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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豐滿災荒

2024-05-29 22:21:32 作者: 愛吃糖烤栗子

  「水大人,這本就是吟吟小姐的琴,錦衣衛可是從我這裡收走的。」

  「錦衣衛?那憑什麼又說我家吟吟要害你?」

  「難道這琴弦上的劇毒仍不能說明什麼嗎?水吟吟小姐從一開始就打算用這把琴與我的琴對調,而我若是真的用這把琴彈奏,只怕後果與令千金不相上下吧?」

  

  「胡說,胡說八道,吟吟因何要加害你?是你,一定是你為了推卸責任,故意在琴弦上抹了毒的,這件事老夫一定秉承皇上,治你的罪!」

  「水大人,這琴,自女秀節上被我錦衣衛收繳之後,不曾經過他人之手,就算是測出上面沾染了毒液,也不曾讓他人知曉,你……這是在質疑錦衣衛的辦事能力?還是質疑容殿?」

  看著那手捧著古琴的男子冷漠的表情,水才英到這一刻才感到有些崩潰,他踉蹌著倒在座位上,喃喃自語:「一定是哪兒錯了,這毒,與,與我水家無關。」

  看著元一的出現徹底擊潰了這個老東西的內心世界,沈懷寧倒是還大發慈悲的湊上前去安慰:「水大人,我知水小姐不過就是為了那第一名的莫須有的稱號才犯了錯,我不管她。」

  好傢夥,原本她才是犯罪之人,如今一耙子反轉過來,一切物是人非。

  沈懷寧又拍了拍水才英的肩頭,聽著他吶吶自言:「吟吟廢了,承平沒了,我水家日後該如何是好?」

  「水大人……其實今日請你過來,也與令公子一事有關。」

  水承平又怎麼了?如今朝廷上下都知道他貪污了治水的銀兩後吞金畏罪自殺,這等醜事,難道他沈家還覺得不夠?

  看著水才英激烈的眼神,沈懷寧淡笑出聲:「水大人難道不想要幫令公子洗刷冤屈?」

  「你。你的意思是說……」

  「如今案子已經到了錦衣衛的手中,容殿會親自徹查此案,若公子真的是被人陷害,自然會有真相大白一日。」

  「若是如此,水某,對容殿感激涕零。」

  這麼容易就妥協了?看來世人眼中,女兒永遠比不得兒子金貴。

  沈懷寧就此與水家達成共識,日後水才英不會再與沈家問難。

  長長的鬆了口氣,沈忠武轉身便笑呵呵的看向了自家閨女:「懷寧,還是你有法子,就說容殿的面兒大,你看看她堂堂朝廷一品大員,還不是在我沈家規規矩矩……」

  無聊的翻著白眼兒,沈懷寧迫不及待的起身:「阿爹,我最近要出一趟門,你在府上不可惹是生非。」

  嘟囔著:「這哪兒是閨女與老子說話的態度?你是要去哪兒?又準備去闖什麼禍了?你好歹也是定了親的女娃,還打算去……」

  「我就是去給自己準備一份獨一無二的嫁妝,爹就放心吧。」

  答對了沈忠武之後,趁著午後的城門尚未關閉之前,一輛馬車急匆匆出了京都的東門。

  束之高閣的髮辮,過於瑰麗的面容粉黛未施,飽滿櫻桃紅唇,雪白的天鵝頸項,一身乾爽利落的男裝將那若隱若現的迷魂鎖骨掩藏,活脫脫一個俏麗的小郎君。

  容隱病懨懨的倒在寬敞的馬車香榻上,自小就金貴的身軀,無論到哪裡用的都是最好的東西。

  看著他單手倚著枕欄,另一隻手卷著書邊,在不爭不吵之間,更將他這大釗第一美男的形象坐實。

  似是被對面那炙熱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容隱丹鳳眼從書後露出縫隙:「怎麼?沈小姐不會打算在本座的車上就犯了花痴吧?」

  他因為自己是誰?就憑她認識他兩輩子,旁人不知他容隱是個外黑內黑,心底比煤渣都黑的混蛋,但她可是清楚得很。

  「容殿放心,我沈懷寧與你絕無其他想法,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對你沒想……」

  話音未落,車轅攆著石子而過,一個顛簸,沈懷寧頭重腳輕的直接飛出。

  陣陣譏笑諷刺的從掌心下脈動不止的胸口傳來。

  沈懷寧尷尬抬眸,對上一雙霧氣叢生的深邃眼眸:「對我沒想法?沈懷寧,你的臉……疼不疼?」

  MMP,她發誓她不是故意的,行車途中難免有所差池,在所難免,她也不過就是摔了一跤,正巧摔進他的懷中,他憑什麼這樣嘲笑她?

  火大的眸子折射出晶亮的光芒,沈懷寧掄起拳頭正欲朝著容隱砸下去,馬車外傳來元一的嗓音:「殿下,飛鴿傳書。」

  冷簌簌的毫無感情的甩開了沈懷寧的手臂,容隱挑開車簾。

  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元一不敢回頭,只將信箋遞了進去。

  「哦?原來這水承平在豐滿縣治水的時候,還有過這種艷遇?」

  譏誚的眉眼,看著沈懷寧探究的目光,倒是不在意的將信箋遞了過去。

  「你打算從這裡下手?」

  容隱挑眉,不置可否。

  夕陽的餘暉映照在這個剛剛飽受洪澇災害的豐滿小城。

  遍地餓殍,流民四散,所到之處飢腸轆轆。

  剛剛才進城的馬車便已經被人盯上,遍地屍骸以及腐臭的氣味,讓一向見慣了刀尖舔血日子的錦衣衛元一也驚駭莫名。

  「大爺,給口吃的吧,只要你給我吃的,我什麼都給你,這孩子,這孩子可以賣給你們的。」

  沈懷寧挑開車簾,入目的慘狀讓她久久無法回神。

  被親生父親拎著脖領,早已骨瘦如柴的男孩空洞的眼眶裡沒有一點兒光亮,似乎此刻的死亡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

  容隱擰眉,帕子遮掩著鼻腔,似是因這混亂的氣息導致他呼吸不暢,冗長的咳嗽聲不絕於耳。

  「咳咳,你把孩子賣給我又有什麼用?」

  那早已看不清容貌的漢子卻因為容隱的一句話,雙眼中起了光亮,馬上將男孩的臉胡亂抹了幾把,湊到馬車前:「這孩子身上還有些肉,你們可以當肉烹的……」

  似乎因為這一個肉字,讓男子竟不受控制的吞咽了幾下口水,眼中早已沒了為人父的慈愛,剩下的只有冰冷的飽腹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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