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髒水也能洗乾淨人的

  「必須祭祀成功？他們要祭祀的……只有我一個人吧？」

  我說完，咬牙看相兵馬前的得意蕭霜，心很是不爽。

  我是奔著揍她來的，結果卻被算計到這樣地步，還連累了龍灼！

  我很快下定了決心說，「如果非要祭祀我的話，你們就別跟著送人頭了，能逃就逃，別管我……大不了來生再見。」

  我早就是赴死過一次的人了，這一次也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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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想，龍灼搖頭說：「不，這陣法在古冊中，還有一個說法，叫做韓信點兵。」

  「多多益善？」我接過話時，就餘光掃到遠處的兵馬，在整齊一致的朝十個無頭巨人石像頭裡走，他們一走過來，立刻就划過一道血光…

  「這是已經開始了？」

  我再問時，龍灼只是點頭，而白世相這時眼色也變得詭譎而深沉：「這麼看，蕭木是把我也算計在裡頭了啊……」他說完斜眸睨了我一眼，「他為了逼出你的真身，可真是夠狠了…」

  我這時眼看著一波波的兵馬主動獻祭在石像的巨首里壓力倍增，一時間也沒注意到白世相話里更深層的意義，只說：「管他成不成，先打了破了再說！」

  「我支持。」一直沉默的趙無極這會兒也又把鞭子甩出，縱身就朝著一座石像突破，可下一秒，「無極小心！」我幾乎是尖叫，但仍舊沒能阻止的了趙無極被他身後的「空氣中」伸出來的另一條綠鞭，狠狠從後打落了下來！

  「噗——咳咳咳……」

  趙無極落在地上時，鞭子迅速消失，而半空中的鞭子也消失。

  我呆了呆，才聽到龍灼說：「是這樣的，這裡，已經形成了獻祭的小周天，不管用什麼都會反嗜到自己身上…」

  龍灼說完，我已經淌著地上的血泥巴跑到了趙無極面前。

  「你還行麼，我……要不要來口血？」

  我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也沒什麼好給的，只剩下這一副皮囊血肉而已。

  趙無極是趴著的，我把他費力的扶起來，他也起初是垂著頭，直到我說完後，趙無極才是抬起頭，看著我，笑了。

  我一看到他的臉，卻是傻了，「爺……你……你！你…」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因為現在的趙無極不再是趙司檸那張臉，而是我在剛才的雪景幻境裡看過的「爺爺」的臉！

  「先說好，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當你爺爺…只是，我只能用這個身份接近你。」

  趙無極說這話，嘴角滴著血，模樣挺狼狽。

  我整個人腦子是有點懵的，因為覺得很不可思議，趙無極竟是扮演了我爺爺？這麼多年難道都是他不成？

  「算了！不說這個！先起來！你還起得來麼？」我咬了咬牙，決定暫時放棄這些想法，而他皺眉搖了頭：「暫時不太行，這到底是龍筋鞭，我又用了十成的……咔咔……」

  他說完，直接嘔出一大口血來，接著整個人大口的喘息。

  我看的莫名眼淚就掉下來，「你，你不是不可一世，不是一直算計麼！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說的時候，內心很著急，我不是這樣想的，我是太著急了，我是太難受了，難受到我語無倫次，只能本能的用情緒發泄出來，才能平復一些。

  我眼淚往下掉時，趙無極扶著胸口抬眸：「是在關心我嗎？皖皖。」

  我嘴唇都因為哭泣而顫抖，幾度顫了顫才說：「我關心你個鬼！你最好跟我斗一輩子！」

  我說完，也不管他笑起來，直接割破手指，就塞到他嘴裡：「給我吃！」

  「你害了我，算計我，讓我被耍的團團轉！這個梁子，還沒解開，你不准死！」

  我說時，用力的摁壓手指，眼看著趙無極的周圍起了風，他的頭髮更是跟著忽然飄揚。

  接著，血跡一點點的乾涸。

  他臉上的蒼白也一點點褪去時，抓住了我得手，食指輕輕的一抹就道：「好了，足夠了……」頓了頓，靠近我些，嘴角邪魅的勾起來：「倒真是沒白養你！」

  我從他好轉起來，才整個人破涕為笑，欣慰的停止了顫抖，而那邊，龍灼和白世相早就開始在四周巡查，只是，繞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臉色始終難看，凝重。

  倒是趙無極，一反凝重，只有笑意盈盈。

  這笑還不是從前那種老陰批的笑，而是真的笑，「小皖皖啊，就沖你這一口血，我決定……你暫時不恢復記憶也沒關係了。」

  他不知道打哪兒又又又端出來咖啡杯，還喝上了。

  我白了他一眼，見他沒事就走去龍灼和白世相那邊。

  「怎麼樣？有什麼端倪麼？」我的話，只得到了兩個人整齊一致的搖頭，隨後，腳底下，忽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那聲音從地底下傳來時，我眼前影子一晃，就被趙無極直接帶走，而龍灼白世相也是立刻挪跳開來。

  隨後——竟是從地底下，出現了一個更為巨大的猩紅石像。

  那猩紅石像的臉鼻子巨長，臉奇醜無比，出現在眼前時，我就聽到遠處傳來高呼：「弟子蕭家蕭霜，以蕭家第一百七十三代傳人作為祭品，獻上給魔君大人！」

  說這話的蕭霜，帶著千軍萬馬圍在巨人石像的周圍，集體跪下。

  而我剎那間就感覺到了一陣強大的波動從那石像上傳開，震的我差點一口血吐出來，死死咬住牙，但嘴角還是溢出了血，掃了一眼旁邊，龍灼和白世相也是如此，只有趙無極，他似乎是真的痊癒了…站著，冷眼旁觀。

  「弟子蕭霜，準備開始祭祀儀式！附贈祭品有一隻活了幾千年的老鬼和龍魂以及白氏胡族子孫！願魔君大人亘古萬年，永庇蕭家，可魔魂長壓！」

  蕭霜說到最後，就坐下來開始念咒，跟著整個祭壇都是千軍萬馬的念咒聲，聽得人心很是不爽，而趙無極這時眯著眼，說了一句：「懂了。」

  我側過頭去，看他：「什麼懂了？」

  趙無極還沒說，白世相也說了一句：「我也懂了，」頓了頓瞪了一眼龍灼：「你應該早知道吧，龍十？！」

  他說的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裡頭，而龍灼只是沉默看著那個猩紅大魔君石像，可能只有我是一頭霧水的。

  趙無極看出來了，主動說：「我從很早前就覺得蕭家不對，明明沒有什麼太大的能耐怎麼一下就衝到了最前頭，可以控制那麼多魂魄，甚至一些入魔成為羅剎的魂，也是鎮壓得當，原來，是用了最惡的羅剎來鎮壓了他們…」

  白世相接著說：「有最大的羅剎魔君鎮壓，他們自然可以為虎作倀，狐假虎威的把鬼魂拉來自己用…」

  趙無極瞥了白世相一眼，繼續講：「所以，他們家人全部都死無全屍，一個不剩就是遭到了反嗜，也因此——蕭家人丁稀少，可能唯一一個老的，還活的，就是從小入佛門的蕭如月。」

  趙無極說完，我也是一瞬間明白了過來，「那就是說，蕭家是控制養出了最大的鬼，然後，用這個羅剎魔君，來操控其他的鬼…是壞人？」

  我說到壞人兩個字覺得有些好笑，這跟小孩似的。卻心裡已經有些鄙視了，「我這都認了什麼玩意當爹媽和哥！你們怎麼不早提醒我！」

  我現在實在是覺得無語極了，忍不住瞪一眼他們仨，當然也知道他們也是無辜的，他們好像也才是剛知道。

  但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一直沉默的龍灼這時搖頭：「是惡，也不是全惡，只是他們一開始成長的手段不乾淨，後面的確是將收來的惡魂都給了魔君羅剎吃。皖皖，這世上從沒有真正的好壞，善惡，惡如趙無極，他現在也是乾淨的了，你要記住，髒水也是可以洗乾淨人的。」

  難得，龍灼說完，得到了趙無極和白世相的一致認可，幾乎是異口同聲：「說的不錯，不然，蕭家不會有你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