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是什麼清白姑娘

  季衡實在是不敢相信，季辰堯又不是不知道，姜陶夭只是一個孀居的寡婦，多少人猶恐避之不急，季辰堯居然上趕著娶她？

  姜瑟瑟也忍不住開口，「儀王殿下，您糊塗了吧？這姜陶夭可不是什麼清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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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衡沒有回覆，季辰堯再度一拜，「兒臣懇請父皇允准。」

  他是鐵了心的要娶姜陶夭為王妃。

  季衡吸了口氣，坐回到椅子上，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季辰堯，許久才緩緩道出一句，「准。」

  「兒臣謝父皇成全。」說著，季辰堯起身，瞥了姜陶夭一眼，又道，「王妃昨日才到京都，舟車勞頓，身體尚未恢復過來，兒臣先帶王妃回府休息。」

  季衡點了點頭。

  季辰堯攙扶著姜陶夭起身，離開了長樂宮。

  眼睜睜看著姜陶夭被季辰堯帶離長樂宮，姜瑟瑟頓時著急起來。

  「陛下，姜陶夭如此不祥，又把趙王害成了這個樣子，怎麼能讓她這樣離開？」

  季衡瞥了姜瑟瑟一眼，眉宇間掠過幾分不悅，「自己當年做了什麼事，心裡邊沒點數？」

  趙王季建元是季衡最寵愛的兒子，當年他給姜家賜婚，娶的明明是姜家嫡女，可是偏偏在這種關頭，姜家嫡女姜陶夭卻出現了不貞的醜聞，委身了一個侍衛，嫁給季建元的卻成了姜家庶長女姜瑟瑟，姜陶夭從此下落不明。

  他知道這其中肯定有點貓膩，但是這一切並沒有影響到他的皇權穩定，而季建元也剛好對這個庶長女挺滿意的，索性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去管這裡邊的小九九。

  「我……」姜瑟瑟被季衡的這一句話給嚇了一下，猶豫了片刻，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卻被季建元拉住。

  「算了，先讓她活著逍遙這兩天，咱們再想辦法。」

  姜瑟瑟心有不甘的朝著長樂宮門口看了一眼，咬牙點了點頭。

  離開長樂宮沒多久，姜陶夭就上了馬車，寒意再次從四面八面的席捲過來，難受的她快喘不過氣。

  她完全沒有想到，見到昔日的仇人，原主的反應居然會如此的強烈，原主是有多恨啊！

  擔心被季辰堯發現自己的異樣，姜陶夭悄悄拿出銀針在自己手臂上的幾個穴位扎了下去，稍微的壓制了一下體內的陰寒之感。

  這樣一路撐到儀王府，姜璇兒早早地就在王府門口等候，瞥見姜陶夭的馬車出現在大路上，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小姐，你怎麼樣？」姜璇兒打開車門正要攙扶著姜陶夭下車，注意到姜陶夭難看的臉色，頓時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姜陶夭臉色蒼白，無力地搖了搖頭。

  「我馬上去給你準備熱水和藥材。」

  說著，姜璇兒攙扶著姜陶夭下了馬車，走進了王府。

  這一幕剛好落入了季辰堯的眼中，季辰堯收回視線，繼續聽著林管事的匯報。

  沒過多久姜璇兒就準備好了熱水和藥材，熱氣激發了藥性，浸泡在熱水中，姜陶夭體內那種陰森刺骨的感覺也漸漸地散去了。

  只是她的心中仍然有一口鬱氣久久不願意散去。

  姜陶夭深吸一口氣，舒緩了一下身上的酸痛，她閉上眼睛，就著帶著藥氣的熱霧，輕聲呢喃。

  「別著急，那些害了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時日還長，靜靜的看著他們的下場。」

  話音落下，胸腔的那口鬱氣終於停下了徘徊。

  泡完藥浴後。姜陶夭又睡了一覺，整個人精神恢復了不少。

  起床之後沒多久，林管事便忙不迭的跑過來邀請姜陶夭過去用早膳，姜陶夭剛在用膳的偏廳坐下，季辰堯推開門走了進來。

  這是……季辰堯的房間？

  姜陶夭沉默兩秒，反應了過來，看來季辰堯是有話想和她說。

  「聽說前日姜府小姐在本王王府前頂撞了王妃，回去以後口舌生了惡瘡，痛的連飯都吃不下，姜家請遍了郎中太醫都無濟於事，人人都說，是這姜小姐造了口業才會如此，看樣子，本王的這位王妃不簡單啊。」

  季辰堯說著，看向姜陶夭，幽邃目光裡帶著笑意，也帶著探究和審視。

  他當然知道，姜瀟瀟口舌生瘡求醫無果，哪裡是造了口業那麼簡單。

  姜陶夭挑了挑眉，勾唇冷笑一聲，「王爺何必關注我做了什麼，又何必在乎我做了什麼，王爺的心裡只要清楚，我是否能為王爺所用就行了，這不也正是王爺娶我進門許我王妃之尊的理由嗎？」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季辰堯答應自己做他的王妃的目的就不簡單，他這樣的人若是無所求，怎麼會做不利己的事情呢？

  季辰堯愣了一下，低頭輕笑一聲，再次看向姜陶夭。

  「因為娶了你，陛下對我頗有意見，本王需要你讓本王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遠勝趙王……」

  「當然，王爺的目的怕不是只有勝過趙王那麼簡單吧？」姜陶夭再次輕笑一聲，從她在須彌閣被季辰堯挾持求救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季辰堯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姜陶夭話音剛落，季辰堯的視線中立刻帶上了幾分警惕。

  「王妃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有些事不該問，最好就不要開口問。」

  「放心，我和季建元有仇，幫你，也等於幫我……報仇。」

  原主的仇恨和冤屈，她還需要在季建元身上解決。

  「王妃娘娘，姜大人求見。」

  儀王府的侍女匆匆跑到姜陶夭身邊通稟。

  果然，姜家人最終還是坐不住了。

  自從姜瀟瀟得了口舌瘡之後，姜家人上上下下為姜瀟瀟尋遍了大夫，最後還去一寺廟求神拜佛，寺廟裡的住持見了姜瀟瀟後，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口業之事，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只可惜姜家人腦子似乎不太行，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住持這句話的意思，姜瀟瀟話都說不利索，姜德耀只能陪同她一起上門。

  「王妃娘娘。」

  姜陶夭剛走出儀王府大門，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焦灼等待著的姜德耀和姜瀟瀟。

  「怎麼是你？你怎麼可能還活著？」看到姜陶夭走出來，姜德耀整個人都頓住了。

  姜陶夭跳崖殉情，他也是親眼目睹的，她怎麼可能還活著，還成了季辰堯親自請旨冊封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