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九不辭而別

2024-05-29 20:53:44 作者: 橘鴛

  白清蕪回到廡房,迎面撞上陰沉著臉色的趙菱,一把將她扯進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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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菱含著淚,壓低聲音,劈頭蓋臉的指責道:「我日日掐著你耳朵,說過多少遍,怎麼就不往心裡記呢!」

  「忘記你爹是怎麼死的了麼!多年教你隱忍和小心,為娘的苦心全是白費了!」

  她年輕時,也曾想討得主子歡心,擁有一席之地,可又有什麼用!生死與榮辱,不過是主子的一句話罷了。

  奴婢的命,就是如此輕賤!

  趙菱氣得渾身發抖,聽到白清蕪在宴會上露臉,得罪了夫人後,又被老夫人叫走,她仿佛感到天塌了般,決不能讓女兒再出事!

  白清蕪沒有著急和趙菱分辨,而是等她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才開口道:「隱忍與退讓,是能換得一時苟且偷生,可既要在國公府里討生活,日子過得順心,就要站穩腳跟,尋找靠山。」

  總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趙菱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一口否決,「不行!」

  這是她女兒能說出來的話麼!現在過得日子雖然清苦,最起碼不用提心弔膽,不知何時就丟了性命。

  「小凝兒已滿五歲,到開蒙的年紀,要找夫子上課堂,難不成娘還想,咱家世代為奴麼?為了供小凝兒讀書,尋個好出路,得拼一把。」

  古代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屁話,白清蕪才不會讓小凝兒成為文盲。

  聽到小凝兒,趙菱有些動搖,她坐在床榻邊,連連嘆氣,「小凝兒天資聰穎,若不上課堂,真是可惜了。」

  白清蕪使出殺手鐧,「娘,你就放心,我自有天上菩薩庇佑呢。」

  自她不治而愈,又會了醫術,趙菱將這一切都歸於菩薩顯現真跡,從每日上一次香,變成早中晚三次。

  「之前從來都是我說什麼,你便做什麼,現在你像是開了竅,有自己的主意,許是菩薩點撥,既如此,我也不好拂了你的意。」

  趙菱和白清蕪對視,破涕為笑。

  兩人拉著手,說了一會家常話,白清蕪想起懷裡還揣著包好的糕點,將白凝喚來,遞給她,「這是我從壽宴上拿來好吃的,去嘗嘗。」

  趙菱細心的注意到,「有些涼了吧,小凝兒吃了肚子會不舒服,我放鍋里熱熱。」

  白清蕪含笑應著,「還是娘考慮周全。」

  見外祖母離開後,白凝咬著手指,猶豫了一會,告訴娘親,「隔壁屋子的美人哥哥,說要給我買糕點,可天黑了,都沒有回來。」

  白清蕪低下身,問,「你怎麼知道,隔壁有人?」

  白凝老實交代,「我偷偷瞧見了。」

  她疾步走過去打開屋門,晚風吹開窗幔,早已空空蕩蕩,若不是桌子上留下的一張薄薄信箋,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人來過。

  點燃燭火,看清信箋上蒼勁有力的字。

  『謝姑娘救命之恩,若有機會,定會相報。』

  白清蕪只覺好笑,她連阿九的真實名字都不知道,又何談相報?

  信箋遇火即燃,化作一縷淡煙。

  白凝情緒有些失落,鬱郁的聳拉著小腦袋,「美人哥哥怎麼會騙我呢?」

  白清蕪輕聲安慰,「他與我們不是一路人,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呀。」

  這時,趙菱將糕餅熱好了,端在盤裡,在院子裡喚她們。

  一大一小牽著手,離開屋子。

  小孩子很好哄,白凝吃飽喝足,一掃之前不開心的情緒,甜甜進入夢鄉。

  白清蕪在外屋,專心收拾衣物,整整齊齊疊好,一枚玉佩從衣堆里滑落,『啪』一聲掉落在地上。

  她撿起來,放在手心裡細細摩挲。

  頂好的羊脂玉作料,價值連城的貨色,原身怎會有如此珍貴的物件?

  記憶在腦海里浮現,六年前荒山山洞,受傷的男人,翻雲覆雨……

  天亮後的不辭而別,只留下這枚玉佩,和腹中隱隱成形的小凝兒,可惜原身記憶里的男人模樣,只剩一抹模糊的輪廓了。

  「既然是小凝兒生父的東西,得好好收著。」

  白清蕪剛想放好,可又似想到什麼,又拿起來復看,端詳著玉佩上的紋路。

  蟒紋?

  與那個不辭而別的男人,衣角處圖案有縷相同。

  白清蕪神情一肅,將玉佩壓在柜子深處。

  與其去想不負責的男人,不如將心思放在正事上要緊,她秉著燭火,借著書中內容和原身記憶,認真分析起國公府的形勢。

  趙菱以前是國公夫人凌蓮心的陪嫁,大小姐慕微瀾心思陰毒,斷不會接受她投誠,而凌蓮心又是害死原身父親的真兇。

  二小姐慕明珠,雖脾氣驕縱,卻是個胸無城府的,因著看不慣凌蓮心設計害人,母女二人關係不和。

  白清蕪蘸著茶水,在桌子上緩緩寫下一個『二』字。

  微微勾唇,「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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