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書香應了聲，給她行了禮，又將屋子裡的火爐添得更旺些，蘇海棠見此，不由道：「這粗使活兒你一個大丫頭就不要做了，難不成那些小丫頭都是養來看的麼？」

  「那些個小丫頭來添一次炭，就把屋子裡弄得煙塵噴噴的，夫人您不在屋子裡便就罷了，可是如今您在這裡休息，我怎麼能叫她們笨手笨腳的弄呢。」書香說著，一面用火鉗子夾著炭火。

  蘇海棠也知道她是個勞碌的命，只道：「我看你就是閒不住，對她們的要求也太苛刻了，若是她們一個個的都像是你們幾個一樣事事能做，我早就她們算計栽了。」

  書香整理好爐子邊上撒下去的那點炭灰，「夫人，那我先去赴約了，您好生的養著，在過半個月就是新嫁娘了。」說著，把門帶上便跑了。

  竟然還敢取笑起她來，真是個死丫頭，蘇海棠也覺得越發的好笑，自己這都是二嫁了，還新嫁娘呢。

  書香這一下樓便見著葵草從樓下的小閣里出來，便道：「葵草妹妹，我有些事情，夫人哪裡叫你到跟前伺候著呢。」

  葵草應了一聲，這便咚咚的上樓去，門前的那些粗使丫頭都聚在那門前的小暖間裡烤火磕著瓜子，見是她來，就沒起來給掀帘子，只聽一個小丫頭道：「葵草姐姐自己動手吧！咱們這裡烤得正暖，就懶得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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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過這天也越發的冷了，若不然我跟夫人說說，在給你們添上一個小爐子？」葵草聞言，看見她們幾個擠著烤一個爐子，便道。

  小丫頭回道：「不用了，先前書香姐姐已經說添了，不過還是一爐子的好，這樣我們都是圍在一處的，熱鬧些，若是兩個爐子的話，頗有些分派的感覺。」

  葵草聞言，不由得笑起來，「那好，感情我要是硬說給你們添加爐子的話，還成了那有意想將你們分成兩派的罪人了，那你們好好的烤著。」一面說著，便掀起帘子進來屋子，迎面便是一股暖暖的馨香，進到外間裡，見蘇海棠已經靠在榻上閉著眼睛，似乎像是睡著了一般，便不敢有太大的動靜。

  「葵草，你來了？」蘇海棠懶懶睜開眼睛。

  葵草應了聲，「夫人，怎麼了，要不要喝水？」

  蘇海棠搖搖頭，「你做過來跟我說說話，聽著外面呼呼的風聲，沒一點睡意，可是又懶，不想侍弄那繡畫。」

  葵草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到她的身邊來，「是啊，那外面的風今日倒是比往常大得多，那後面雜院裡丫頭們給涼在迴廊里的貼身衣物都給吹到了小廝們的院子，一個早上那雜院裡的管事嬤嬤就叫五管家給罵得狗血淋頭的。」葵草說著，忍不住的笑起來。

  蘇海棠接到：「這個正應該罵罵，那貼身衣物給掛出來飛到小廝們的院子裡去，這算是個什麼事情，若是給吹到那客人們住的院子，可真的是要鬧笑話了，說不準人家背後還怎麼說咱們朱邪家的。」

  「是啊，那嬤嬤為這個事情給罰得降了兩及，這會兒在責怪那些丫頭呢，可是現在她的等級低了，又罰不得那些丫頭了，只得瞪眼乾氣。」葵草說道，到底還是管事沒有注意，所以便才釀成這種事情，所以葵草覺得罰管事的也沒有什麼錯，誰叫她每日只曉得在屋子裡烤火，那幫丫頭沒了個天法的她也不管管，而且她這事情，也算是以儆效尤，看這以後誰還敢玩忽職守。

  聽她說到此處，蘇海棠便問道：「這朱邪家裡，嬤嬤都是分幾個等級的？」

  葵草回道：「現在有五個等級，最低等的便是粗使婆子，跟粗使的丫頭是一樣的，誰都能使喚，什麼事情都要做；然後就是四等嬤嬤，這些嬤嬤平日裡都是做些輕巧的活兒，比如說是茶房或是廚房裡搭把手的；三等嬤嬤們，就可以出雜院了，可以到主院來開開眼，若是叫那個主子看著勤快的，很是有可能成為二等嬤嬤，所以三等嬤嬤們其實算來是做事情最多的，不止在雜院要做，到了主院裡來想出彩，還得做；至於二等嬤嬤的話，就是在各位主子身邊伺候著的嬤嬤們，這個算是閒的，要不就是在各個院子裡管理著雜事的，因為但凡有個什麼事情，都是喊丫頭們去做的；在就是一等嬤嬤，就是混出頭了，就是像容嬤嬤那樣的嬤嬤，她們這一種算是嬤嬤里權力最高的，而且連一等丫頭也是能讓她們使喚的。」

  蘇海棠聽著她的這話，似乎還有比一等嬤嬤更高級的嬤嬤，便問道：「我怎麼聽你這口氣，還有特等的嬤嬤？」

  果然，葵草只道：「是啊，總稱為大嬤嬤，不過朱邪家的大嬤嬤從來都只有一位，算是一支獨秀吧，只有等她們仙逝了之後，才會從眾位嬤嬤里選出個才德兼備的嬤嬤來作為大嬤嬤，或者說，從小就養著大嬤嬤身邊的姑娘，以後長大了，也許她就是下一位大嬤嬤。」所以，能在大嬤嬤身邊的丫頭們，都不能小視，因為說不定以後她就是大嬤嬤了。

  「那這大嬤嬤都有什麼權力？現在朱邪家的大嬤嬤是哪一位？」蘇海棠聽著，怎麼覺得像是選擇秀聖女一般，非得是上一代死了之後，才能選出下一位來呢？

  只聽葵草回道：「現在的大嬤嬤是伺候少主的婷嬤嬤，她們能管的幾乎是整個朱邪家的女眷，當然除了主母一外，而且現在的身邊有位慶雲姑娘，聽說以後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位大嬤嬤，也難怪，她樣樣的出息，就是太傲了，眼裡除了少主，似乎什麼都沒有似的。不過也難怪，少主身邊從來都是小廝伺候的，唯獨她這麼一個丫頭，連何姨娘見著她都得客客氣氣的行禮問好。」

  蘇海棠聞言，不禁將這個慶雲記住，看來要讓心劍去好好的查查她是個怎麼樣的性子，好不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