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起不了作用

  「凌沐，如果我不能當霖兒的娘親了，你一定要重新給他找一個娘親，他有時候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是不一樣的，小孩子，一定要多陪陪他，但絕對不能溺愛他，否則，他會被慣壞的。」

  一想到凌霖那張可愛的臉，那張小嘴一直把「娘親」掛在嘴邊逗她開心，心裡很甜。

  「霖兒，娘親對不起你，但我畢竟不是你的親生母親，我相信，你會找到你親生母親的，娘親會在天上看著你，祝福你和你爹地一輩子。　」

  凌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響從嘴裡吐出一句話，「你什麼意思？」

  「我…有些事情必須要離開，所以我覺得，會有另一個女人更適合當他的娘親，起碼會做的比我好，今晚我們吃最後一頓飯，明天一早我就離開。」

  「為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凌沐疑惑道，直覺告訴她蘇凝不可能單單就以這麼一個簡單的理由離開，一定有她不可說的理由和秘密。

  蘇凝閉上雙眸，心裡如同刀絞般的疼痛。

  為什麼老天爺要對她如此不公平！到了最後一刻才讓她知道她的心意，如此折磨她！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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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好在，他不會因為內疚而痛苦。

  涼風瑟瑟掠過，長發被風揚起，蘇凝唇角揚起一抹暖笑，她緩緩回過頭去望著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卻突然覺得好不舍。

  從第一次來到這裡，懷著監視的目的和他扯上關係，自己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喜歡上他了。

  一股溫熱的液體滑落，流進微微張開的嘴巴，也許，離別，就和這抹液體一樣地苦澀，一樣的難以啟齒。

  蘇凝低下頭，緊咬著蒼白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抬起腳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這個她曾經生活的地方，這個承載著她歡樂的地方。

  「主子，冰花死的時候我們都在她身邊，我們都知道您為什麼那麼絕情，可是你知道，冰花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嗎？」蘇凝紅著眼眶茫然看著蘇雪。

  「主子，冰花走了，走的一點都不甘心，可是您…真的不願意知道原因嗎？　」

  蘇雪看著蘇凝，見她雙目含淚的樣子，唇瓣才輕輕一動，「我知道。」

  「啪！」桌上的物品被掃掉。接著傳來蘇凝聲嘶力竭的吼叫。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她有著祖訓嗎？你知道她的苦嗎？你知道她被青貊強迫嗎？你知道她的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你知道什麼！」

  蘇凝已經無法訴說出冰花的痛苦，她只能發泄，向她們這個冰冷的主子發泄！

  蘇雪任她發泄，任她說著最難聽的話語。

  「蘇凝，你還有傷。」蘇雪想去扶她，蘇凝一把甩開她的手，眼淚也跟著流下來，微微張開的唇瓣顫動著「我不用你可憐！」

  半響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自嘲地笑了起來，眼神迷離地看著蘇雪。

  「主子，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活不了了，我自己心裡清楚地很，你不要想像糊弄冰花那樣糊弄我，我蘇凝不吃這套！」

  蘇凝拽緊了衣襟，她好想好想把最骯髒，最難聽的語言匯聚在這個女人身上！

  「是她，害死了冰花，是她，現在還要害死她！　」

  蘇雪感覺心中一痛，她舒口氣，「你想知道什麼?」

  她知道蘇凝是為了什麼，可是如果告訴了她，無疑是讓她多一個痛苦死去而已。

  可是這麼咄咄逼人的蘇凝，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主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告訴我真相，主子。」蘇凝抓住她的肩膀，哭著求著蘇雪。

  蘇雪深深地看著她，眸中閃著什麼。

  「冰花的祖訓你應該清楚，可是還是被破了，她很煎熬，每一天過得都是生不如死，反覆過著同樣的劇情，她說，她不想要再這樣下去了，可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懷孕了。」

  蘇雪說著說著思緒就回到了之前…

  「主子，這個孩子留不得。」冰花低下頭跪倒在她腳邊，她的神情淡淡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恍惚。

  「你想要幹什麼？」蘇雪知道，冰花是想要殺掉肚子裡面的孩子，可是那樣的話…

  「死！」冰花緩緩抬起頭，決絕地說出一個字。

  蘇雪心中一顫，冰花繼續道:「主子，祖訓留下的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唯一的路，就是死！」

  「被毀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想過要死了，只是我還沒有為我的哥哥報仇，我怎麼甘心死?…可是現在不一樣主子，我已經徹底絕望了，請主子允許。」

  她的頭重重地敲在地上，正如她的決心一樣沉重，像一把鋒利地劍刺入她的心口。

  蘇雪閉上眼睛，深舒了一口氣，她扶起冰花，眸中含著不舍和心痛「冰花，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一旦決定，你將失去所有愛你的人。」

  「主子，我已經想清楚了，我絕不後悔！」

  …

  蘇凝眼角滑下一滴淚，她突然就像是失控了一般大聲地哭出聲，「冰花…冰花…」

  為什麼你要那麼殘忍，你還有我們，你為什麼要拋下我們！

  「都是青貊，都是他！要不是他，冰花不會那麼絕望，冰花就不會離開我們！我要殺了他！」蘇凝掙扎著要起身，還沒來得及站穩，整個人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蘇凝！」蘇雪連忙扶起她把上她的脈，蘇凝想要用盡力氣甩開，可是現在她的力氣對於蘇雪來說根本就是螞蟻那樣的小，起不了任何作用。

  「別亂動！」見她依舊任性，蘇雪吼出聲。

  蘇凝立刻就安靜下來，瞪著蘇雪不說話。

  蘇雪絲毫不管她，專心地把脈，過了不過一會兒功夫，她頹廢地放下手，雙眸也由之前的凌厲變為心痛，為什麼她連這麼點小事也做不好！

  上次這樣，這次還是這樣，她到底…還要看著多少人在她面前死去她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簡直太沒用了！

  「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枉為一代毒後，卻救不了你。」蘇雪歉疚地看著蘇凝，與其說是歉疚，倒不如說是心痛。

  在最後，她還能夠給她一點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