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裝病,釜底抽薪
2024-05-29 20:55:00
作者: 橘鴛
君離淵萬萬沒有想到,得力部下竟打起自己女人主意,心中強烈占有欲作祟,怒火升騰,壓抑在胸腔里不斷翻湧。
可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乘,他扯起嘴角,陰陽怪氣的來了句,「鵬雲有福氣了。」
可景鵬雲就大老粗一個,哪裡聽得懂太子殿下的言外之意。
他不好意思的回話,「太子殿下抬舉,臣與大小姐未曾謀面呢,這……得顧及女兒家的清譽。」
君離淵驚愕:你還順杆爬上去了?
慕昭呲著小白牙,拍了拍胸膛,打包票的說道:「瀾妹妹最喜歡武功蓋世的英雄,你啊,她見了肯定歡喜。」
景鵬雲垂著頭,像鴕鳥似的將臉埋起來,耳根子都泛著紅意。
『武功蓋世』這四個字,狠狠扎在君離淵的心上,他攥緊拳頭,眼底一片陰鬱之色。
因幼時高熱不止,留下後遺症,肌肉無力扛不起重達幾十斤的刀槍,從此無緣戰場,成了大梁開朝以來唯一沒有軍功的太子。
「太子殿下失陪了。」慕昭抱拳,揖禮。
打斷了君離淵的沉思。
他擠眉弄眼,調皮一笑,「我得帶著景兄,去見瀾妹妹了。」
沒等君離淵點頭呢,兩人有說有笑的搭著胳膊離開了。
看著他們背影,他無能狂怒,摔了茶盞,背著手憤憤離去。
白清蕪從角落裡走出,嘴角嗜著一抹譏笑。
垂眸靜思了會,那名叫景鵬雲的武將,憨傻中透著幾絲可愛,與他五大三粗的外表形成反差萌。
慕昭找了他來利用,確實是好騙,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麼。
白清蕪回瑤光居找二小姐。
慕明珠和環竹圍坐在連廊下,手邊擱著繡筐,縫製還沒完成的荷包。
看見她回來,環竹按捺不住好奇,將她招呼過來,問道:「那位將軍怎麼樣?」
「中規中矩,是個憨厚人。」白清蕪如實評價。
「算了吧。」慕明珠嗤笑一聲,「我那個姐姐心比天高,怎會看上一介匹夫?」
白清蕪直言,「自古婚嫁,憑的還是父母之命。」
她接過環竹遞過來的絲線,在手指間靈活穿梭,細心縷成團。
這半晌功夫過去了,很快日落西山。
慕明珠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起身正打算讓小廚房傳晚膳,周嬤嬤卻急匆匆進來,帶來個不是很好的消息。
「景將軍與大小姐相面,不過半個時辰就被她以身體不適,打發走了。」
慕明珠覺得沒什麼稀奇的,眼皮都沒抬一下,譏諷出口,「這不是姐姐慣用的伎倆麼?三天兩頭的裝病扮嬌弱。」
「壞就壞在這。」
「老爺也見了,覺得景將軍年輕有為,是個難得的將才,正覺得滿意時,大小姐心悸症復發了。」
周嬤嬤長吁短嘆的將事情經過講完。
慕明珠猶疑,「心悸?」
「郎中來瞧了,說是被煞氣衝撞,想來是行伍之人身上的殺伐氣吧。」
「這不,老夫人心疼,說什麼都不讓大小姐嫁給將軍出身的,在水華居又鬧騰開了。」
周嬤嬤一拍手,滿臉無奈,好好的婚事,這不要告吹了?
白清蕪很不厚道的笑出聲,嘖嘖稱奇,「到底是會看病,還是會當半仙?」
慕明珠脆生生應著,「這不就是慕微瀾做的套子麼。」
就連她這個沒心眼的,都瞧出來了。
「老夫人要是想袒護,說什麼也是無用的,二小姐快去看看,幫著夫人說句話,可別來落了下乘。」
周嬤嬤和二小姐先行走了。
白清蕪站起身,大小姐這招釜底抽薪,用的極妙,若能成便此後一勞永逸,既然如此,她不如反將一軍。
拿定主意後,去花園找蒲英,給她幾錠銀子,「去街上尋摸個看起來就很唬人的算命先生,跟他說……」
兩人耳語了一番,蒲英全都記牢在心裡。
「白姐姐,我去了。」
她從不多問,交代什麼就去做什麼,不做耽擱的從角門出了府。
白清蕪打點好這邊事後,就去了水華居,老遠,便聽到老夫人中氣十足的教訓聲。
「你們誰都做不了瀾兒親事的主!」
直接斷了別人肖想的念頭。
白清蕪趁他們不注意,順著牆根摸進去,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站著。
慕正山透露出不滿,「母親這是什麼話,瀾兒是我女兒。」
言外之意:母親你管的未免太多。
「你當瀾兒是你女兒?」君瑛容聽到他厚臉皮的說辭,氣不打一處來,「你自從娶了這個女人後,瀾兒就成了這個家裡最多余的人。」
「若不是我看護著長大,今兒你們還動不了,拿她命去鞏固姻親的念頭呢!」
君瑛容直言不諱,算是與這一家子人,扯破了臉皮。
她搬著太師椅,穩坐院子中央,為瀾兒守著。
白清蕪看著眼前舐犢情深的畫面,屬實讓人動容,奈何老夫人不知,是被利用了。
她把慕微瀾當做心肝,而慕微瀾只把她當做可以擺弄的棋。
想來,也著實讓人心寒。
凌蓮心見婆母將矛頭對準了她,直呼冤枉的跪在地上,捏著帕子掉起了眼淚。
「婆母這是要逼死我的良心麼?」
「是您覺得我會照顧瀾兒不周,帶到你跟前去養,起居照顧從不讓我插手,生怕我要害瀾兒?」
「都說後母難做,我這難做了十幾年,可也不見得在婆母眼裡,落半點好。」
她索性也哭訴著,將苦水都倒了個一乾二淨。
外面盛傳,她這個做後母的偏心,可誰清楚,她想示好,可沒這個機會!硬生生抗下歹毒的流言。
君瑛容怒氣爆發,「你翻舊帳作甚?是嫌今兒的事還不夠亂!」
在場眾人心裡都頗為無語,到底是誰先翻的舊帳。
慕正山扯著凌蓮心胳膊起來,邊安慰邊勸著不要與她對著嗆,自討苦吃。
這時,屋門推開。
慕微瀾臉色慘白,唇瓣沒有一絲血色,長發隨意披在身後,素衣未施粉黛,她撲倒在祖母腳邊,嬌弱跪倒。
「祖母不要怨父親和夫人,這是瀾兒的使命,就算傾其所有,瀾兒也要維繫慕家,咳咳。」
她急促喘氣,咳嗽著艱難將話說完。
不知道的還以為,讓她嫁人,是要逼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