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賽琉的正義

  看著所有人都跪下，呂卓搖了搖頭，走到了唯一沒有跪下的賽琉面前，忽然問了一句，「什麼是正義？」

  「正義？正義是……」賽琉下意識的回應，卻驟然醒悟過來，發現自己對正義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導致她現在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看著賽琉的模樣，呂卓輕輕的點頭，道：「你，去一趟我的帝師府。」

  說完後，呂卓直接腳步一頓，整個人在一陣光芒的籠罩中，直接消失不見，只留下繼續發呆的賽琉。

  ……

  回到帝師府，呂卓直接將背上的希爾往自己的大床上一丟，然後坐在一旁發起呆來。

  「哇哦，主人又扛回來一個美女唉。」

  「噗！」

  呂卓有些鬱悶的看著雪兒，怎麼每次這丫頭的第一句話，都能讓自己有種吐血的衝動，什麼叫又扛回來一個美女？

  合著自己成了山上的土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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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來給我捏捏肩膀，我在想事情呢。」

  衝著雪兒招了招手，呂卓緩緩閉上了眼睛。

  雪兒嫣然一笑，乖巧的走過來，伸出玉手，輕輕的揉捏著呂卓的肩膀。而這時，一旁的希爾悠悠醒轉。

  「唉？這裡是哪兒？我已經死了嗎？」

  她捂住自己的額頭，緩緩起身，卻一下子把自己的眼鏡弄掉了。

  「哎呀，我的眼鏡！」

  慌亂中，希爾連忙跪在床上，四處摸索起來。

  看著她這幅樣子，雪兒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主人，這個女孩好有趣唉！」

  「有趣嘛，正因為如此我才帶她回來，不過需要你來照顧她。嗯，就當作寵物照顧好了。」

  呂卓睜開眼睛，看著一臉天然呆的希爾，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希爾摸索了一會，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眼鏡，帶上之後，她看著一旁的呂卓和雪兒，突然醒悟過來，衝著兩人一個鞠躬。

  「是你們救了我吧，謝謝。」

  「是主人救的，和我無關哦。」雪兒做了一個鬼臉，卻忽然看到希爾又慌亂的蹲下身子，原來她的眼鏡又掉了。

  噗哧！

  這一次連呂卓都跟著笑了起來。

  希爾再次找到了掉落的眼鏡，臉色也有些微微發紅，不好意思的看著呂卓，道：「對不起，我太笨了呢。」

  「嗯，笨點兒好，我就喜歡笨笨的你。」呂卓輕笑著看著希爾，「好了，你也別想著回夜襲，就先呆在我這裡吧。」

  「唉？為什麼吶，這是哪裡啊！」希爾呆呆的看著呂卓。

  呂卓笑著說道：「這裡是皇宮，帝師府。」

  「你……你是帝師？！」希爾看著呂卓，眼中露出一絲吃驚，隨後卻又有些恍然，「怪不得我殺了人，你也能把我放走呢……」

  說到這裡，希爾忽然停頓了一下，發出一聲驚呼。

  「啊呀！不對，我是革命軍唉，我們豈不是敵人？那我是不是被你囚禁了？」

  「……」

  看著希爾這幅『聰明』的樣子，呂卓和雪兒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下一刻，呂卓伸手往自己臉上輕輕的一抹，換上了塔茲米的模樣，看著希爾，道：「我們不是敵人。」

  「塔茲米？！」

  希爾覺得她那似乎只有一勺子大小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呂卓也覺得，想要和她解釋清楚恐怕是一件非常困難而艱巨的事情，於是乎，他就直接將希爾丟給雪兒了。

  然後，他走出房間，來到了大廳中。

  此時的大廳，正有一個眉頭緊鎖，咬著銀牙的橙發少女，站立在這裡。

  她的兩條手臂沒有了，身上還帶著血跡，但對於呂卓這個帝師的召喚，她是連包紮傷口的時間都沒有的。

  「為什麼，帝師大人要救那些邪惡之人？」

  呂卓一出現，她就立刻衝著呂卓發問了，完全沒有那種，自己是警備隊的一名小隊員，對方是掌控帝國的帝師這種感覺。

  「你憑什麼認定她們是邪惡呢？」呂卓輕笑著反問道。

  賽琉咬著牙，道：「夜襲的成員，肆意殺戮，自然是邪惡。」

  「那如果她們殺的人，是邪惡的呢？」

  「不管怎麼樣，她們是殺了人的！」賽琉倔強的看著呂卓，似乎認定了夜襲就是邪惡的，不但有她的一分偏執，還有她的一分仇恨。

  父親和師父歐卡死在夜襲手中的，那一份仇恨。

  聽著賽琉的話，呂卓淡淡一笑，道：「那麼，你殺了夜襲的人，不管她們怎麼樣，你是殺了人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邪惡的？」

  「呃！」

  賽琉的表情驟然一僵，腦子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看著她的樣子，呂卓在心中微微嘆息一聲，他一直對賽琉這個少女，心思很亂，不知道是該痛恨，還是該憐惜。

  下一刻，呂卓突然走到了賽琉面前，伸出手，在她的眉心點了一下。

  「這是一切的真相，你自己看吧。」

  呂卓將她父親死亡的，在歐卡那裡得到的記憶，直接丟給了她。

  「……」

  看完了那段記憶，賽琉的臉上，露出震驚，茫然，憤怒，種種表情糾結在一起，那是一種複雜，無法解析的複雜。

  就仿佛，心中的正義之光，那維繫她內心的一根絲線，直接崩斷了！

  「竟然會是這樣……」

  「就是這樣。」呂卓輕輕的點頭，然後看著賽琉，忽然說道：「還是之前的那個問題，什麼是正義？」

  「正義……我心中的正義，就是正義……」這原本是賽琉準備的答案，但此刻的她說出來，卻聲音發顫，沒有一絲堅定的語氣。

  看著她那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呂卓搖了搖頭，道：「錯了，我的正義，才是正義！」

  「我是帝國的帝師，我的一舉一動代表著整個帝國，代表著世界最無上的權力，我說邪惡，那就是邪惡，我說正義，那就是正義。所以，我的正義，才是正義！」

  說到這裡，呂卓看著賽琉，淡淡的說道：「那麼，你願意遵守我的正義嗎？」

  這是呂卓給賽琉的一個機會，如果她願意，呂卓就幫她擺脫她的悲慘命運，如果她不願，那麼呂卓不會再去管，她下一次將一定會死在瑪茵的手中。

  「我……我……」

  賽琉心中有些發顫，這時，她又反應過來，面前的人，可是帝師！是皇帝的老師，指導皇帝如何管理帝國的人！

  或者說，他就是攝政王這樣的存在！

  最終，也不知是在權力面前，還是在渴望正義，還是心中那一絲崩斷的線，想要重系，賽琉衝著呂卓單膝跪下。

  「大人的正義，就是賽琉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