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畫中藏書
2024-05-29 22:21:19
作者: 愛吃糖烤栗子
身側經過之人惡狠狠的撞了她的腰肢,抬眸便看到容璧瑤趾高氣揚的譏笑:「怎麼?你不會是連字也不會寫吧?目不識丁,我隱哥哥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愚不可及的女人……」
一口一個容隱,此刻的容璧瑤倒是像極了當年的楚懷寧,都是為了一個男人,連自我都忘記的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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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她可不再是以前的模樣,她活著,是為了復仇,是為了自己……
思索家,沈懷寧沾染了一塊與她衣衫同色的艷紅,穩穩的落在了宣紙上面。
一柱清香戛然而止,參賽的諸位早已停了手中的筆墨。
容璧瑤趾高氣揚的看著筆下描了金邊的畫卷,看著那一行娟秀的小楷,不覺又悄然紅了臉,偷偷看向了看座上的容隱,怦然心動。
幾個年紀加起來已經二三百歲的老者們走上前來,對著容璧瑤的畫頻頻點頭,好一頓吹捧。
反觀一旁,早已丟了手中筆墨的沈懷寧滿面堆笑的吃著喜嬤嬤給她餵的桂花糖。
甜滋滋的感覺如蜜,甜了她的心,她的眼,讓她不自覺的露出嘴角的兩彎梨渦,臥蠶笑眼更是心滿意足的眯成了月牙,在驚艷之中又帶著俏皮,甚是討喜。
「呵,皮丫頭,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出糗。」
容隱又飲下一杯回味甘甜的清茶,卻忽而挑眉,對身後囑咐道:「本座要吃桂花糖。」
險些驚掉了手中那柄鋼刀的貼身護衛元一,傻愣愣的重複著:「殿下要,要什麼?」
似是有些不耐煩的敲打著桌面,容隱頭也不回道:「桂花糖!」
瞧著他緊抿的下頜朝著一個方向微微上揚,循勢望去,元一嘴角一咧:殿下要跟沈小姐搶桂花糖?這叫個什麼事兒?
臉色端是難堪,元一還是恪盡職守的走了過去。
視線在半空碰撞,看著容隱挑釁的眉眼,沈懷寧咬在口中的桂花糖咯嘣成了碎渣,轉眼讓喜嬤嬤將盤子遞給元一的時候,卻忽而狡詐朝他一笑,朝著盤子裡呸了兩口,嘴角帶著張狂蔑笑回望著他……
一瞬見呆愣當場,記憶又在心間迴蕩,他幼年時也曾遇到過這麼做的一個頑皮的小女孩,只不過最後那女孩被家中長輩責罰,將白玉般的手心打得通紅,自此再沒有做過那種輕率的舉動。
眼前的沈懷寧,就好像是一塊未曾雕琢的璞玉,就像是當年那個不曾受到她家規苛責之前的……她!
心亂如麻,早已擺放在眼前的桂花糖卻已經失去了它原有的滋味,容隱掐在手中,似是因為在這個時候想起那抹倩影而惱火,他胡亂的將桌上的桂花糖打翻在地,剛剛晴如萬里無雲的俊美面孔已經蒙上了一層寒霜,表情再不復剛才。
眼見著自己的桂花糖被容隱糟蹋了,沈懷寧氣不打一處來,正憋悶著無處發泄,卻忽而聽得台上一陣高亢的譏笑:「沈懷寧。這就是你的書畫?你鬼畫符呢?」
睨目便看到圍觀的各家女子掩嘴而笑,其中尤屬清瑤公主更勝一籌,她花枝亂顫,眼底儘是嘲諷。
「沈懷寧,就這你還敢來參賽?我都替你感到害臊,剛剛的題目你沒聽見?書畫書畫,你的書在哪兒?就憑這一朵紅通通的牡丹花,你就以為自己能夠過關?」
沒等清瑤公主把話說完,卻忽而聽到丘太傅倒吸一口冷氣,他圍著沈懷寧的畫轉了一圈兒,一拍大腿笑叫道:「妙啊!實在是妙哉。」
臉上的笑容來不及消散便凝結在當場,有些風中凌亂的抖動了幾下嘴角,璧瑤側目擰眉:「丘太傅,你說什麼?」
「妙哉,各位請看,這幅牡丹花是惟妙惟肖,可其中的奧義,爾等可看出來了?」
「這……這一朵牡丹雖也爭奇鬥豔,但與公主的花團錦簇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些許個鄉紳名家,還是趕緊捧著公主的臭腳一路叫好;卻偏偏這位身居後宮帝師的丘太傅卻搖搖頭。
「爾等魯鈍,竟不知廬山站面目,你們且將畫卷舉起,站到遠處觀望……」
會心一笑,看樣子這個丘太傅也絕非浪得虛名,就說他以往固執己見,與楚家並無過多來往,但這學識,的確是童叟無欺。
眾人順著丘太傅的意思將畫卷舉起,退後了十幾步,仔細觀望,卻見看台上也有不少人此刻已經啞然的起身,表情怔怔的盯著沈懷寧的那幅畫……
「這,這是……如此奇思妙想,真乃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靡靡之音逐漸由遠及近,由小變大,璧瑤的臉色也愈發難堪,她慌亂間抬起頭,瞄了一眼沈懷寧的牡丹花,卻也被震得倒退了兩步。
要說她那副樹下少年閱書,身側百花齊放的畫卷可謂惟妙惟肖;但沈懷寧這一朵牡丹花中卻是近看是花;遠看又成就了四個大字:活出自己……
揉了揉揉眼睛,璧瑤不敢置信的瞪視著那一臉雲淡風輕的女子:她不是一無是處嗎?她不是四書五經都不會嗎?怎麼會弄出這種畫中有字,字中有畫的絕妙丹青?這怎麼可能?
再次搖了搖頭,她驚恐不安的抬頭看向了容隱,卻見他也是饒有興味的抿著嘴角看著那副畫;就算是他極力克制,但璧瑤還是在他眼底看見了激賞與不一樣的悸動……
她慌忙上前,一把將沈懷寧的畫搶了下來,大聲怒斥:「題目是書畫,你卻在這裡招搖過市,誰不知道你一竅不通,我看這幅畫就是你自己胡編亂造,毀了才是。」
眼見著一張無與倫比的畫卷就要毀於一旦,丘太傅敢怒卻不敢言,只能哼了兩聲閉上了眼。
就在璧瑤即將動手之時,手腕一陣刺痛,失聲痛叫著鬆手,畫卷已經落入另一人手中。
「各位可都是有頭有臉有學識的大家,這第一場比賽到了如今,各位也該評判了吧?」
一聲冷清,一身玄色紅里的長袍,微風泛起,墨發飛散,張揚卻又內斂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