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幫忙
2024-05-29 17:01:43
作者: 思如涌
葉冰凝燒得頭昏腦漲,骨頭都是軟的。她很久沒有生過病了,所以這一次的病才會格外的來勢洶洶,即便她醫術高明,治過許多疑難雜症,卻也拿自己身上這小小的風寒沒有辦法。
面前吳汝州端著水的手都能被她看出重影來,葉冰凝暈暈乎乎地撐著身子起來甩甩頭,接過吳汝州遞過來的水,低著頭小口小口地灌。
水是溫的,入口很柔和,但葉冰凝嗓子裡突然出現的一絲癢意讓她反射性地想打噴嚏,結果猝不及防地被口中的水嗆到,頓時咳嗽得驚天動地。
葉冰凝竟然還有心情苦中作樂地想:真不愧老話說人倒霉的時候喝口水都塞牙,她這嗆住可沒比塞牙好到哪裡去。她咳得渾身顫抖,舉杯的手端不穩,結果杯中的水盡數潑灑在了領口和被子上,搞得到處濕噠噠的。
門外把守的侍衛聽見了這裡面的動靜,出聲問道:「王妃怎麼了,可需要屬下去請個大夫來?」
葉冰凝被這侍衛一嗓子嚇到,憋住咳嗽道:「沒事,嗆到了,你再叫人去給我煎藥來。」
葉冰凝盯著門的眼神都透露出幾分驚恐,這次出京城,她沒帶丫頭出來,這些侍衛又不好照顧她,所以只能幫忙煎煎藥,其餘時間在門外候著。但她沒想到自己的咳嗽也能讓那侍衛注意到,生怕他推門而入,這時候就算是嗆死了也得出聲攔著他。
不然這要是被侍衛看到她和一個陌生男子獨處一室會怎麼想啊!誤會她給夜亦謹戴綠帽子不是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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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侍衛只是應了一聲,沒有進來,門外重回寂靜。葉冰凝鬆口氣的同時又憋不住咳嗽了,但這次她只能克制地悶咳起來,她表情難受地用拳頭捶打了兩下自己的胸口,幾步之外都聽得見悶響。
這架勢仿佛是把心肺捶破,她就能不咳了。
吳汝州看不下去了,皺著眉上前從她手中將水杯接過來,見她咳得實在難受還伸出手想幫她拍拍背。葉冰凝不動聲色地避開,抬起頭邊用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他,邊斷斷續續地同他講話:「咳咳,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咳咳……」
吳汝州不答,轉身給她又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你順順氣吧。慢慢喝,能壓一壓咳嗽。」
葉冰凝接過,小聲地道謝,她這一次像是被嗆怕了似的,喝得謹慎,低頭的動作間烏髮滑落,襯得從衣領中出來的那截頸子如雪般白。吳汝州不自在的移開眼,心中暗念非禮勿視,走到桌子旁邊坐下,給自己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清神。
他靜靜地看著葉冰凝,見對方的表情和呼吸終於和緩下來,他才放下心來,有機會把自己來此的目的道出。
葉冰凝只見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眉眼間帶著幾分惆悵,語氣平靜道:「我師傅叫我來青州替他祭拜祭拜方師叔,我剛來便得知你與夜王也在此處,巧的是我正有一事要求你幫忙,所以才找到了這裡。」
葉冰凝此時雖然因為高燒,感覺腦子像一團糨糊似的轉不動,但終究沒傻,她轉過頭看著吳汝州道:「你師傅?你們如何得知方師叔已經故去了?我和王爺明明將此事瞞得很緊啊。」
難道是在哪一步泄露了消息?葉冰凝柳眉微蹙,心中暗道。
吳汝州捏著茶杯的手不自然地鬆了些許力度,他把目光從葉冰凝身上移開,低聲道:「我離開青州前,方師叔給我的那一塊令牌是我師傅贈予他的信物。憑此信物,他可以任意驅使我師傅手下之人,他也曾與我師傅提起,如果某日有人拿著這塊令牌來找他,便代表方師叔已經故去了。」
葉冰凝心中一驚,原來當日方與世給吳汝州的令牌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她握著杯子的手不禁捏緊:沒想到那時方與世分別交予他們二人的東西竟然都蘊含了他的遺願在上面。
一是通知故友,二是安排手下。
只怕從揭穿了薛青彥就是溫成翌起,方與世便抱有必死之心。
但葉冰凝想破腦袋都找不出理由,明明還有那麼多事等著他親自去做,他枉死的族人也終於可以沉冤得雪,他為何不願多留在這時間一些時刻,等待一切都水落石出,青州重獲光明的那一天呢?
但還沒待她深想,吳汝州的聲音再次鑽入她的耳朵,打斷了她的思緒:「雖然你和夜王殿下確實將此事瞞得滴水不漏,但我也有其他的手段來知曉。我此次前來,也不是找你敘舊,主要還是想找你幫忙。」
葉冰凝立刻偏過頭不想理他,之前吳汝州利用她的帳她可還記著呢,既然吳汝州不是因為方與世的其他事情來找她,那她也懶得和他周旋。
就算不為別的,只是為了不讓夜亦謹吃醋多想,她也要和吳汝州保持距離呢。而且夜亦謹本就不喜歡葉冰凝與吳汝州有太多的牽扯,葉冰凝將心比心,她自然也不願意夜亦謹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與別的女人單獨呆在一起,於是葉冰凝眼珠子轉了轉,扶著額表示自己現在是一個病人需要靜養,希望他不要來打擾。
夜王妃差點忘了,自己本來就在生病,需要靜養。
而且——葉冰凝看著自己濕透的領口和濕漉漉的被面,吳汝州不走的話,她也不好換衣服啊!萬一過會兒風寒更嚴重了怎麼辦。
但吳汝州聽出了她的意思後卻沒有要走的跡象,而是不緊不慢地把杯里的茶喝完了。
「我去方師叔墓前時發現那裡剛換了新的貢品,墓碑也乾乾淨淨,甚至溫成翌的墓前都放著盤花糕。」吳汝州突然綻出一個笑,「想來想去,會這麼做的人,恐怕只有你吧。」
葉冰凝疑惑道:「這和你讓我幫忙有什麼關係?」
吳汝州把玩著手裡的茶杯,輕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方師叔應該把他的一些東西留給了你。因為這麼多年來他無妻無子,唯一有的就是我師傅與你師傅兩位交心好友。」