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原來如此

  第二天早上，幾人吃過早飯，秦王妃兩人要再去添點香油錢。

  廂房裡只剩下秦安寧跟夏明軒。

  秦安寧看著眼前這個比她還小半歲的少年，突然覺得有些看不透。

  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她覺得這位齊王，就是個沒什麼心機的話癆。

  只是通過昨晚的事改變了她的想法。

  若是一般人，遭遇刺殺以後，估計早就嚇的魂不附體。

  眼前這位齊王殿下，這么小的年紀就能馬上平靜下來，還能想辦法替別人脫身。

  

  心性絕非常人能比！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打量的目光，夏明軒回頭無奈一笑。

  「秦姐姐，你是不是要防備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弄清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人要殺你？」

  就見他漏出一個嘲諷的表情「秦姐姐你應該能猜到的，這不是我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

  「也可以說，我已經習慣了，自從皇爺爺駕崩以後，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這樣的事」

  聽到這些話，她突然想到，昨天她們讓他一起住在西廂房他卻不肯。

  遂開口問道「那你昨日非要自己住在東廂房，是不是已經想到會有人想要來殺你」

  「只是有這個猜想，畢竟「那位」不會放過任何能除掉我的機會」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那位」一定要一再想要取我的性命，我從來沒想過爭什麼」

  「那位」是誰，兩個人心知肚明。

  秦安寧又問「那你娘知道這些事嗎」

  「也許她已經有所察覺了，只是她又能怎麼樣呢？」

  是啊，鄒雲霓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也沒有強硬的娘家。

  除了燒香拜佛求老天爺眷顧她的兒子，她還能怎麼樣呢？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陷入了沉默之中。

  「秦姐姐，你相信我，我只想保住我娘跟我的命，從來沒有別的想法」夏明軒直直的盯著她。

  秦安寧能感覺得到，他沒有說謊。

  「那你有什麼打算嗎？難道一輩子這樣心驚膽戰的過日子嗎？」

  「楚老將軍跟雲辰哥說讓我先忍兩年，他們會儘快想辦法讓皇上賜我封地，然後遠離京都這個是非之地」

  這倒的確是個好辦法，遠離京都去封地，起碼不用每日擔心自己的小命。

  只是怕「那位」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手。

  畢竟連她家這種異姓之人都要掌握在手中，更何況夏明軒這個名正言順的血統。

  「那趙雲辰怎麼會........」

  夏明軒笑著接過話來「秦姐姐你是想問，雲辰哥怎麼會保護我是嗎？畢竟他姐姐是當今皇后娘娘，父親是當朝的宰相大人」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跟楚老將軍都是我父親的人」

  「而且是我能絕對信任的人，如果沒有他們，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秦安寧想起，昨日趙雲辰的那句「幼時，先太子對我有恩，我會不計一切護住明軒」

  「那昨日馮沖又怎麼會帶著禁軍的人來呢？」

  「他是來看我身邊除了楚老將軍，還有誰在保護我，想把我身邊的人一一拔掉」

  「在「那位」心裡，想要保護我的人，就都是我父親生前的勢力，會對他構成威脅」

  原來是這樣，難怪馮沖昨日一副要把天潭寺翻過來的架勢。

  「秦姐姐，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她有些窘迫，抓著人家問了半天，又有些奇怪「為什麼你願意全都告訴我呢」

  「因為我能看出來，你和秦王妃是真心待我和我娘的」

  「別的本事我沒有，這幾年倒是學會了揣測人的心意」

  秦安寧覺得有些心疼，夏明軒還只是一個不滿十二歲的少年，卻已經經歷過那麼多次的暗殺。

  她還有什麼資格去質疑他為什麼表里不一呢，那不過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而已。

  「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

  少年終於展顏「沒關係秦姐姐，我真的很開心你和王妃能來京都，我和我娘又多了兩個可以信任的人」

  想問的都問清楚了，她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天知道她多麼害怕在不知不覺中就成為了別人的棋子。

  「郡主，王妃讓你和齊王去寺門口等她們」阿青的聲音響起。

  「好了，我們快走吧，一會晚了我娘又該罵人了」

  夏明軒又恢復了天真無邪的少年模樣「秦姐姐，你真的不能讓阿青教我武功嗎，我真的好想學啊」

  「楚老將軍不是說了嗎，你這個年紀再學已經有點晚了」

  「我不學多複雜的武功，我就想學阿青那個扔石子的功夫還不行嗎」

  秦安寧被煩的不行，只好鬆口。

  「那一會問問阿青的意思吧，她要是願意教你就教，不願意教你也不能強迫她」

  「你放心吧，我會用我的誠意打動她，讓她收我為徒的」

  門外的阿青還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到達寺門口時，秦王妃兩人已經在等他們了。

  鄒雲霓用手撫了撫她的頭說「郡主有時間可以來齊王府看我，我平時一個人也很無聊」

  「是啊，秦姐姐，我娘幾乎都不出門，你有時間去陪陪她吧」

  「寧兒知道了，有時間一定會去拜訪姨母。姨母也別郡主郡主的叫我了，跟我娘一樣，叫我寧兒就好了」

  「寧兒真是個好孩子」

  「姨母你有時間也到秦王府去看望我和我娘吧，我們在京都也沒什麼認識的人」

  「是啊，雲霓，你也不能總是待在府里，有時間就來我們府里」秦王妃也說道。

  那邊兩府的車夫也把馬車準備好了，四人就這樣在寺門口道了別。

  坐上馬車以後，秦安寧發現她娘的心情也不怎麼好。

  心裡不由嘆氣，自從來了這京都，她和她娘好像都沒怎麼開心過了。

  「雲霓說你和明軒那口頭上的親事就此作罷了，她也沒與任何人提起過，明軒也不知道這回事」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

  聽她娘這樣一說，還是鬆了一口氣。

  又聽她娘說「他們母子的日子也實在不好過，雲霓現在就只能困在那小小的王府里，哪還有當年灑脫的樣子」

  「娘，現在誰的日子又好過呢，我們一路上京，平城多少人妻離子散」

  「還有我們家，好好的一家人就這麼分隔兩地」

  看來她娘還不知道昨日天潭寺的刺客是去刺殺夏明軒的，否則估計又要掉眼淚了。

  她也不打算告訴她娘，她們也改變不了什麼，說出來也只能是徒添憂心。

  又安慰她娘道「如今我們也進了京都了，以後常常與她們走動就是了」

  秦王妃知道女兒說的也對。

  就是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

  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

  趕緊叮囑女兒「寧兒你下次見到馮公公，一定要客氣一些了。如今我們身在京都，出了事你父親他們也是鞭長莫及」

  秦安寧乖巧應下。

  回到府里以後，她才從小金的口裡得知。

  這幾天京都都在傳徐貴妃的妹妹和皇后的侄女，為難了新入京的安寧郡主。

  結果被皇上派人斥責，連皇后娘娘都受了責罵。

  如今全京都的百姓都在稱讚皇上公正嚴明。

  秦安寧心裡不由的吐槽，皇上真是奸詐。

  不僅自己得到了好名聲，還給他們秦王府樹了徐家跟趙家兩個仇敵。

  畢竟這幾位可都是因為她才受了罰，看來最近她得閉門不出，省的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也明白了為何昨天在天潭寺馮沖會對她手下留情，畢竟皇上才剛剛在外人面前給了她臉面。

  他自然不敢跟皇上作對，在這風頭上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