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恭敬不如從命
2024-05-29 21:04:34
作者: 一隻大鵝子
陸子晉看了一眼林灣,黑眸里藏著無盡的神色,如同暴風雨壓制。
可少女的笑容依舊明艷,似乎根本不受半分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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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晉凝視一眼,而後開口道:「既然是皇上點頭的,去就是了。」
林金蓮剛要出口的話,聽得陸子晉說的,又不甘心的咽了下去。
陸子晉開口,陸廷都不能說什麼更何況是她。
林灣一笑,這才提著裙擺慢慢走上去。
好的畫座基本上占了,香已過半,不少人都回神來繼續作畫,有些已經畫好了的,就一直看著林灣。
林灣不疾不徐的坐下,研墨,鋪畫,都是一氣呵成。
大概是因為有「守擂」在前,此刻,就連台下都有不少人看著林灣,像是在等待林灣出醜,又像是等著林灣驚艷眾人。
見狀,宋夫人開口道,「希望今天林灣能取得頭籌,也不枉和林家鬧成這個樣子。」
「娘親,要不然讓林灣來府上住幾日?她一個未及笄的少女,不能去相府,在上京城就沒容身之地了。」
宋南南忍不住嘆息。
宋夫人搖頭,「這個關頭,沒人敢幫林灣,除非是那位或者那位。」
宋夫人下巴親點,示意宋南南看向陸廷和陸子晉。
朝廷之上,沒有人願意得罪林昌衛,除了陸廷和陸子晉。
這也是現今唯一能幫林灣之人。
想起這個,宋夫人也忍不住嘆息,驚艷絕倫的人,總容易讓人妒忌。
林灣難得活的通透,卻要被世俗逼迫。
另一側,寧憶煊的侍衛俯首道:「爺,剛剛為什麼不拒絕陸廷,陸廷明顯就是羞辱明國。」
寧憶煊是明國皇室出身,他一個侍衛都聽不下去,寧憶煊居然還能淡笑如常的坐在這裡。
「他不過是做戲而已,哪敢真的賜婚。」
寧憶煊淺笑,話里卻藏著興致盎然,「不過林灣那丫頭,的確挺有魄力,這麼多年,本宮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女人能從鎮府司出來。」
「說不定是湊巧?」周三揚眉,試探的猜測。
「世上哪有這麼多湊巧。」
寧憶煊搖著羽扇,語氣涼薄,「小姐說的不錯,林灣留著是禍患。」
「那要不要……」周三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必,這樣的人,收至麾下才最有意思。」寧憶煊垂眸,遮住眼裡斑駁的笑意,復抬頭道,「本宮記得,在城南還有別院,送個人情過去吧。」
雖然不知道寧憶煊為何如此,周三還是抱拳道:「諾。」
同周三交代完,寧憶煊才側眸,看著一直看他的陸子晉。
兩個人相顧無言,目光不過一刻便錯開。
陸子晉回眸,冷淡道:「跟上。」
宋義抱拳離開。
花會上,除了席間的小聲交談,便只剩下了戲台上作畫的聲音。
香燃盡最後一點,林灣也放下了毛筆。
「接下來,有宮廷畫師為各位畫作點評。」福協揚著拂塵開口:「還請各家小姐在紙後留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回到席間。」
一群客氣的「有勞公公」結束後,戲台上的鶯鶯燕燕終於走開了。
林灣走下戲台,夢令就迎了上來,緊張兮兮的問:「小姐,咱們去哪?」
台上交代了,各自回到席間。
可是現在林昌衛放話了,她們不是相府的人,肯定也不能去林家的席位。
這可如何是好?
「不急。」林灣臉上神色未變,一如既往的淡定。
她把裙擺沾上的樹葉扯下,突然問道:「平樂呢?」
「啊?」
一聽林灣說起平樂,夢令急忙前後左右看著,看了一圈都沒看見平樂的影子。
她後知後覺的道,「好像自從小姐去鎮府司後,平樂就不見了,奴婢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奴婢一直都在門口等著。」
「不知道就算了,人走茶涼,誰不是奔一個好前程。」
林灣掀唇一笑。
見林灣這幅模樣,夢令眼圈也紅了,安慰道:「小姐,你放心,夢令會一直陪著小姐的,不管小姐離開相府去哪,夢令都一直跟著小姐。」
夢令說完,拿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又開口道:「而且老夫人快回來了,等老夫人回來,老爺一定會把小姐接回來的。」
林灣沒有說話。
裙擺上的葉子已經沒有了,她四處環顧一眼。
林金蓮坐在林家席位上,托腮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出醜,或是無處可去,惹人笑話。
見狀,林灣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往前面走著,還沒走兩步,就聽見幾道聲音一起響起。
「林七。」
「林灣。」
「林小姐。」
林灣步子一停,轉身看過去。
席上討論誰畫作好的聲音也小了下來,齊齊看了過來。
許文杰率先開口道:「林灣,不如來許家的席位吧,反正也多了幾個坐。」
「許公子風流倜儻,英名在外,應該不是看上林小姐了吧?」寧憶煊手撐在椅子上,懶散的望過去,又笑聲道,「本宮覺得,還是本宮這裡的席位比較好,等會上台繼續比試也挺近。」
「剛剛皇上便有賜婚之意,莫非寧皇子真對林灣有什麼非分之想?」
許文杰淡笑回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無可厚非吧?倒是許公子一身風流債,還是別耽誤小姑娘的才好。」
兩個人就像針尖對麥芒一般,明明說話的語氣都十分溫和,可是那話背後的意思,卻讓人不敢深究。
林金蓮抓著自己的裙擺,臉都氣成了豬肝色。
她一個粉拳捶在自己膝蓋上,憤憤不平道,「林灣什麼時候勾引了寧憶煊和許文杰!兩個人都這麼幫著她!」
「金蓮!」雲以寒厲聲打斷林金蓮,「剛剛的教訓還不夠嗎?看來回去真的要讓你去祠堂修生養性了!」
聽到「佛寺」兩個字,林金蓮腦海里警鈴大響,立刻換了一副乖巧的笑容,拉著雲以寒的手撒嬌
「娘,女兒知道,你讓女兒去佛寺是為了避婚婚,可現在聖旨都被景王給拿走了,也就沒有這回事了,你就放過女兒這一次嘛!」
「這一次?你還想下一次,你爹都因為你罰了半年俸祿了。」
雲以寒長嘆一聲,可對著那張酷似林清的臉,那些教育的話,又只能藏進心裡,最後成了長聲一嘆。
許文杰和寧憶煊還在為林灣要去哪裡而口不對心的說著。
林灣無奈的扶額,夢令也是看傻了眼。
開始還擔心沒有位置可以坐,現在倒好,兩個地方,搶著讓林灣過去。
林灣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最後索性看向陸子晉。
「剛剛王爺叫住林七,應該是讓林七去伺候王爺吧,既然如此,林七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剛剛叫住她的人,那冷淡的聲音,即使不說,她也知道是陸子晉。
陸子晉那時候叫住她能幹什麼?
用不可能是關心她從鎮府司出來的狀態,唯一可能的,就是讓她過去落座。
她心裡有數,不管她是蘇家嫡女,還是蘇皇后,或是林家七小姐,或是林灣。
她都沒有資格坐在陸子晉旁邊,因此,她說了「服侍」。
陸子晉是聽得懂的,可這個台階,陸子晉讓不讓她下,那就只能盲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