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傷害

2024-05-29 18:38:22 作者: 一鋤頭

  沈清顏怒了,「這他媽就是我的真心話,我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你,就這樣,這份和離書,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反正你我夫妻是做不成了,我希望你能自覺點。」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陸戰言的眸子暗了暗。

  「這是我希望的,你不要再說了,我聽見你的聲音現在也很煩了!」

  聽到這裡,陸戰言再也忍不住了,他抬起眸子,看向沈清顏,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是那個女人,只是她的眸子裡面多了一些決絕還有冷漠,「如果我說不願意和離呢?即便是你要堅持,但是我不會簽下這份休妻書的。」

  沈清顏心裡暗暗吃驚,陸戰言是多麼自豪多麼驕傲的一個男人。

  雖然沒有那種王公貴族的矜貴之氣,但是身上那一股男性雄風,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是天生的王者,站在他的面前,所有雄性都要臣服,所有雌雄都要服侍他,這種霸氣無比的男人能說出這種帶著一絲祈求的話來,確實讓人很驚嘆,同時很心疼。

  

  但是這是他能活下去的唯一機會,所以沈清顏不再胡思亂想,轉身,道:「剛剛我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了,該怎麼做,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以後,我們形同陌路吧。」

  說完,打開了門,身後的陸戰言奮力掙扎卻無奈,身上被點了穴道,他壓低了聲音,「如果我求你不要走呢?」

  求?

  這個詞對於沈清顏是比較震撼的。

  一個將軍,鎮國將軍,怎麼能求她呢?

  她算什麼?

  看著他這樣子,沈清顏心裡又激動又傷心,腦子裡面像是被拔掉的老舊電風扇反應遲鈍慢慢停止轉動,而耳朵里,那種如同老式收音機收不到頻道而發出刺耳的聲音,這兩種聲音她真的很想在這個時候抱住這個男人,然後說,走,咱們回家生孩子去,但是眼下卻不能,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處於一個什麼位置。

  她急速說道:「陸戰言,你別裝了,你跟我根本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你永遠也不可能會喜歡我,我,我也是。」

  說完,她冷漠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最後,那扇象徵著光的門被重新關上了。

  沈清顏感覺頭重腳輕,剛剛她做的一切,北寒川都看在眼裡,她的任何小情緒,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他走上前來,淡淡的說道:「是不是覺得心裡很疼?」

  沈清顏卻換上一副無賴的表情道:「有什麼疼的?話說現在我自由了,這可是我一直都在想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誰會不想自由呢?現在好了,這一切都多虧了你!才能讓我呼吸到自由的空氣,我感謝你都來不及,心疼什麼。」

  這個女人能把所有感情都壓的那麼死,轉而換上一張什麼都無所謂的臉,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北寒川心裡知道,若不是因為真的很喜歡,想必她也不會這般拒絕。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打開了,陸戰言突然沖了出來。

  是的,他衝破了自己身上穴位的束縛,打翻了一群侍衛,然後來到沈清顏的身後。

  其他侍衛糾集著要上,卻被北寒川一個手勢給壓住了。

  「陸將軍真是厲害,居然能沖了身上的穴位,還打死了我的幾個侍衛,不會真的只為了這麼個女人吧?」

  陸戰言沒有理會北寒川,而是黑眸直直的看著沈清顏,道:「你剛剛說的和離,是認真地嗎?」

  仿佛這是一個只有兩個人的空間,彼此的眼中只看得見對方的身影,並看不見其他人。

  沈清顏笑吟吟的說道:「當初你把我賜給夏舟羞辱於我,後來嫁給了你,你百般羞辱我,你覺得這些我不會記在心裡嗎?」

  「不想聽修飾的話,你說出來的這些修飾的話,不過只是為了解釋為什麼要這樣做而已,我想聽的是你真實的想法,能告訴我麼?」

  陸戰言的聲音沉沉的,此時此刻已經聽不出裡面的任何喜怒哀樂。

  沈清顏決絕道:「好,再說一次,我是真的想和你和離。」

  陸戰言一個飛奔到沈清顏的旁邊,伸出手捏住了沈清顏的肩膀,「可是我不想。」

  北寒川見狀也是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掌打在了陸戰言的身上,陸戰言硬生生挺過了這一掌。

  但是沈清顏還是沒有回頭,陸戰言忍著劇痛在心裡告訴自己,只要沈清顏回頭,他就立刻殺出這一條血路,但沈清顏至始至終沒有回過頭。

  身上的所有力氣好像在這一刻消散了,他憋著胸口中的那一口淤血,也終於吐了出來。

  北寒川發現了陸戰言身上蘊含巨大的潛力,雖然承諾了沈清顏不殺他,但是這樣留著難免也是個禍害,他立刻對著士兵道:「把他抓起來!」

  這一次,陸戰言沒有任何反抗。

  北寒川冷冷道:「陸將軍,本來本王還想著善待你,但是你實在是厲害,在你狀態比較好的情況下,單打獨鬥本王也未必是你的對手,所以本王必須對你做出一些限制。」

  說完,便對著鶴起道:「帶去天牢,讓人鎖住他的琵琶骨,挑去手腳筋。」

  沈清顏心中一驚,但是還是沒有回頭。

  陸戰言用虛弱的聲音喊道:「沈清顏,你回過頭看我一眼。」

  就這一眼,他勢必會破除困局。

  可是,他失望了,沈清顏沒有回頭。

  沈清顏那個決絕的背影如同倒模一樣印刻在了陸戰言的眸子裡。

  回頭,只要你回頭,這一刻我不再想什麼皇上,什麼將軍,什麼國家。

  只有你,我可以帶你走。

  如此熱烈期盼的眼神,卻並沒有獲得沈清顏的回頭。

  當年婉清清離開他的時候,他從未像是今天這樣,把心掏出來,然後丟到地上人人踩踏。

  不,不止是心,還有尊嚴,連同尊嚴一起被沈清顏踩在腳下。

  如果他沒有動心過,現在是不是不是這種結局了?

  最終,陸戰言被帶走了。

  等到他被架走,沈清顏看向北寒川。

  讀懂了沈清顏的眼神,北寒川卻淡然如斯的說道:「你若是覺得本王太過於殘忍,或者想說點什麼,本王勢必會殺了陸戰言。」

  就這麼一番話,直接讓沈清顏閉了嘴。

  挑去手腳筋,這人還能走路嗎?鎖著琵琶骨,那他得多疼?

  沈清顏不禁頭皮發麻。

  北寒川真的很殘忍。

  不管怎麼樣,也要阻止北寒川做這種事情!

  晚上,北寒川照例來到了芳魂殿內看奏摺。

  沈清顏捏了捏手中的酒杯,歡快的踩著小碎步來到北寒川的面前,笑吟吟道:「我發現了有一種藥材可以代替酒,既有酒的味道,但是也不醉人,而且對身體好,你要不要嘗嘗?」

  北寒川看著沈清顏,淡淡道:「你想把本王灌醉然後去放了陸戰言是麼?」

  沈清顏大方的說道:「即便是我能灌醉你,我手無縛雞之力也做不到放了陸戰言,這皇宮全是王爺的人,我怎麼放他,王爺多慮了。」

  聽得她說的自在,也明白陸戰言和她都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他勾唇一笑:「本王給你灌醉本王的機會,看你能否把陸戰言救走。」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很平淡,似乎根本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隨後便把沈清顏遞給過來的酒一飲而盡。

  其實這裡面的東西是被沈清顏加了東西的。

  喝完了以後,北寒川感覺到這味道還可以。

  「一點也不燒喉,而且還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這東西你是哪兒來的?」

  沈清顏嘿嘿一笑:「這個是我獨家釀製的好東西,多喝點?反正你也知道我做不了什麼大動作,還害怕麼?」

  說完又拿起酒壺又倒了幾杯。

  外面的月光照應著北寒川的眸子,在這夜晚裡,他的眸子賊亮,看起來有特別的溫柔。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男人還是下午那個呵斥著要把陸戰言手腳筋挑斷的男人呢?

  他的眸子像是能化的出水,「你主動找本王喝酒,必然沒有好事。」

  他心裡明白的緊,但是也沒什麼好忌諱的。

  沈清顏看著他醉醺醺的模樣,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頰,道:「北寒川,我不管你的心思有多麼細膩,有多麼聰明,我不會看著你對陸戰言下手而沒有任何行動,哪怕我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不能讓你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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