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林一的怒火
2024-05-29 18:58:36
作者: 燕山尾服
明溪谷真的是大魔丸的女朋友,她的女神還是她的女神,皆大歡喜。
宛之為了謝謝這個小鬼,第二天就開始著手上次答應他的條件,完成他的50個願望清單。
小魔丸挑了其中一個,陪他玩一天。宛之在備忘錄里記錄,剩餘49個。
宛之頂著烈日陪著小魔丸在戶外遊樂園玩耍,累得呼吸急促,小魔丸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跟個猴子似的,臉蛋兒曬得通紅,頭髮都濕透了,還興奮無比。
這些時日,宛之睡眠時間少得可憐,白天還好,一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就開始傷感,然後回憶她跟趙熙振的往事。
她內心還是無法接受他們已經分開的事實。
大病初癒,加上持續熬夜,三餐常常一頓也顧不上吃,現在陪小魔丸在太陽底下玩一天,著實把宛之累得夠嗆。
一回到家裡,渾身都汗濕的感覺特難受。宛之就把空調調到最低,對著使勁兒吹,好一會兒才覺涼意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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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找好睡衣洗了澡,還沒來得及換上睡衣,突然感到一陣頭疼,先前被扎針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點也開始集體疼痛。
宛之裹上浴巾,打開浴室門,一路扶牆走進了臥室,皮膚受到冰涼的刺激,打了一個激靈。
宛之頭疼欲裂,立刻躺在床上休息,連頭髮都沒吹,迷迷糊糊睡著了。
宛之覺得睏乏無力,但身體的疼痛又會把她弄醒,一直反覆到第二天。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特別脆弱,她想見趙熙振。於是,給他打了電話,趙熙振立馬就掛斷了。
這已是他的常規操作了,不過是在本來就失落的基礎上,又多疊加一層罷了。
身體斷斷續續出現疼痛的感覺,一定是那些針眼又開始折磨她了,宛之又是一天沒吃東西。
等身體不那麼疼了,宛之艱難的爬起來,喝了一點水,又躺下,不知不覺睡著了,又被疼痛擾醒。
宛之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只是看窗外已經黑壓壓一片,周圍非常的安靜。突然覺得身體裡冒出一股寒意,一定是空調溫度太低。
宛之關掉了空調,還是覺得非常冷,冷得控制不住身體,開始發抖。
她有一種快要死去的感覺,再次摸到手機,給趙熙振打了一個電話,手機上顯示現在是凌晨三點二十七分。
趙熙振還是立刻掛斷了,他就那麼不想與她再有瓜葛,連電話鈴聲多響起一下,對他都是打擾。
身體疼痛和寒冷帶給了她無限恐懼,她覺得自己已經時日無多,給趙熙振發語音消息。
「我…我知道你現在討厭我,以後應該也沒機會見面了,但我還是恨你,恨你的絕情,我也還是愛你…」
宛之冷的控制不住顫抖,連說話都抖得斷斷續續,她希望趙熙振這個時間沒有睡,希望他能回應她,哪怕就跟上次一樣,只說幾個字,她也可以安心的去了。
但她已經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進了急診重症室,身上貼滿了各種儀器檢測的東西,打著吊針。
林一走進來,親自為她抽血,看著托盤裡好多支裝血的透明小管,宛之無聲的流淚。
她說話有氣無力,問林一。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你把趙熙振找來好不好,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林一沒有看她,顧著幫她抽血。
宛之悲從中來,醫生不可以這樣沒有同情心,生病的人更希望得到溫柔的對待。
林一抽完最後一罐血,拔掉針,宛之拉了拉他的白大褂。
他像是火山突然噴發了,轉身衝著門外吼:「你TM再這樣下去,她沒被害死,就已經被你折磨死了。」
門口沒有響動,是他吧,他來了。
宛之淚如雨下。
林一端著血液樣本走出去,她聽到林一在門口說話。
「你知道她渾身已經換過血了嗎?剛回去沒幾天,現在又進來了!她現在膿毒性休克,血液病毒指數超過正常指標500倍!你進去看看,看看,看她都瘦得還有沒有個人樣,你TM還是個人嗎?要分手你好好跟人家說,我是個女的,我TM就跟你同歸於盡我。」
宛之知道林一說的人一定是趙熙振,他不敢進來見他,她可以走出去。
她努力克制自己發抖疼痛的身體,剛下床便又倒了下去,手背上的針頭扯掉了,針眼處開始流血。
聽到裡面的動靜,趙熙振慌亂的衝進來。看見宛之摔倒在地,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
林一進來為她止住手背上流血的地方。
他終於肯見她了。
宛之抑制不住情緒,從嗚咽到從喉嚨發出痛哭,身體也疼。
趙熙振一隻手橫著擋住紅紅的眼睛,他也瘦了不少,西裝穿在身上,都有些不合身了。
但還是帥!
趙熙振站在床尾,不過幾步的距離,兩人卻總是無法靠近。
錢爸來了,看見趙熙振在病房裡,暴力的把他推出去了。
爸爸不是一個這樣粗魯的人,他只是心疼我。
連我都心疼我自己,西瓜為什麼不知道疼人呢。
上次照顧她的阿姨又來了,一連兩個星期,林一都不讓她下床,吃喝拉撒一併在床上解決,不能洗澡,連頭也不能洗,比產婦坐月子還難受。
又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廢人。
趙熙振又從她的世界消失了。她出院了,開始按時吃飯,準點睡覺,不熬夜不作死,經歷了一次瀕死,她開始愛惜自己。
心死了,不是不能活。
宛之不知道,她住院期間,趙熙振每天都會去博物館等錢爸,他想說服伯父,但伯父就是不見他。
宛之的狀態一天天恢復,身體好了很多,原來慘白的小臉終於有了點血色。
接到林一的電話時,宛之正在廚房切西瓜。
「宛之,西瓜中槍了,你快來醫院。」
錢爸見宛之手上流著血,慌亂無措,從抽屜里拿出碘酒和創可貼。
宛之顧不上自己,「爸,趙熙振中槍了,我要去看他。」
宛之邊說邊穿上鞋子,開門口要跑出去。錢爸在後面一聲令下。
「不准去!」
宛之轉過身看著錢爸,雙腿卻在往後退,邊走邊搖頭。
「爸,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出來得太匆忙,連張紙巾都沒帶,宛之的手被菜刀傷了,還在流血,沒辦法,她只好把手指放進嘴裡。
到了樓下,宛之站在路邊等著招計程車,沒想到是爸爸從車庫出來了,把車停在她的面前。
錢爸把副駕駛窗戶搖下來,說了一句:「上車。」
宛之坐在車上為自己包紮,心裡七上八下,怎麼會突然中槍了。情急之下,也忘了問林一具體情況。
錢爸觀察著宛之的反應,他這個女兒啊,跟他一樣固執。決定了的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到了醫院,找到了林一,宛之上去到手術室外等著了,林一叫住了錢爸。
宛之想著又進醫院了,是時候去大佛寺拜拜,求個平安了。
等了兩個小時,趙熙振被推了出來,他還沒醒,宛之在一旁陪床。
看著他肩膀一邊是刀傷,一邊是包紮著的新傷,怎麼就老是遇到危險呢,難道他們兩個是危險體質嗎?
陸警官也來了,看見趙熙振還沒醒又走了,臨走時囑咐宛之,等他醒了立即聯繫他們做筆錄。
趙院長聽說趙熙振中了槍傷,也第一時間趕來了。
趙熙振被痛醒了,帥得人神共憤的臉擰在一起,第一眼看見了宛之,他恍惚了。
確認不是做夢之後,趙熙振平躺著,看向天花板。
宛之幽怨的哭,「我生病你不來守著我,你中槍我來守著你,你還甩我臉色。」
「我沒讓你來。」
趙熙振對著天花板說,語氣沒有溫度。
行!
「趙熙振,我祝你傷口流膿,每逢颳風下雨你都疼。」
說完,宛之就哭著跑出了病房,碰到錢爸的肩膀,錢爸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林一趕緊扶著伯父。
錢爸在後面喊她,她頭也不回的跑了。
誒…大家心裡都嘆著氣。
林一帶著錢爸走進病房,趙熙振看見伯父竟然來看他,他作勢就要起身,傷口崩著了,無法起身。
錢爸招手讓他躺下,林一把趙熙振扶起來坐。
錢爸開口:「我來,是有話跟你說。你這樣突然跟我女兒提分手,她最近的狀態你也看到了,你還是不要一下子斷得那麼狠,要照顧她的情緒。 」
趙熙振難得像個聽話的孩子,乖乖點頭,揣摩著伯父的話。
「我會好好跟宛之說的。」
「你要督促她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工作。」
「是的,伯父。」
錢爸嘆了口氣,「我的話對她是不管用了,你替我好好守著她吧。」
趙熙振眼睛睜大了,這話的意思是……
「不過你們不能見面,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們在一起。」錢爸說。
趙熙振聽完整個人從床上蹦下來,忘記了剛取出子彈,還受著傷。
一下又站不穩,往錢爸身上倒去。錢爸連連往後推,他這把年紀經不住趙熙振這健壯的身軀壓著,林一和趙院長趕忙拉住趙熙振,送回床上,不過他馬上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他剛剛把宛之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