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沈家瘦馬
2024-05-29 22:21:38
作者: 愛吃糖烤栗子
「錦衣衛指揮使容殿巡察途徑此地,要休息……」
「容,容殿?那個義襄王?」
話音剛落,冰冷寶劍逼在脖子上:「剛剛已經說了,殿下需要休息,不懂?」
忙不失迭的點點頭,豐滿知縣宋游道雙腿發軟的倒在地上,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清楚。
「大人,我這就去準備府衙最好的廂房讓殿下休息。」
一個年輕人,急匆匆從宋游道身後起身,招呼著下人進去收拾。
宋游道喘息了許久,才嘴角抽搐的起身朝著馬車走了過去。
俊美的讓人窒息的男子從馬車中露面,卻在看到宋游道伸過來攙扶的手時,很是嫌棄的躲開,並用帕子虛掩著嘴角,輕輕咳嗽了幾聲:「你這豐滿縣,似乎治理的不怎麼樣,到處餓殍,處處饑荒。」
宋游道額頭上冒了冷汗,嚅囁道:「這個,那個……」
「回容殿,這也不能都怪我家大人,豐滿遭受百年罕見的洪澇,大人雖已經積極發派朝廷的救災物品,卻還是粥少僧多啊。」
「對,對對,容殿,就像魏師爺說的這樣,下官也實在是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那朝廷養著你們這些廢人做什麼?」容隱隱忍的怒火,讓宋游道瑟瑟發抖。
連日來的奔波,容隱梳洗完畢,元一皺眉走進來:「殿下,沈姑娘還沒下落,你說她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男子寒光凜冽的眸色中躍出輕蔑:「她有危險?該說會不會有男人遭遇危險才對。」
啞然……元一嘎巴了幾下嘴,低聲說道:「殿下,其實自從沈姑娘與你定親之後,也就沒再鬧出過那種事情……」
「你說什麼?」
「沒,我說我杞人憂天,沈姑娘定能逢凶化吉。」
撇著一臉討好的笑容,元一退出房門。
合衣半躺在榻上,閉眼能看到的不再是以往那張早已消亡的面孔,而是沈懷寧那張栩栩如生的俏臉:那麼的豐富多彩,那麼的耀眼奪目……
倏而凌冽的視線睜開,他剛剛怎麼又想起那個粗魯的女人了?
輕搖了幾下頭,蹙眉深沉的看向漫天的陰雲密布,沈懷寧那女人究竟去了哪兒?
日下,淮陽河畔一帶,竟然出現了一艘紅紗繚繞的香船,據聞船內的可是近日突然爆紅的瘦馬沈楚楚,想要排隊預約都要耗費五兩黃金,更遑論到底能不能見上一面都要看沈姑娘的心情。
都說這世上的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你越是這般掏空心思讓他們做著白日夢,他們反倒是一個個眼巴巴的非要貼上來眼見為實。
看著紅姑這幾日抱著眼前的金山銀山合不攏嘴的表情,沈懷寧嘁嘁冷笑:「紅姑,錢,你已經賺了,但我弟弟這身體,你可不准給我慢待了,不然我一個撒潑,誰也不見,到時候讓你坐吃山空。」
女子貪婪的嘴角上一顆黑痣隨著話語忽上忽下,口沫橫飛:「知道了,知道了,你可是我的搖錢樹,孰輕孰重我紅姑還能不懂?不就是小五那孩子的吃的嗎?就是每天山珍海味我也不心疼。」
心中隱隱,沈懷寧丟了一顆妃子笑的殼在桌角,似是心不在焉的問著:「紅姑,都說豐滿遭遇洪澇,如今百廢待興,城中的百姓為了口吃的,可是連孩子都賣,你這兒倒是什麼都不缺。」
白花花的銀子面前,紅姑放鬆了警惕,輕蔑低笑:「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紅姑是誰?就他們那群窮鬼,餓死也是應該的;咱們可是不同,這上下里外打點好了,誰見到我紅姑你不要叫聲姑奶奶?」
「哦?這麼說你在這裡很吃得開?」
「不是我吹,這淮陽一帶,誰不識得我紅姑手底下的瘦馬?那可是各個標誌,各門各路的人都被我打點好了。」
「原來如此,我就聽說你除了我這棵搖錢樹,可是還藏著另一個寶貝兒,是不是?」
紅姑光怪琉璃的眼神斜睨了沈懷寧一眼,失聲否認:「都哪兒聽來的瞎話?現如今你可是我的大紅人,我怎麼可能還藏著一個?」
看來這女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沈懷寧剝了顆花生不由分說塞進小五口中,陰陽怪氣的笑道:「那梅久娘不是你的心肝寶貝兒?」
臉色一僵,紅姑猛然抬起頭:「你聽誰說的?」
「你說呢?我坐鎮淮陽河,那些想要爬到我船上的男人什麼話不會跟我說?」
低聲咒罵了幾句,紅姑轉眼又春暖花開:「楚楚啊,別聽他們亂說,那梅久娘也就是在你之前紅過一段時日,但她那種鄉土氣息的丫頭,怎麼能跟大地方來的你相提並論?」
「人呢?」沈懷寧沒有拖泥帶水,直接命中主題。
紅姑突然警覺的眼神看向了沈懷寧:「我說 楚楚啊,你問她做什麼?」
水眸帶著慣有的英氣,美人字字珠璣:「我當然是想要見一見她了,畢竟是前輩,我倒要看看我與她哪個更美,更嬌,更能吸引男人。」
說了半天不過就是不服氣,紅姑放鬆一笑,卻又惆悵的嘆口氣:「要說這都是命啊,本來可以抓住那大好機會,誰知道啊……那人一去不返,梅久娘也就……病了,說多了都是眼淚,這就是女人的命。」
病了?怎麼這麼巧?豐滿賑災的水承平回京復命之後就吞金自殺,而這個據說與他想好的瘦馬梅久娘,竟也病了?
思索間,盤子裡的花生已經全都剝完,小五看在眼中,輕扯了幾下沈懷寧的衣袖。
回過神來,沈懷寧殷切起身柔柔一笑:「既然病了,那我是不是也該去探望一下?畢竟是前輩。」
「不必了,她現在那鬼樣子,還是老實呆著吧。」
回絕的如此利落,看來其中必有鬼。
沈懷寧將一顆花生碾碎,心中想著該如何繼續下一步。
都說這位錦衣衛指揮使不過途徑豐滿,但人已經在這裡歇了三日卻仍不見有走的跡象,知縣宋游道心亂如麻的在房中踱著步,門外突然一陣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