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沒你這樣沒良心的女兒

  葉春旺不說話。

  莊世紅著急了，親手上來撕扯江勛：「你鬆手！你欺負我兒子，我跟你沒完！」

  鄰居們見院子裡熱鬧了起來，紛紛又出來了，見到這一幕都替江勛叫好。

  葉春旺這小王八蛋確實是該有個人收拾收拾了！

  

  「敢不敢再罵！」江勛又問了一遍。

  莊世紅拉扯江勛無果，見他還不肯鬆手就要鬆手去打他。

  葉黎卻攔住了母親：「媽，不帶你這樣偏心的！為了一個不懂事的兒子，你要毆打婚後頭一次回門的女婿嗎？」

  鄰居們也紛紛指責莊世紅，說她沒有這麼辦事的。

  莊世紅被說的臉紅，鬆開了江勛。

  江勛見葉春旺還不肯認錯，就又加了幾分力氣。

  「啊啊啊啊——」葉春旺發出一陣難聽的叫聲，腿腳都跟著軟了下來，「不敢了，不敢再罵了!」

  「道歉！」他眼皮都不抬得說道。

  「對不起，姐……」葉春旺咬著後槽牙，不情不願地說了一句，轉身就往屋裡跑。

  莊世紅被女兒氣得臉色鐵青，她指著葉黎的鼻子罵道：「你……你可真是好樣的！我告訴你葉黎，以後你不用登門了，我沒你這樣沒良心的女兒！」

  那正好。

  這剛好就隨了葉黎的願。

  莊世紅怒火衝天地回了屋，狠狠地將門摔傷，震得房樑上都落下來了一層灰。

  「我們這算是被趕出門了嗎？」江勛抬眸望向葉黎，她怕葉黎因此難受。

  不料，卻看到了葉黎眼底的笑意。

  「算。不過挺好的。」葉黎笑著回了他一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也算是解脫了。」

  二大媽見莊世紅回去了，就從自己家的門口探出來了個腦袋：「哎，葉黎啊，快進來！」

  江勛見狀，自己滾動著輪椅往外走：「你們聊，我去外面轉轉。」

  「那你小心些，別走遠了。」葉黎叮囑道。

  葉黎目送江勛滾動著輪椅離開了，這才回過頭來，跟著二大媽進了屋。

  「哎呦，瞧瞧你們甜蜜的呦……」二大媽打趣著葉黎，「我瞧著這小子人不錯，可惜了那兩條腿了啊。你媽真是一點人事不干，你說你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嫁個什麼樣的不行呢？偏偏嫁個一個瘸腿的。」

  葉黎笑道：「二大媽這是我自己樂意的。」

  「哎呦喂，你說說你這孩子年紀輕輕的怎麼眼神不好使，腦子也不好使了呢？」

  「二大媽，你說這話我可以就不樂意聽了。人家江勛哪兒就不好了？我看就挺好的！你不許說人家的不是了。」

  見葉黎處處向著她那瘸腿的男人，二大媽笑了起來，人家話都說那樣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黎黎啊，你說找二大媽什麼事兒啊？」

  葉黎將手裡拎著的二斤麻花給了她，還給了她兩瓶酒：「二大媽，我就跟您直說了吧，咱們這大雜院裡屬您最熱心了！我今兒來是有事要求您幫忙。」

  二大媽就喜歡吃麻花，雖然身為女人，沒事了就喜歡自己喝上二兩小酒。

  葉黎買的這些禮物可真是精準的戳中了她的心巴。

  「哎呦，你這孩子……你說說都是鄰居街坊的有事你吱聲就是了，還這麼客氣幹啥？」

  她嘴上這麼說著，那一雙手卻是歡歡喜喜地接過了葉黎送來的禮物。

  這孩子出手是真大方！

  她暗暗盤算著，這得花不少錢呢吧？

  「肯定不能夠白麻煩了您。」葉黎笑。

  「行，你說吧，只要是二大媽能夠幫的忙，一定都幫!"

  有了她這句話，葉黎也不再拐彎抹角了，便直接說了出來：「二大媽，我想從您這兒訂雞蛋。」

  「哎呦。」二大媽一愣，「什麼雞蛋，我哪兒有雞蛋？」

  「您就別瞞我了，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葉黎從兜里掏出五塊錢來，遞給了二大媽，「咱們生活在一個大雜院裡，我很少見您去賣雞蛋，但是您家裡的雞蛋都沒斷過，說是鄉下的親戚給送過來的。二大媽，我這身子也不好，我男人腿腳也不好，剛結了婚就分家自己過了，日子肯定艱難，就想著讓您幫幫忙。」

  二大媽猶豫了猶豫，把那五塊錢接了過來：「行吧，既然你都真說了，我怎麼也得幫幫你。這麼著咱們副食店裡的雞蛋六分錢一個，我這鄉下親戚自家的雞蛋我按照五分錢一個給你吧，而且我還不要你的票。」

  葉黎一聽便知道這事兒成了，立刻高興地說道：「二大媽，我沒有什麼票。如果我要是有票的話，我早就去副食店買雞蛋了。」

  這每個人每個月有多少糧、多少肉、多少布、多少油、多少雞蛋、那都是定量的。

  沒票有錢也買不到。

  前世里，她的日子過的苦巴巴的，那錢和糧都是勒緊褲腰帶省出來的，各種各樣副食票更是攢了許久才攢出來的，最後都周濟了娘家。

  她把自己給餓得面黃肌瘦，胃一直都不好，等年紀大一些更是一身病，遭罪得不得了。

  跟她一起生活的那幾年，江勛的日子過得也不好，吃沒吃得，喝沒喝得，兩個人也少因為這件事生氣。

  可不管怎麼樣，江勛卻始終都不願意委屈她。

  如今，好不容易重生回來了，她就是要過好日子，讓江勛也過好日子。

  「說得也是。」二大媽點點頭，「這年頭什麼東西都缺，買個雞蛋動作不麻利就是有票也搶不到。」

  「二大媽，您好事做到底。看看誰家有票，您就幫我搜羅搜羅！我不白麻煩您！」葉黎說道。

  她之前這二大媽的人脈廣著呢，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又是天生自來熟，牽線搭橋的事兒她最在行。

  只要有錢有好處，沒人她不乾的活兒。

  「行！」果然，二大媽一聽說少不了她的好處，她立刻就答應了下來，「你說吧，你都要什麼票？」

  「什麼票都要，只要您能夠弄來，我就都要。」葉黎說道。

  「哎呦，那得話不少錢。」

  「錢的事兒您不用擔心。」

  聽葉黎這麼說，二大媽立刻就應下來：「有你這句話，這事兒就成了。」

  「謝謝二大媽，我保准不讓您吃虧。」

  「我信，我相信。」二大媽說完，又叮囑道，「這事兒你知道我知道，可不興外說啊。」

  說白了，這就是投機倒把的事兒，讓人抓了輕的懲罰，重得判刑。

  如果不是嘴巴嚴實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做這買賣的。

  「您放心，我又不傻！」葉黎笑著伸出了手指，「要不咱拉鉤？」

  「那倒不用。」

  葉黎笑嘻嘻地說道：「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你就放心吧！」

  葉黎準備要走，二大媽急忙喊住了葉黎：「你等等。二大媽這兒有點好東西給你。」

  說著，她就自家抽屜里翻出來了一沓子票：「看上什麼了，你自己拿。」

  葉黎在一堆票里挑挑揀揀了半天，最後選定了三張半斤的肉票、兩張茶葉票、兩張洗澡票、外加兩張布票。

  「多少錢，我給您。」

  二大媽大方的一擺手：「給什麼錢？我看你剛結婚過日子也不容易，而且你這身子……哎，你都拿去吧，這算是二大媽送你的。」

  「謝謝二大媽！」葉黎笑得燦爛，「您對我這麼好，我日後肯定忘不了您的。」

  「這小嘴真甜。」

  從這個大雜院裡出來後，葉黎在胡同口看見了江勛。

  「事情辦完了？」他問道。

  葉黎抿嘴笑道：「嗯，都辦完了。你看，這是二大媽送給我的。」

  江勛看了一眼她手頭上的票，指著那兩張茶葉票問道：「你要這個票做什麼？」

  他的意思是不如換些別的票，也比這個票來的實在。

  除非，這是要給人送禮了，所以才會用到買茶葉。

  「有用呢。」葉黎神秘兮兮地笑道，「大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