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就這麼認罪了?
2024-05-29 20:19:58
作者: 雲深無跡
這個事情發展到現在,劉知府已然覺得隱隱有些奇怪,就連身側的邢大人都如此著急地給海寧定罪,這是怎麼回事?他難道不知道這個海寧是皇上身側的紅人嗎?
皇上前兩日才剛看了寧大人審案的神通,對寧大人的表現是異常滿意,更是連著幾日召見寧大人,
再說皇上才啟程回京,這裡就發生了告寧大人的事?是巧合嗎?
他掃了眼大堂上的人,神色各異,尤其是邢大人發了話之後,都在靜靜地看著海寧,而海寧卻只是垂眸,神色未改。
如果這個時候海寧驚慌失措,那一定是坐實了這索賄受賄之事,如今看來,這個海寧倒是淡定的很。
越到這個時候,自己就越要淡定,此事看來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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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小心,倒霉的可能就是自己。
劉知府打定主意,看了看身側的邢大人,「邢大人稍安勿躁,雖然事情看似明了,但按律例,還需要寧大人親口認罪才行。」
邢大人面似有些不悅,望著堂下的海寧,斥道,「這人證物證雖然都在,明顯是寧大人收了戚雲兒的銀子,本以為歸還就算了,不曾想臨了卻居然想出這掉包的伎倆,實在是可惡!」
「是是,巡撫大人說的是,」劉知府轉向海寧,「寧大人,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海寧抬起眸子,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戚雲兒,淡淡開口,「我無話可說。」
「啊?!」錦兒傻眼了!
文穆青也吃驚地愣在當場。
大堂上所有的人都吃驚地瞪圓了眼睛,寧大人就這麼——認罪了?
急得幾個手下瞧著海寧又是摸鼻子又是擠眼,就連記錄的孟珏也欠身憂慮地看著海寧,「大人,是不是再考慮下回答?」
人群里又是那個幸災樂禍的聲音,「看到了吧?人贓俱獲,這個寧大人,可不是你們說的那般清廉呢!」
......
陳泗府里,陳泗幾個人正在聽著曲子邊喝茶邊等消息。
「真的嗎?他真是這麼說的?」
巨大的驚喜面前,陳泗一下坐直了身子,有些不信,揮手讓吹曲的人散了,「真的就這麼簡單?」
「那還多複雜?」來報信的手下正是上次在橋上被海寧揍了一頓的人,這回可算是逮著了機會,得意匯報導,「這可是在公堂之上,話說出來焉有收回的道理!這位寧大人這麼說就等於認罪了!我看到這步數這位寧大人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了,索性就回來給公子報信。小的就說過,公子之前就是多慮了,還想了那麼多的計策,你看,就這麼簡單,戚雲兒和那個卓老闆可謂是演得好,他辯無可辯啊。」
陳泗頓時心情大好,笑道,「哈哈哈,看來真是高估他了,沒想到他也就這麼點能耐——」
「那是那是!」手下拍著他的馬屁,「他哪裡是公子的對手!」
旁邊的幾個人也都向陳泗道喜,「看來公子手段厲害,這個應天府啊可不是寧大人的天下。」
「以後公子這裡就太平了,再也犯不著為些不相干的人頭痛了.......」
一番吹捧讓陳泗十分滿意,他擺擺手,「去領賞吧,另外,戚雲兒回來把她兒子還給她,打發她倆走得越遠越好。明白嗎?」
那手下聽了,連連點頭,「當然,我明白。」
看來主子的意思很明確啊,這個戚雲兒的價值利用完了,哼,到時就打發她去她該去的地方。
大堂上,海寧說完之後依然靜默原地。
劉知府也被海寧一句「無話可說」弄震驚了,他直覺上海寧怎麼都不會幹出這樣的事,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他心裡遺憾也覺得可惜,結局怎樣他不關心,關心的是這事是海寧親口說的,無論有什麼變故,都和他這個主審大人無關。
但劉知府同時注意到,這個海寧全程都只是在默默在聽,難道這事情還有反轉不成?他巴不得海寧想出什麼法子,別的不說,他的孫子還等著海寧救呢。
他手裡的驚堂木抓起就是拍不下去。
身側的邢大人耐不住了,「知府大人,現在證據清晰,還在等什麼?」
卻見海寧微微一笑,話鋒一轉,「知府大人,我無話可說,但是我有個請求。」
「你說,什麼請求?」
「大人,今日戚雲兒所言,我不怪她,她或許有難言之隱!但是,我想讓戚雲兒寫下她曾經給我寫過的一段話,說明我曾經為她做過那麼一件小事,她曾經感激於我。如此,我也無憾了。」
「這有何難?」劉知府雖然不明白海寧此舉有什麼意義,但是吩咐人取來紙筆。
大堂上的人盯著這一切,無一不覺得海寧已經回天乏力,即便有人覺得審案過程也有疑點,但都架不住海寧最後的一句「無話可說」。
戚雲兒愣了愣,海寧開始在審完她告陳泗的案子後她對海寧的感激是有目共睹的,她確實也說過對海寧的感激之語,但她又生怕海寧此舉有什麼貓膩,只看著紙筆猶豫不已。
「戚雲兒,為何不提筆?」
戚雲兒很想說自己不識字,但之前告狀的狀子又是出自她手,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在海寧淡淡的目光里硬著頭皮提起筆。
戚雲兒提筆後,只聽海寧一字一句道,「恩人,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知我告陳泗此舉勝算不大,但我不得不這麼做,我早已被陳泗逼得家破人亡,我只能豁出去告他,我知道告不贏,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對恩人無以回報,這個鐲子就贈與恩人.......戚雲兒敬上。」
戚雲兒一聽,臉色頓時蒼白,手抖了抖,這正是她在去應天府告狀之前在客棧里留給海寧書信的原話,沒想到被海寧都記得這麼清楚。
她竭力鎮定下來,搖頭,「我不能這麼寫,我根本沒有這麼說過。」
「這是何意?寧大人這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嗎?」巡撫邢大人不悅道,「你既已認罪,還讓人寫這些勞什子有何用?」
海寧不動聲色,對邢大人的話也恍若未聞,清澈的目光定在戚雲兒臉上,聲音雖然輕卻不容置疑,「寫!」
戚雲兒頭皮發麻,卻不敢直視海寧的眼睛,這種可感知卻看不見的氣場壓得她只能抬起筆,不情願地寫下這段話。
就在大家看著戚雲兒寫字的功夫,大堂外的人群騷動起來,遠處有人向這邊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