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滅燈
2024-04-30 13:42:25
作者: 立殘陽
「喂,是我,光庭。」
「我知道是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邊傳來了不堪入耳的動靜,陳老大「嗯啊嗯啊」的發出滿足的呻吟聲,另外隱約有兩個女人在問,老闆,這個力度怎麼樣。
「你幹什麼呢?怎麼那麼吵?」
「腰疼,找兩個妹子踩踩背,要不要一起來啊,哎呦,輕點,你個二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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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找你有事,幫我個忙,事情是這樣的……」
說了事情的大概經過,陳老大從電話里直接開罵了。
「他媽的,敢欺負我的女人,我兄弟的女人,光庭,你說,卸胳膊還是卸腿。」
我咬著牙說了兩個字。
「滅燈!」
當天晚上,我的電話就響了,一看是陳老大打來的,急忙就接了起來,電話里他讓我打開電視看都市頻道的現場追蹤。
打開電視機一看,警車,救護車,燈光閃爍不停,像棍子一樣抽打著夜空。
現場拉起了警戒線,全都是人,警察正在勘察現場,醫護人員正在搶救傷員。
一個十分漂亮的女記者拿著話筒說道:「我市剛剛發生一起惡性傷人案件,三名被害人的眼睛全部被放了水,嫌疑人將大蒜塞入被害人眼眶,慶幸的是被害人暫無生命危險,嫌疑人作案手段極其殘忍,請廣大市民提高警惕,本台將對案件進展持續追蹤。」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陳氏三兄弟的動作如此迅速,更加讓人緊張到窒息的是在女記者說話的同時,我竟然看見陳多餘混在人群里,衝著攝像機給我比了個「ok」的姿勢。
「老三,快走,你他媽瘋了嗎?」
我緊張到了極點,竟然對著電視機裡面的陳多餘說話,再看我的手心,早已經出汗了。
此後我多方打聽,但始終沒有石靜霞母女的消息,林滄海知道以後勸導我大丈夫何患無妻,好男兒志在四方,天下好女人多的是,讓我不要意志消磨。
他哪裡知道,我對石靜霞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只是兩顆從小受盡磨難的心靈之間的相互理解和同情。
林滄海給了我一個新的任務,說一來讓我出去散散心,二來上次我們沒有打開主墓室,整件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段懷仁已經不能再光明正大的拋頭露面了,所以決定讓我和張文杰喬裝成瓜農去承包土地,側面打探一下情況。
我去找了張文杰,他說經過這段時間的思考,還請教了一個高人,終於明白了永陵右耳室石刻壁畫的意思。
這要從一個人說起,此人名叫范縝,是我國古代傑出的無神論者,他少孤家貧,學習非常認真,敢于堅持真理,絕不隨波逐流,是當時一頂一的學霸。
范縝著有《神滅論》一書,這是一本充滿鬥志的唯物主義經典傑作,全文用問答體對有神論者的種種荒謬學說,特別是佛教的「神不滅論」進行了有力的批駁。
永陵右耳室的壁畫就是當時一個經典的故事。
齊朝之時,范縝同信奉佛教的竟靈王肖子良曾經進行過一場激烈的辯論,爭論的焦點是有沒有所謂的因果輪迴。
肖子良質問范縝:「你不相信因果報應,為什麼世界上有人富貴,有人貧賤呢?」
范縝擲地有聲的回答道:「人生下來,就好比一樹之花,風吹花落,有的落到綠茵之上,有的落到茅坑裡面,人生亦是如此,哪裡有什麼生前決定的因果關係呢?」
至於為什麼永陵的左右耳室會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對立的風格,這很可能與當時複雜的社會關係密不可分。
南北朝時期,佛教經歷了數次興衰榮辱,唐代詩人杜牧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足見其鼎盛時期的輝煌,可也有大規模的滅佛行動,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神滅論》這本曠世奇書很有可能就藏在永陵地宮之內,如果能夠重現於世,必將引起轟動。
臨出發前一天,我和張文杰去找了陳氏三兄弟,陳老大說這些天他也在為這件事發愁。
當時他們在主墓室的墓門前看了看,估計裡面很可能有自來石封門,要想打開也絕非易事。
之前聽陳多餘給我吹過牛逼,說他們兄弟活好,當然不是低級趣味的那方面,用拐針打開自來石那叫一個小孩撒尿,手拿把掐。
如今陳老大卻犯難了,細問之下才知道經過他們的現場查勘,永陵的自來石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石柱,而是一種僅僅存在於史書上的兩個石球,也稱為陰陽球。
具體來說,墓門裡面有兩個按照開啟弧度設置的滑道,就像孫悟空頭上戴的稚雞翎一樣。
滑道最外面,也就是緊靠墓門的這一側,還有兩個開鑿的凹槽,當墓門關閉的時候,石球就會跟著移動,墓門關死,石球掉進凹槽,徹底封死。
這種防盜機關的安全性比自來石呈指數級上升,目前業內尚未有成功打開過的先例。
不過,盜墓這一行可不是砍瓜切菜那麼容易,從來都是遇到困難解決困難的過程,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陳氏三兄弟拍著胸脯保證,只要我們前期把路鋪平,他用兄弟就一定能夠讓我們見到廬山真面目。
張文杰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輛半舊不新的125摩托車,馱著我去了大眾村。
此時,已是十二月份,天寒地凍,地理的苞谷早已經顆粒歸倉,一望無際的千畝良田都種上了冬小麥。
遠遠望去,像是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地毯,蔚為壯觀。
幾個村民正聚集在一個水渠旁邊,叼著菸捲吹牛逼,有的說他家娃娃這次春節就把媳婦領回來了,有的說他家孩子找到了錢眼,在大城市掙了錢,更有甚者說他家兒子脫了褲子能把天日個窟窿出來。
總之,在這些人嘴裡,沒有一個慫貨,全都支棱的跟鐵棍一樣。
張文杰一捏離合,腳尖挑了挑檔杆,摩托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