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平城之行

  秦安寧被她娘罰跪在蘇家的祠堂里。

  秦王妃一臉怒氣未消的樣子「你就在這裡想想到底哪裡做錯了」

  「娘，要跪多久啊」

  「跪到我氣消」

  說完就氣沖沖的走了。

  跪就跪吧，也不是沒跪過。

  「郡主，你怎麼又被王妃罰跪了啊」過了許久，阿青出現在祠堂里。

  「說來話長，阿青，快去給我找點吃的，看樣子我得在這跪一晚上」

  

  阿青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紙包，遞了過來「我就知道你會餓，提前幫你準備了」

  秦安寧接過來打開居然是個燒雞，咬上一口，含混不清的說「阿青你來京都以後越來越聰明了」

  阿青翻了個白眼說「本來我打算去找蘇大人來救你，不過聽他們說，他還在宮裡沒有回府」

  「我外祖父還沒回府？」秦安寧看了看天色，覺得有些奇怪，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回來。

  「是啊，我去他院子裡，也沒見他的人」

  「那你快去告訴他身邊的人，等他回來，讓他快點來救我」這祠堂晚上倒是真的挺冷的，有她外祖父這個靠山，不靠白不靠。

  「放心吧，我已經囑咐過了。等他一回來，底下的人就會不小心跟他透漏，你被王妃罰跪在祠堂」

  秦安寧再次感慨，阿青這丫頭來了京都，開竅了不少。

  等到半夜終於聽見了有腳步聲往祠堂來，秦安寧趕緊跪直，萬一是她娘來監督呢。

  「寧兒，快起來」居然是她外祖父。

  秦安寧低著頭，表現出很難過的樣子「外祖父，寧兒不敢起來，我娘會打我的」

  「你娘那裡我去說，你起來就行了」

  得到了保證，秦安寧趕緊起來，順便還揉了揉膝蓋。

  蘇程看見她這個動作，眉頭一皺「你娘也真是的，夜裡濕氣這麼重，居然讓你跪在這裡，明天外祖父好好說說她」

  「還是外祖父心疼寧兒，您怎麼還穿著官服，才從宮裡回來？」什麼事情居然要在宮裡待到半夜？

  聽她提起來，蘇程顯的有些心不在焉「平城那邊出了事情，許多的百姓生了怪病」

  又看了看秦安寧，愧疚的繼續說道「外祖父可能要去平城一段時間，不能留在京都陪你和你娘了」

  「外祖父你也要去平城？」秦安寧脫口而出。

  「你知道還有人也要去平城？」

  「我是剛才在宮裡聽別人說的，說皇上好像要派人去平城」

  「原來是這樣，皇上的確派了鎮遠將軍趙雲辰帶五千精兵護送我們太醫院的人去平城」蘇程也並未懷疑她的話。

  秦安寧不滿的嘟囔「皇上怎麼也要派您去啊，明明知道我和我娘上京就是為了陪您」

  「是我主動要去的，寧兒，醫者救人，這是外祖父這一生的夙願」

  聽她外祖父的語氣，這次平城的病情還不是那麼簡單？

  「外祖父，到底是什麼樣的病，還要你們千里迢迢的趕過去」

  蘇程想著自家外孫女也略通醫術，也就沒再隱瞞「平城那邊來報，說最開始生病的人是噁心嘔吐，發燒。百姓們也並未注意，以為只是普通的傷病，可後來生病的人居然開始全身腐爛，直至死亡」

  秦安寧心下大驚，這可聽著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病。

  她想開口讓她外祖父留下來，又怕她外祖父不同意。

  只能說「外祖父，我雖未見過如此病症，但是也能猜到絕不是平城報過來的那麼簡單，此行你要慎重考慮」

  蘇程的臉色有些許凝重「寧兒，外祖父十歲開始跟著師傅學醫。後來他老人家去世，我繼承他的衣缽，我在他墳前立過誓，此生已治病救人為己任」

  秦安寧知道，她再勸也沒有什麼用。

  這些老一輩的人，如她祖父，如楚老將軍，如已故周王，如她外祖父，心中的信念，不會受任何事影響。

  「外祖父，那太醫院這次會去多少人」

  「加上我一共會去六個御醫，我們幾人還會帶上幾個熬藥的藥童」

  「那藥材呢」

  「尚未知道平城那邊的病情，只帶一些退熱解毒的藥」

  秦安寧搖了搖頭「外祖父，這並不夠，您最好帶一些防止傳染的藥」

  蘇程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寧兒，你是說那病情會傳染？」如果真是那樣，那就是瘟疫啊。

  雖然他行醫幾十年，但聽到這兩個字也不免心中發慌。

  「外祖父，寧兒單憑您的描述，並不敢確定，但是我師父曾給我講過瘟疫的症狀」跟這次平城的病情有相似之處。

  蘇程也明白此事重大，若貿然稟告上去，他和外孫女都會受到牽連。

  但是萬一外孫女的猜想是正確的的，那也要早做準備。

  「明日出城時，我會從太醫院悄悄帶一些防止傳染的藥」

  秦安寧看她外祖父能夠聽進她的話，稍稍鬆了一口氣。

  「寧兒，快回房去休息吧，我會跟你娘說讓她不要再罰你」

  「那我回房睡覺了，外祖父你也要好好休息」

  回房以後，秦安寧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一會想她外祖父，一會又想趙雲辰。

  又回想平城報來百姓的病情，總覺得心中難安。

  於是她穿好衣服去敲阿青的房門。

  「郡主，你這麼晚不睡覺幹什麼」阿青睡眼惺忪的靠在門旁。

  「阿青，你想不想跟我出趟遠門」

  阿青的睡意消失的一乾二淨，連忙把她拉進房間「郡主你不會要偷跑回奉寧吧，我們現在是奉旨入京，三年不可回奉寧。要是皇上知道我們偷偷跑回去，會殺頭的」

  秦安寧知道這丫頭想歪了「不讓我們回奉寧，沒說不讓我們去別的地方吧」於是就把她外祖父要去平城的事情說了出來。

  「郡主你是想要陪蘇大人一起去，可是王妃和蘇大人都不會同意的」

  「所以我們要偷偷的跟著去，等到了平城，難道還能把我們攆回來嗎」

  阿青頭大「等我們回來的時候，王妃會罰你跪一個月的祠堂」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總覺得有些心慌，不跟著去我不放心，怎麼樣，陪不陪我去嗎」

  阿青很堅定的點頭「當然了，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郡主的」

  「好阿青，那我們就先做些準備」

  「做什麼準備啊」

  「首先啊，你明天去弄兩套男裝，然後......」

  合謀一番以後，兩人才紛紛去睡。

  翌日。

  秦王妃根本來不及再找她，整個人忙著幫她外祖父收拾行李。

  至於她外祖父，應該是去太醫院準備藥材。

  秦安寧樂的清閒，也跟阿青準備她們的平城之行。

  她也得到了確切消息，明日一早她外祖父一行人就要動身去平城。

  趙雲辰沒有再來跟她告別，想來宮中那晚，就是向她辭行了。

  就是不知他若是知道她也會一起去，會是個什麼反應。

  第二日，她乖巧的跟她娘送完她外祖父以後。

  就聽她娘說道「我要去天潭寺捐一些香油錢，求佛祖保佑你外祖父，你待在府里不要到處亂跑」

  正中她下懷，忙保證「寧兒知道了，我就待在府里等娘回來」

  秦王妃看她還算乖巧，就沒有多想其他的，讓人套了馬車去了天潭寺。

  等她娘一走，她就找來紙筆開始寫信，主要說她不放心她外祖父一人長途跋涉，要跟去照顧。

  希望她娘能原諒她的不辭而別。

  阿青看著她奮筆疾書，在腦海里想像了一下秦王妃看見信時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全身發冷。

  秦安寧完成這些事後，跟阿青穿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男裝。

  為了防止趙雲辰過早的發現她們把她們送回來，她們兩人刻意晚出發半天，沿著路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