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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棄車保帥

2024-05-29 21:05:56 作者: 一隻大鵝子

  「我自然是……」林金蓮話說到一半,忽而反應過來,撇著四周看熱鬧的人道:「是看不慣你!堂堂的郡主,竟也做這些勾三搭四的事情。」

  林金蓮說完,又道,「林灣,好歹曾經也是姐妹一場,林家的教養都被你忘了嗎?」

  

  聽到「教養」兩個字,林灣終是忍不住了,輕聲一笑。

  「林四小姐有一天也會談教養這個字?上京誰不知道你橫行霸道,怎麼的,如今用你的丫頭頂罪,你脫了個乾淨,就以為謀害嫡長的罪名不在你身上了?」

  林灣輕吹走茶上的熱氣,而後抬眸看著臉色瞬間發白的林金蓮。

  場面凝固了幾息,林金蓮開口道道,「那是我的丫鬟做的,與我無關。」

  看著林灣氣定神閒的模樣,林金蓮突然有些害怕了。

  這份害怕,來源於林灣剛剛說的話。

  明明她才從鎮府司出來,林灣就像什麼都知道了一樣,不僅對她從鎮府司出來毫不驚訝,而且連她怎麼出來的,都能說的清清楚楚。

  昨夜林清回宮,第一件事就是去面見了皇上,而後寫了一封信,著人送到相府。

  信上只有四個字:棄車保帥。

  紅果被拉出去頂罪了,不僅認下了謀害林啟的罪名,還有謀害林灣,教唆林金蓮口不擇言的罪名。

  林金蓮這才得已乾乾淨淨的從鎮府司出來。

  可這是秘密,皇宮裡除了陸廷和林清,無人知曉,就是相府,也只有林昌衛和雲以寒知道,林灣怎麼知道?

  林金蓮心裡打鼓。

  她忽然有些後悔了,不應該聽到沈婷的話,就氣沖沖的往郡主府來。

  林灣精於算計,不僅如此,還擅長用笑容去掩蓋她的心思。

  她怎麼一衝動,就又忘了!

  「呵。」

  聽得林金蓮的話,林灣只有一聲冷笑。

  「你真以為上京的人都是傻子?你說什麼她們就信什麼?」

  林灣看著林金蓮,臉上笑容不減,「忘了告訴你,這個辦法,還是我同你娘親說的,我猜你們一定是看到了四個字,棄車保帥。」

  林灣說完,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

  棄了一個丫鬟,保住林金蓮。

  只可惜……林金蓮留下來,也無大用。

  若是林金蓮有林清的那個腦子,她或許還要頭疼一下,只不過,看林金蓮如今氣沖沖的從沈府就來了,恐怕……進了一趟鎮府司,是什麼也沒有學會的。

  林家這一步,虧了。

  她能想到的事,旁人也能想得到,只不過心照不宣的閉口不談。

  日後,誰家敢娶林金蓮?

  林金蓮就是出來,也只能做那個驕縱的林家四小姐。

  「你……」林金蓮的手忍不住的發抖,就連腿也在不停的打顫。

  深深的恐懼從心裡蔓延出來,她強忍著鎮定道:「林灣,你別胡說八道。」

  「行啊,那本郡主就不說了,夢令,送送這個林四小姐。」

  林灣起身,示意旁人收了椅子。

  夢令雖然犯怵,不敢去和林金蓮說話,卻還是硬著頭皮過去道,「林四小姐,請。」

  「等等。」

  林金蓮看著林灣的背影,下定決心的喊出了口。

  林灣回過身,打量著林金蓮,「四小姐還有什麼話嗎?」

  「林灣,你是不是忘了,平樂還在我的手上。」

  林金蓮從袖中摸出一張身契,高揚過頭頂,「你不要你的丫鬟了嗎?」

  聞言,林灣又坐了回去,開口問道:「你想要什麼?」

  「簡單。」

  林金蓮說完,又從袖口裡摸出一封信,直接甩給了夢令,語氣冷淡,「拿去給林灣。」

  夢令沒敢遲疑,接過信,恭敬的遞給林灣。

  信紙還是新的,上面的字跡很娟秀,林灣垂眸回憶了一番,而後開口道:「行,你把平樂留下。」

  見林灣答應的這麼爽快,林金蓮反而有些狐疑。

  「你怎麼答應的這麼快?」

  「左右我和他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走遠些罷了,有什麼不好的。」

  林灣把信紙折起來,冷淡的道:「林四小姐,本郡主就不多送了。」

  聞言,林金蓮招了招手,一群人把轎子落下,她連著身契,一起交給夢令。

  做完這些,林金蓮才回轎子,著人回相府。

  轎子的一腳被壓了下來,平樂掀開車簾,臉上有些淚光。

  「小姐。」

  「回來了就行。」林灣輕出了一口氣,復問道,「在相府,可有人欺負你?」

  「沒有。」平樂搖頭,說完又道,「三公子很照顧奴婢。」

  「那便好。」林灣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把平樂留在了相府,卻也擔心平樂受欺負,這才囑咐林啟,希望林啟多照顧照顧平樂。

  如今平樂回來了,她也可以松上一口氣了。

  「讓小姐掛念了。」平樂俯身。

  「沒什麼,你跟我來。」

  林灣捏了捏手裡的信紙,又朝夢令道:「夢令,你看著門。」

  「諾。」夢令應下。

  林灣一路把平樂往書房帶,直到確定夢令在書房門口,四處無人,她才開口道。

  「平樂,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若你不願,那便算了,你的身契也可以拿走,去你該去的地方,若是你願意,待事情結束,你也可以離開。」

  聽到林灣的話,平樂一愣,呢喃道,「小姐,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

  林灣搖頭,沒有多加解釋,而是直接開口。

  「剛剛林金蓮換你,寫了一封信,我希望你能幫我把這封信送回相府,若是你願意,那就去做,若是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平樂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問道:「小姐,你怎麼知道我……」

  平樂的話沒有說話,她也在猜度著,林灣知道多少。

  「知道你是景王府的人。」

  林灣淺笑,接過了平樂的話。

  她背身,看著書房裡的牆壁上的畫。

  那幅畫,是她閒來無事的時候畫的,如今看起來,到有些賞心悅目。

  林灣開口道:「第一次出府時,你扶著我上馬車,我就摸到了你手上的繭子,那種繭子,不是做活做出來的,而是常年摸劍才有的。」

  「就憑這個?」平樂疑惑。

  「當然不是。」林灣搖頭,「你手上的繭子,只能說明你是習武之人,卻不能說明你是景王府的,真正讓我起疑的,是許文杰。」

  平樂想了一番,不由笑道,「原是這裡。」

  「不止,我不能憑藉這些就斷定,真正讓我確定內心想法的,是鎮府司。」

  林灣負手而立,「鎮府司是人間煉獄,我一直以為鎮府司都是男人,直到那天,我在鎮府司看見了女人。上京習武之人本就不多,更何況是甘願來做一個奴婢的,因此,你只可能是鎮府司的人。」

  換言之,平樂只可能是景王府的人。

  「小姐的聰慧,當真無人能及。」

  平樂拿著身契,直接跪下道:「景王口諭,若平樂能回小姐身邊則脫去鎮府司少司一職,認郡主為主。」

  平樂說完,連磕三個頭道:「請小姐收下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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