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爭吵,一發不可收拾
2024-05-29 20:54:21
作者: 橘鴛
「嗯,對。」慕正山想起遠在外的昭兒,點頭附和,「我等吩咐下人收拾出房間來,提早置辦著。」
「做女兒的本不該駁父親話。」慕微瀾一臉關切,認真提議道:「衣食自然要考慮,最重的該是教養。」
凌蓮心頓時不樂意了,怒意翻滾,青著臉開口,「你這是什麼話?昭兒怎麼就沒教養了?」
有什麼資格,指摘她的寶貝兒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微瀾委屈的辯解著,「清源畢竟是個偏遠地方,夫子學堂什麼的,自不如上京城好。」
「對的。」慕正山出言打圓場,「介時昭兒若學文便請夫子教習,若學武就讓他從慕家軍,好好歷練。」
白清蕪起先雲裡霧裡,後才慢慢想起來,他們口中的昭兒是誰。
慕昭,慕國公府這代唯一男丁,凌蓮心所出。
因著慕昭從小體弱多病,險些夭折,請了術士來算命格,上京城的風水養活不了他,只得送去他叔父那,遠走清源地界,每年除夕時,才得以回來。
「昭兒身子這兩年雖是好多了,但從武還是算了吧。」
凌蓮心自然心疼,兒子是她在府里站穩腳跟的倚仗,哪裡捨得他去沙場拼命去。
這話,惹得老夫人君瑛容的不快,她拉下臉,言語威嚴,「我慕家男兒,哪有不從武的?」
慕正山立刻正襟危坐,低頭道:「還請母親息怒。」
凌蓮心咬著牙跟,被氣得不輕,敢情不是你親兒子,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捏緊一雙手,尖銳的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遂起身撫禮,耐不住脾氣,與婆母頂嘴。
「等昭兒回來,說上門親事,再塞幾個侍妾通房,總歸不能讓慕家斷了香火。」
她若現在息事寧人,等回頭昭兒真被送去參軍,哭都沒有地方哭!
「你敢怨咒!」君瑛容徹底冷了臉,怒摔筷子,不過說句從武,凌蓮心矯情個什麼勁!
見狀,所有人紛紛離座,低頭不敢出聲。
一時間,正廳寂靜不已。
白清蕪分析眼下情勢,怕是一時半會都停不下爭吵,老夫人為慕家長遠計,夫人心疼孩子,誰都沒有錯。
所以,掰扯不清的。
她看向老夫人,君瑛容聳拉著眼皮,擰著眉,恨恨的問,「明珠已經被溺愛壞了,怎麼,你還想壞了昭兒?」
「婆母這是哪裡的話?」凌蓮心瞪大眼眸,委屈湧上心頭,「明兒是性子直了些,但沒有大過錯,明兒和瀾兒都是你孫女,手心手背還能不一樣疼?」
她用帕子擦著眼淚,輕輕抽泣著。
慕微瀾眼底的幸災樂禍轉瞬即逝,她柔柔開腔,「都是瀾兒不好,好端端的提這些幹嘛。」
走到祖母身邊,幫忙拍胸口順氣,一邊勸著凌蓮心,「夫人也少說兩句。」
她從來沒有把凌蓮心當做後娘來看,平時稱呼只是『夫人』二字帶過。
君瑛容和凌蓮心如炬的目光都落在慕正山身上,當家主君總得說句話吧。
慕正山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插手婆媳之爭,「昭兒呢,許多年不歸家,等回來團聚團聚,徵求他意見,再計。」
無疑是最好的緩兵之策,也能將爭吵之事含混過去。
「父母之愛子,則為計之深遠。」
君瑛容收斂怒容,續續教誨著,言語間頗有些後悔的意味、
「當年,你父親戰死,慕家男丁大多葬身沙場,你尚小,我實在是心痛難忍,沒讓你從軍。」
「慕家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安能吃上幾年?」
提到這裡,難免泛起陣陣心酸,她哀聲嘆氣道:「難道也要落得,眼看那高樓起,眼看那高樓塌的下場?」
「母親言重了。」慕正山提耳聽訓斥,「兒子雖不濟,好在還有慕家軍在,明兒與太子婚事就在眼前,將來自能長遠。」
他這話中,頗為自負。
君瑛容重重拍著桌子,儘是氣憤之色,「有慕家軍,才有太子妃!」
太子殿下空有文臣支持,武將只對夜王殿下唯命是從,慕家軍的助力是太子殿下手中最缺的那一環。
「慕家軍里,若沒有慕家男兒做將領,他日盡歸太子之手,哪還有慕國公府什麼事?」如此嚴峻的形勢,她那個兒子,怎麼就看不清呢!
慕正山身子一抖,低聲提醒,「母親慎言。」
立即吩咐在正廳的下人們,「都先退下。」
白清蕪在外圍吃瓜,正感嘆著老夫人當得上女中諸葛』這個稱號,不愧出身皇室,眼光毒辣,思慮長久。
慕國公府在書中就被形容成:金絮在外敗絮其中。
然後她就被無情驅趕,只能隨著其他下人褪了出去。
臨出去前,還看到老夫人一把扯過慕微瀾的手,將她推正山身邊。
耳邊飄過一句話,「你看看明珠!說的好聽心思簡單,說的難聽些沒有腦子,讓她做太子妃,還不如換瀾兒!」
尖刺的聲腔響徹長空,緊接著噼里啪啦的一頓摔鍋砸碗,伴著此起彼伏的哭聲,形成一段不是很合拍的交響樂。
環竹和白清蕪走在後面,將那句換人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到耳朵里。
她憂心忡忡,拉著白清蕪就問,「你說,老夫人怎麼能偏心至此?會不會老爺被老夫人這麼一鬧,就……」
白清蕪打了個哈欠,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一邊是嚴母難聽的訓斥話,一邊是嬌妻的枕頭風,要你是老爺,你會怎麼選。」
「我當然選枕頭風了。」環竹不假思索的道。
說完,她趕緊捂緊嘴巴,做賊心虛的打量一圈周圍,見沒有人注意她們這邊,暗戳戳鬆口氣,「我們這麼背地議論主子,是不是不好?」
白清蕪眨眨眼,「沒關係,你知我知。」
環竹嘆口氣,有一腳沒一腳的踢著旁邊小樹,心情悶悶不樂。
白清蕪打趣道:「那棵樹怎麼得罪你了?」
「我為二小姐抱不平罷了,她辛辛苦苦畫了這麼久,每天只睡兩三個時辰,除了兩句好話之外,什麼都沒有撈著。」
環竹垂頭喪氣,氣得也跟著掉起眼淚來。
「你可別在這哭鼻子,給二小姐丟臉。」
白清蕪一直覺得,有股子不友好的目光在她們身上遊走,等回頭去看時,又消失不見。
西北方向的角落,有個很面生的丫鬟獨獨站著,好像不太能與別的丫鬟融到一塊去。
她問,「那個人是誰?」
環竹看了一眼,「筠桃不是被發賣了麼,老爺為安撫大小姐,讓她親挑個留身邊,她卻去外面現買了個回來,叫什麼冷月的。」
白清蕪直覺來講,「不是善茬。」
環竹也覺得,偷偷和白清蕪咬耳朵,「她格格不入的,不像是來做丫鬟,聽別人說,她性子可孤傲了呢。」
一個初來乍到的丫鬟,能讓慕微瀾這種人精重用,直接晉升一等丫鬟,其中定有什麼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