接關門了。

  此時也有顧客產生了懷疑，立刻將自己剛剛購買的布料拿出來，同樣的顏色和材質，分別交給了林玥和綠桃。

  劉秧則是示意夥計，給二人拿了繡針。

  林玥道謝接過之後，二話不說便開始動手，而另一邊的綠桃，愣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

  這在鋪子門口，沒有任何的支撐力，完全憑著功底和技巧。

  不出一會兒，林玥的布料上面便展現出一個栩栩如生的牡丹花。

  而再看綠桃，平日裡她都是坐在桌前學習，現在沒有支撐，根本連繡針跟布料都拿不穩。

  就更別提上面的圖案，扭捏的根本不像話。

  林玥將繡好了布料，又捎帶勾了一個邊，重新還給了方才的顧客。

  「姑娘，您且回去填個底兒，再放些花草，便可作為一個香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