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要如何處置林灣?
2024-05-29 21:04:17
作者: 一隻大鵝子
「臣……」林昌衛話未說完,已經跪了下去,雲以寒也跟著一起跪下。
陸廷挑眉,冷淡的眸里疑惑更重。
「臣……臣有罪。」
林昌衛匍匐在地上,老淚眾橫,「臣家教不嚴,府中幼.女竟起了謀害長兄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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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回皇上,前兩日犬子在街上遇害,臣聯同大理寺少卿追查兩日,都沒能將兇手繩之以法,就在剛剛,臣聽聞是微臣府上的小姐買兇殺人,臣家風不正……愧對皇恩啊!」
林昌衛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恨不得把頭磕出一個洞來。
雲以寒跟在旁邊,林湘林金蓮林修都識趣的一起跪下,沉默不語。
大援重倫理,三綱五常,為人君,為人臣,為人父,為人子,都有一番禮法。
而其中,家庭禮數,也被極為看重。
一個人府上若是出了家風不正之事,比如小妾謀害當家主母,妻子謀害公婆,不論是因為什麼,那一家主事的老爺,定然是要受罰的。
林灣如果真的買兇謀害林啟,不僅林灣要進大獄,背上奴籍,就是林昌衛,這頭上的烏紗帽都難保。
因此,早些說出來,自己藏著掖著做主懲罰了,事也就翻篇了。
若是擱置到明天的早朝,那時候,等他的,就是柬官的摺子。
橫豎都要領罰,還不如一早就把這件事給背下來,做出一副痛定思痛的樣子。
林昌衛心裡打著如意算盤,想著如何把這件事壓到最低,臉上卻上一成不變的惶恐和憤怒。
「朕不知道,相府里哪個小姐,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陸廷話音漸冷。
林啟出事的案件,他也有關注。
畢竟是和林相府息息相關,林昌衛雖然老奸巨猾,但林啟才華橫溢,是一個忠臣,他還想借著花會收至麾下,沒想到,就在花會前夕出了事。
不過……若是能藉此事,挫一挫林昌衛的銳氣,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陸廷看著跪在地上的林昌衛,眼裡多了幾分思量。
「是微臣府上的七小姐林灣,林灣生母去世的早,臣忙於公務疏於教導,這才讓林灣起了謀害長兄的心思,微臣有罪啊!」
林昌衛臉上全是悲痛。
「人精啊人精,這麼輕鬆的就把罪責丟到了林灣自己身上。」寧憶煊搖著扇子,話音懶散,「不愧是能官拜宰相的人,這份狠心,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寧憶煊說完,想起什麼,忽而輕聲一笑,繼續搖著手裡的羽扇。
「那依愛卿的意思,要如何處置林灣?」
陸廷冷笑。
家風不正這麼好的藉口,他不會輕易放過。
錯過了這次,等林清回來,林昌衛的狐狸尾巴只怕要翹天上去了。
這種人,還是該儘早打壓的好,否則,那封聖旨什麼時候才能尋到,他的皇位永遠都坐不穩。
「林灣做的事,天理難容,微臣會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家法處置,再趕出相府。」
林昌衛說完,心下長舒了一口氣。
林灣本就沒什麼用,最開始還指望林灣替林金蓮嫁進相府,發揮點餘熱。
可是,從上次在春雪院發生的事,林昌衛才明白,林灣就是一條養不親的白眼狼,送林灣進景王府,說不定還會回來反咬一口。
既然不用嫁給陸子晉,那林灣最好一點價值都沒了。
而且,只有把林灣推出去,趕出相府,才能堵住那群柬官的嘴。
——
馬車晃悠悠,很快便到了鎮府司。
鎮府司,矗立在朱雀街上,四周一片繁華的市井之相,唯獨鎮府司面前,門庭冷落,別說是賣東西的商鋪小販,就是花鳥小動物,都不敢停在鎮府司前面。
這是直屬於陸子晉的領地,也是上京里,人人聞風喪膽的對方。
比起大理寺的大獄,更讓人心驚膽戰。
林灣扶著福協的手下馬車,剛剛站好,就看見鎮府司門前清一色的黑衣人。
他們姿勢統一,腰間別著匕首,和皇宮守衛拿著長槍不同,他們的匕首,看起來更加冷峻,也更加滲人。
一但有人靠近這裡,便只有三個字。
殺無赦。
林灣撇了一眼,又抬眸看了一眼「鎮府司」三個大字,而後輕輕垂下眸。
陸子晉找她來,會因為什麼?
看宋義這態度,似乎也不像是要問罪的。
不是問罪,又何必大張旗鼓的,把她從花會「抓過來」?
林灣想不明白。
福協見林灣臉上神情淺淡,似有苦惱之意,以為林灣怕了,不由開口道:「林小姐請放心,咱家跟在小姐身邊,一定會平安帶小姐回去參加花會的。」
林灣唇角掀起,雖然心裡不怕,但聽得福協的話,不由有多了一些底氣。
她頷首道:「謝謝公公。」
「林小姐不必客氣。」福協客氣的回著話。
宋義去栓馬,沒有說去哪,林灣耐心好,也不急,等待的空隙,見縫插針的問:「看公公年紀不大,但皇上卻頗為仰重公公,公公莫不是和皇上一起長大的?」
林灣的疑問,仿佛只是等待時好奇的閒聊,福協不疑其他,四周腦子裡只有「殺人」兩個字的黑衣人更不會多想什麼。
福協道:「不是,最初跟著皇上的,是咱家的乾爹,只是幾日前,乾爹得了賞賜,出宮了,咱家這才調到了皇上面前。」
「這樣啊。」林灣恍然大悟的點頭,而後笑道:「今天看公公做事麻利,皇上也頗為重視公公,公公日後若是飛黃騰達,可莫忘了也幫著臣女在皇上身邊美言幾句。」
林灣說著,話里卻是冷了起來。
今天陸廷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陸廷身邊的宮女太監伺候的,全部都換了。
就是跟了陸廷幾年的太監,也就是福協所謂的乾爹王榮,都不在。
看來,受賞賜出宮是假,被殺人滅口才是真。
「七小姐今天得了琴技的第一,日後定是非富即貴,又何須咱家美顏,倒是七小姐,日後可要多提攜提攜咱家。」
福協尖細的聲音說完,又壓低聲音道,「咱家跟在皇上身邊日子不長,但是皇上的心意卻是揣摩的出來的,七小姐日後若是想進宮,一定能獨得恩寵。」
福協說完,又是深深一笑。
在宮裡,他見過的人和事太多,皇上真心喜歡誰,和誰又是逢場作戲,他心裡跟明鏡一樣。
陸廷看誰都是一臉和氣,擺著帝王的威儀。
除了林灣。
他能看出來,陸廷對林灣,有不一樣的感覺。
否則,陸廷不會有那兩次的失神。
福協話落,林灣就道:「公公說笑了。」
後宮,她是不會再回去的。
除非,是為了取陸廷的狗命。
只是,林灣這番話,落在福協耳中,卻有了另外一番意思,只是,不等福協開口,鎮府司厚重的鐵門就打開了。
聽到動靜,林灣和福協一同抬眸看過去,不由一愣,
陸子晉一身絳紫色長袍,腰間繫著黑色腰帶,袖口和領口是用金線繡的四爪凶蟒。
他臉上側顏冷淡,踩著長靴從黑暗裡踏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臉上帶著半塊猙獰的面具,遮擋住了他俊逸的臉龐。
林灣微嘆,也不知陸子晉,何時才能取下這塊面具,不去做那個冷麵的攝政王。
嘆息歸嘆息,在陸子晉走出來的第一刻,林灣伏身開口道:「臣女參加景王殿下。」
「咱家也見過景王殿下。」
福協揚了揚拂塵,一同客氣的開口。
他是皇上身邊的人,不必對陸子晉行大禮。
「嗯。」陸子晉冷淡的掃了一眼福協,而後看向林灣,話里冷清。
「上一次街上傷你的人抓住了,你是當事人,應該知道整件事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