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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個巴掌

2024-05-29 21:36:30 作者: 墨小卿卿

  「林賢弟,你這是?」黃三不解。

  林壽瞪著一雙冷冰冰的丹鳳眼,一字一句的對那女賊說道:「這第一巴掌是打你自私自利,只顧一己之私不顧別人性命!」

  

  「你以為你偷竊了聖旨,就可以救得了王家婦孺的性命嗎?那你可曾想過聖旨遺失後會有多少人會因此而掉腦袋嗎?」

  「我來告訴你,頒旨的王公公會死,銀豐縣衙上到縣令下到六房司吏,足足數十人都有可能牽連而掉腦袋,就連我這個小秀才,也會受這無妄之災而死,你知道嗎!」

  「……」

  女賊微微一呆,眼神中充沛著濃濃的不可置信。

  「啪!」

  又是一聲清脆。

  女賊的另一側臉頰上也浮現出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力道之猛,連她嘴裡塞的布條都給扇了出來。

  林壽聲音略顯嘶啞,卻寒如冰刃,道:「這第二巴掌,是打你不知悔改,肆意妄為!」

  「你分明已經竊得一張聖旨,為何你還要來竊這第二次,莫非你當真以為這普天之下就沒人能捉得住你嗎?」

  「你是不是以為偷竊聖旨的罪名很小?我告訴你,這可是欺君大罪,輕則將你腰斬,重則可誅你三族,三族知道嗎,即你父族、母族、夫族幾百人皆會因你而死,你知道嗎!」

  「不可能!」

  女賊驚呼出聲,眼中卻也已顯出了幾絲驚恐之色。

  「怎麼不可能,我告訴你,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都是朱家的天下,他們為了警示世人,用你一家三族的人頭來獻祭有何不可,你既上過私塾,當知永樂時的方孝孺大學士吧!」

  「方孝孺……」

  聽到這個名字,女賊眼中的不信之色,終於慢慢消失了,這個與她同為寧海人士的先輩,她如何不知?

  而他,就是因為不給「靖難之役」的燕王朱棣草擬即位詔書,而慘被朱棣殺害的,成為縱觀歷史上唯一一個被皇帝誅殺了十族的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是為了救王家人的,怎麼可能最後會害了這麼多人,不可能,你騙我對不對?」

  女賊似乎被林壽的話給嚇到了,搖著腦袋緩緩退步。

  林壽冷笑道:「是非對錯,等你被押上了金鑾殿面君時自然一辯便知。」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騙我的,你肯定是騙我的,不可能……」

  女賊嬌軀忍不住微微顫抖,她嘴裡雖不承認,可是眼前卻浮現出她三族親人在午門外俯首待誅的場景。

  這不是她的初衷,絕對不是!

  她本為寧海一個漁家女,偶得王世興垂愛收為義女才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為了報恩,她才膽大妄為的偷了聖旨。

  她這麼做,僅僅只是為了能拖延時間來挽救王家婦孺的性命,出手之前哪裡會想到偷一個聖旨會牽扯到這麼多她不懂的東西。

  罪及他人,禍連三族。

  這個責任,她擔不起!

  「不可能,你是騙我的……」

  女賊搖著頭,嘴如夢囈般喃喃自語。

  可是當她看到黃三、劉七等三人都是一臉「心有戚戚焉」的表情時,就由不得她不得不相信了。

  她的嬌軀忍不住一抖,漆黑的眼眸里兩行清淚終於滾滾滑落,淌滿了她整張俊俏的臉頰。

  林壽又揚起了手掌,只是看到她那淚眼漣漣、悔恨難當的俏美容顏,終於還是沒能忍下心腸來打上第三個巴掌。

  黃三也出聲勸道:「算了,林賢弟,如此愚蠢的女流之輩,何必再與她斤斤計較。」

  林壽這才憤憤收起了巴掌,長袖一卷,道:「等你下了黃泉,方知你今日之舉動是有多麼的愚蠢!」

  「劉七去套車,三哥和張千好生押著她,咱們即刻回城!」

  「得令!」

  三人如釋重負,趕緊依言分工行動。

  說實話,剛剛林顧問那滿眼寒霜、聲如冷刃的表情,確實讓他們三人都忍不住心有餘悸。

  這哪裡像什麼平時所看到的那些只會苦讀聖賢書的呆書生,眼前的林秀才分明更像一個出手狠辣、言語如刀的草莽,而且還是能大馬金刀占山為王的那種狠辣人物!

  此刻三人心中同時有了共鳴:這林秀才以後絕非池中之物!

  。

  在銀豐城外的官道上,女賊在顛簸的馬車車廂里變得異常的安靜,兩眼無神地望著黑漆漆的車頂,一臉的死灰。

  她沒有再做掙扎,也沒有伺機逃跑,更沒有出口謾罵,只是安靜地坐在一側,像一個沒有生氣的陶俑。

  她原本驕傲的小心臟,似乎已被林壽那兩個巴掌和一番話給撕裂成了碎片。

  哀默大於心死。

  好半響後,漆黑的車廂里,女賊突然出聲問道:「難道我救人救錯了嗎?」

  雖未點名道姓,林壽也知她是在問自己。

  這個單純的女孩如此不顧一切的去搭救王世興的家人,這種白痴行為倒也讓林壽心裡對她多了幾分敬佩。

  林壽輕嘆一聲,解釋道:「你沒有救錯,只是你的方式不對,王世興是被冤枉的,整座士林學子都知道,你完全可以用別的方法為王家伸冤,用不著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比如呢?」

  「比如?」林壽想了想,道,「你可以求助王世興的同窗好友或是同年,也可以發動輿論,全天下的書生學子那麼多,這也是可以藉助的力量。」

  「甚至,你可以去京城敲登聞鼓,告御狀,雖然不知道這一招行不行,但是總比你偷聖旨的罪過小。」

  女賊的眼神中終於多了幾分顏色。

  「你叫什麼?」女賊忽然問。

  「我?」林壽有些不明白為何她會如此一問,不過見她可憐,老實回道,「我姓林,單名壽,字長青,林長青!」

  「你真的不是太監?」

  「你不是看到了嘛。」

  女賊俏臉一紅,扭過頭去,道:「誰稀罕看。」

  又等了等,似乎又想到剛剛被他那一針扎的屁股生疼,又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是個太監,也是個耍流氓的登徒子,你等著,老娘早晚會好好收拾你!」

  「如果你不死,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報仇。」林壽淡淡說道。

  其實這是一句廢話,偷竊聖旨的欺君大罪,只要被押送進京城,她哪裡還有半分生還的可能。

  車廂中隨即又陷入了靜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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