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流淚

2024-05-29 18:37:23 作者: 一鋤頭

  「嗯?」

  「孩子的事情是因為我,所以我很抱歉,但是我知道不管說什麼抱歉,還是沒用,孩子已經沒有了,這是本將軍作的孽,本將軍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他一直覺得沈清顏沒心沒肺沒心肝,孩子死了以後表現的非常平淡。

  乃至於胃口絲毫沒有受到任何改變,反而吃的更多,胃口更好了。

  直到他看見晚上沈清顏躲在樹下哭泣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原來沈清顏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的堅強,他觀察了沈清顏,好像每天晚上都在那棵樹下摸默默的流淚,不是那种放聲大哭,而是默默的流淚,那個時候的她看起來是那麼單薄,那麼無助。

  

  她看見有人靠近會慌忙擦掉淚水怕別人看見。

  原來,失去孩子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原來她白天吃那麼多飯,晚上都會吐出來。

  本來這些場景讓陸戰言大受震撼,心裡一直想著,晚上沈清顏又主動上來送藥,他真的有些繃不住了,忍不住關心她,忍不住道歉。

  沈清顏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後甜甜一笑:「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你再怎麼道歉,孩子也不會活過來,如果你真的有心,就把罪魁禍首就地正法,或者殺了她。」

  兩個人都知道,心知肚明罪魁禍首是誰,沈清顏也知道,陸戰言不會這樣做,只是,為了孩子鳴不平。

  陸戰言壓低了聲音,「眼下還不行,但是我會發誓,一定會給孩子一個公道。」

  沈清顏一想到自己放鬆了警惕被御醫動了手腳,才導致孩子沒了。

  每每想到刺客,心中的感覺就如同有千萬根針扎著自己的心臟,呼吸,說話,都很難受。

  那種扯著心臟的疼痛。

  「不管你發誓還是怎麼樣,以後再說吧,你馬上就要走了,我給你的補給品你不要,便算了,我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門。

  沈清顏又一次來到了那棵樹下,那樹下面雖然埋的只是一塊布巾,但是那塊布巾上沾染的是孩子的鮮血,她跪在地上,扶著樹木,每天晚上她都會來這個地方恕罪,請求孩子饒恕自己的無能,會來這裡懺悔她的無能。

  這一次,陸戰言站在身後,出聲道:「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沈清顏瞪大眼睛回過頭,不敢置信的看向陸戰言,「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明明是兩個人的過錯為什麼要你來承擔?」

  說完,陸戰言蹲下,低下頭,「明日早上我便要離開將軍府,我會帶著夏舟一同離開,我走之後,整個將軍府便是你做主,我是不擔心下人們會欺負你,只是擔心會有個別目的不存的人會對你下手,但是也沒關係,我安排了人暗中保護你,等待我回來吧。」

  說完,便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牌子,道:「這個東西留在手上,也許在危險的時候可以保護你。」

  沈清顏摸了摸牌子,「這個東西,可以讓我吃飽喝足嗎,比如說你死在邊境了,我可以靠著這個東西發家致富什麼的嗎?」

  陸戰言被沈清顏逗笑,「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你可別妄想本將軍戰死在邊境,稍微動一下你的腦子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就別想了。」

  沈清顏握緊牌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是怎麼樣,現在你已經徹底認同了我是你的夫人了是嗎,現在你不厭惡我了?」

  陸戰言想了想,「還是挺厭惡的,但,這種厭惡應該不會持續多久。」

  沈清顏站起來,笑道:「那你最好是持續一輩子。」

  早上天不亮,夏舟在門口叩響了沈清顏的門,「夫人,將軍要隨大軍走了,屬下也要跟隨將軍離開,到時候你可得照顧好你自己。」

  沈清顏沒說話,也沒回答,只是把自己的小被褥捂的更緊了一些。

  夏舟出了府,陸戰言正站在門口等待,夏舟搖搖頭,「夫人沒醒。」

  「本將軍站在這裡是等你,不是等那個女人。」

  夏舟心裡清楚,將軍雖然不說,但是肯定等的是那個女人不是他。

  很快,眾人隨著隊伍一起出了城。

  沈清顏是故意沒去的,她不知道為什麼,將軍府少了將軍的感覺就如同是……缺少了一個巨大的屏障,她怕到時候看見陸戰言的時候,會說一些傷感的話來,這樣不符合她高冷的人設。

  和陸戰言的關係就這樣吧,不好不壞,也樂得自在。

  …

  「陸戰言被派去了邊境,本宮居然一點消息也沒收到?那那個女人跟著一起去了麼?」

  皇宮內,婉清清一臉狐疑的問道。

  小宮女點了點頭,「是真的,奴婢今天早上親自聽皇上和北王爺說起的,不會有假,不過那個沈清顏沒有跟著去,應該是不會去的。」

  婉清清一拍桌子,「好啊,真是天助我也,那個該死的女人早就應該死了,之前是她福大命大沒有死成,現在,殺了她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那小宮女點點頭,「奴婢馬上就去安排。」

  …

  這邊,李星痕也來到了將軍跟沈清顏告別。

  「小仙女姑娘,我馬上要回去了,這一別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見了。」

  看著李星痕不舍的模樣,沈清顏好奇的問:「你不應該跟我打招呼,你應該和那個女人打招呼。」

  說罷,她對著李星痕身後擠眉弄眼。

  李星痕回過頭一看,岑瑾歌正匆忙趕了過來。

  他眉頭一皺,「她來幹什麼?」

  岑瑾歌上前來,拿出自己秀的兩個荷包,道:「太子殿下,此去一別不知道要多久,這是我做的兩個小小荷包,一個給你,一個給我。」

  那荷包上面的鴛鴦繡的極為好看,女兒心思一看便知。

  沈清顏在旁邊立刻添柴加火,「這個荷包真好看,我說,阿歌,你可真是偏心,送男人,都不給你好姐妹送一個。」

  李星痕很明顯不給岑瑾歌的面子,當場拒絕道:「不需要這些東西,本王和岑姑娘以後怕也是沒有機會再相遇了,既然如此不如早點分清楚關係為好,如此拉扯,對兩人都不好。」

  岑瑾歌一愣,沒想到被拒絕的如此明顯,她沉默在原地,手尷尬的在空中舉著,放下也不好,拿著也不好。

  風鈴在旁邊嘲諷道:「岑姑娘,雖然你在長生國是丞相之女,但是在我們南詔,即便是丞相之女也沒有機會嫁給殿下的,而且公子說的明白了,你和公子以後也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了,所以還是不要送禮物了。」

  沈清顏臉色一沉,「李星痕,你這樣可不太好,甭管你是什麼想法,既然姑娘有意給你禮物,你收下就行,你若是不收下,我很有可能看不起你。」

  男人和閨蜜,無論怎麼樣果然還是要選擇閨蜜的。

  李星痕一聽,立刻說道:「小仙女姑娘莫生氣。」

  然後立刻收下了岑瑾歌的荷包。

  「那就先謝謝岑姑娘了。」

  在沈清顏的眼裡,這個李星痕跟那種青瓜蛋子的小少年郎沒區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挺聽自己話的,她拍了拍手,道:「這才對嘛。」

  李星痕上了馬車,依依不捨的看向沈清顏,道:「以後若是有機會,還想請小仙女姑娘來南詔國看看,到時候本王請客。」

  沈清顏把岑瑾歌拉向自己的懷中,笑嘻嘻的說:「好啊,到時候我會把這個女人給帶過來,再一起找你。」

  風鈴迫不及待的立刻揚鞭。

  看著馬車的離開,岑瑾歌微微咬了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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